“我嚴雲彪一生行事算不上坦蕩,但自問對你這位兄弟算是無愧於心了,你我年幼相識一同在泉陵闖蕩二十餘年,我可有半點對不起你。”

嚴雲彪怒氣衝衝的質問道。

“少在哪裡惺惺作態了,說什麼兄弟情深,還不是利用我幫你出售兇獸材料,收集武器罷了,若不是我從中斡旋,你哪來的資源晉級命泉。”

“至於無愧於心就更可笑了,你敢說你沒有對我起過殺心,論打架我不如你,可論察言觀色,十個你也不如我。”

“早在你流露出殺意的一瞬間就被我捕捉到了,事到如今才談什麼兄弟,你不覺得可笑嗎?”

童大謀冷笑一聲,言語間盡是嘲諷。

都已經刀兵相見了,還談什麼兄弟情義,真以為是小孩子過家家呢?

“既然如此......就只能請你去死了!”

嚴雲彪眸光一冷,頓時周圍空氣都有了一種冰冷的殺意。

原本他還在糾結要不要殺童大謀的,一方面是情同手足的兄弟,一方面是豐厚的錢財,這這種事讓人難以抉擇。

現在也不用糾結了,童大謀已經幫他做出了選擇。

“同為命泉初,可我是從兇獸群中殺出來的,你一個養尊處優的憑什麼跟我比。”

既然已經決定好了那麼嚴雲彪也不再留情,他雙手持刀磅礴的氣血劃出數丈刀芒,便要一擊結果童大謀的性命。

然而刀芒方才成型,嚴雲彪就打了一個哆嗦,渾身氣血一洩,險些癱倒在地。

“我明明已經屏息了,為何還會中毒?”

嚴雲彪瞪大雙眼,望向童大謀的眼神滿是驚愕。

童大謀嘴角泛起一絲冷笑,輕蔑的道:“我的好大哥啊,那可聽說過這麼一句話,善泳者,溺於水,善鬥者,歿於殺。”

“地上的藥水從始至終都是沒毒,真正有毒是你手中兵刃,這可是我特意為你挑選的寶貝,藥水之香不過是誘發毒性的媒介罷了,你聞或不聞都不重要。”

“大哥永別了,泉陵你可以離開,但我走不了,這裡有我傾注十年的心血。”

說罷童大謀露出了狠厲之色,手持短劍朝嚴雲彪心口刺了下去。

噗呲一聲,鮮血順著刀鋒噴湧而出,染紅了大片土地。

“啊~~~”

童大謀發出淒厲的慘叫,緊握著洞穿命泉的長刀,怎麼也無法相信。

“善泳者,溺於水,善鬥者,歿於殺,那善謀者又當如何,終於謀嗎?”嚴雲彪面無表情的拔出長刀,漠然道。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命泉被破,童大謀也將走向生命的終點,這一刻他虛弱的眼眸裡滿是困惑不解,嚴雲彪怎麼可能沒有中毒呢,這可是賀寵親手交給他的毒藥,別說命泉初期了,哪怕是命泉後期也得虛弱好一會。

嚴雲彪抬起頭來,看著看著奄奄一息的童大謀面無表情的說道:“大謀你從小就聰明,比我聰明,雖然有時候行事有些衝動,但還是識大體,知進退的,要不然也不會在泉陵混得風生水起。”

“聰明如你不可能不知道點燃引獸香的後果,在引獸香燃起的那一刻,我就已經知道,你我多年的兄弟之情怕是要結束了。”

“你有你的前途,我也有自己的堅持,我可以為賀家做事,但卻不可能以這種方式加入賀家。”

聽著這些話童大謀眼珠浮現出諸多複雜情緒,但最終只能懷著遺憾與不甘倒在了地上,任由鮮血將身體染紅。

望向倒地不起的昔日好友,嚴雲彪莫名多了一種沉甸甸的感覺,他殺過不少人,見過的死人更是數不勝數,但從未有過今日這般複雜。

“閣下還不出來嗎,真以為我破不開這片雲霧不成!”

沉默許久後,嚴雲彪忽然環顧四周,高聲喝道,頓時嚴雲彪氣血沸騰,血光宛若狼煙激盪,散發出極強的壓迫感,周圍的霧氣一時間都散去不少。

“不愧是以獵殺兇獸為生的人,這氣血非同凡響!”

在濃濃的霧靄中,周塵的身影也逐漸清晰,出現在嚴雲彪正前方。

然而就在這時刀光一閃,嚴雲彪瞬息來至身前,刀鋒劃過周塵的軀體。

只是嚴雲彪預想中血肉飛濺的場景並沒有出現,周塵的身影在刀鋒劃過之後便化作雲霧散去,片刻後,數米之外又一個周塵緩緩浮現。

“你就是靠這種障眼法干擾我們感知,將我們困在在方寸之地的嗎?”

嚴雲彪眸光穿透雲霧,眼中赤芒懾人心魄。

童大謀是死在他手中,可又不全是是死在他手中,他們兄弟二人雖有隔閡,但也還不至於到生死相向這種地步。

仔細回想起來,這霧氣升起之後,他們二人所作所為皆有不同尋常之處,心中莫名的會升起某種邪念,並且一種揮之不去,現在想來應該是這雲霧在干擾他們感知的同時,還具有蠱惑人心之效。

無形之中他們兄弟二人的惡念都被放大,慾望壓制了理性,這或許才是這場悲劇的根源。

想通這點,嚴雲彪頓感靈臺一片空明,視野恢復清明,眼前的雲霧好似再也無法干擾他的感知。

這一刻世界都清晰了。

“陣法被破了!!!”

周塵相當的驚訝,這是他第一次佈置雲霧陣,儘管是簡易版的,但這也是他的佈置的陣法第一次被破。

“原來陣法不止是依靠蠻力才能破的啊!”

周塵這般想到,他不僅沒有失落,反而還有些欣喜,破陣亦是一種修行,今日嚴雲彪成功的給他上了一課。

“你們是周家村的人?”

當濃霧散去,周塵三人身影出現在眼前的時候,嚴雲彪的心情也是瞬間沉入谷底,引獸襲村,這是滅村之仇,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人找上門來了。

“今夜算我認栽了,這柄劍還你,放我離去如何?”

同時面對三人,而且三人中還有一位命泉中期,哪怕看上去這三人都有些狀態不佳,但嚴雲彪還是難免有些底氣不足。

這詭異的雲霧實在是給他搞怕了,鬼知道周家村的這三人還有沒有什麼後手,若是早知道周家村還有這手段,他說什麼也可不能接這單生意。

如今不僅人財兩失,這泉陵地界今後怕是沒有他容身之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