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鳶被霍九淵抱進一輛加長林肯車上。
看到這輛車,程鳶又出了一身冷汗。
這種車型,已經過時了,這輛車看起來,也有些老舊。
但是程鳶知道,他為什麼要選擇這輛車帶她走。
當年,霍九淵就是坐著這輛車,被霍家接走的。
當時瘦弱又孤傲的少年,自車窗內冷冷地看著她,道:“姐姐,有朝一日,我會把你也接走的。”
在場的人還說他還算有點良心,有什麼好事能想到程鳶姐姐。
一旁的少女,卻如此刻一般,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只有她明白,霍九淵是在威脅她!
十年後,他真的來了。
還開著這輛車,兌現了他的諾言。
一個不折不扣的詛咒。
車緩緩發動。
霍九淵淡淡地睨向她,“姐姐,這輛車保養得還不錯吧?”
程鳶把頭扭到一邊,拒絕回答。
車窗外的風景飛速掠過,從一路櫛次櫛比的高樓中駛入一條綠茵盎然的小路。
程鳶的心怦怦直跳。
車停住了。
一幢典雅莊重的四合院,出現在她的面前。
霍九淵,到底又把她帶回到程家來了。
程鳶怔怔地看了門前那棵古老的銀杏樹一會兒,不由自主地走進大門。
熟悉的青磚灰瓦,雕花門窗,每寸空間都充滿著古樸與寧靜。
僕人們進進出出,生活氣息極濃。
彷彿此間的主人從沒有離開過。
程鳶一間房一間房的看過去,都是記憶裡熟悉的樣子。
大廳裡的古董字畫,本來在程家破產的時候,都一併拍賣了,此刻竟然全部又出現在裡面。
一張茶几上,放著一張古箏。
看著箏尾繪著的星辰圖,程鳶一怔。
這張古箏是一個大師的遺作,名字叫“愛慕”,她兩年前在一個拍賣會上看見過,最後以三百多萬的價格被一個神秘人士拍走了。
當時程家已經出了嚴重的財務問題,程鳶當然不會還奢望一張昂貴的古箏。
原來是被霍九淵拍走了。
程鳶只看了一眼,抿了抿唇,轉身離開了。
東廂房裡的一間,是她原本的臥室。
程鳶想也沒想,就情不自禁地推門進去了。
果然房間裡面,依舊是熟悉的陳設。
床上小熊圖案的四件套,還有床頭擺放的毛絨玩具,和她走的時候,一模一樣。
她離開了一年的時間,好像不過是出去了幾小時。
身後一直默不作聲跟著她的霍九淵,走了過來。
一隻清瘦修長的手,和手腕上的黑色佛珠,落到磨毛質地的枕頭上。
他看著這張溫馨可愛的床,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啞聲道:“你走後,所有的東西都罩起來了,這兩天才重新洗過。”
程鳶忽然反應過來,她驚恐地後退了一步。
清麗絕塵的美人,臉上毫無血色。
“霍九淵,你到底想幹什麼?”
看著她充滿警惕的雙眼,霍九淵心下煩躁,又煩又痛。
他想也不想,用力把她拉進懷裡。
“你說我要幹什麼,”霍九淵笑的張狂,“你可不是三歲小孩了,該懂的早懂了吧。”
他的語氣曖昧,氣息狂亂炙熱。
程鳶驚駭,奮力掙扎。
“放開我,你個混蛋!”
霍九淵毫不鬆手,雙臂緊緊箍著她,似乎要把她揉碎到自己的骨頭裡面去。
他的聲音低沉,“今天應當是姐姐的洞房花燭夜,換成我,也是一樣的。”
程鳶羞憤難當,舉起手向霍九淵臉上抽去!
“啪”一聲,掌聲清脆!
程鳶罵道:“霍九淵,你不止混蛋,還是色狼。”
她當真是氣急了,對著霍九淵又抓又咬。
霍九淵也不躲,冷白俊美的臉上,脖頸上,被她抓的全是紅印子。
無論程鳶怎麼罵他,他都充耳不聞,直接把她抱了起來!
兩人一起滾到床上。
“霍九淵,你小肚雞腸,你無恥,當年吳希文他們是欺負過你,可是我又沒有。”
“你為什麼連我也不放過,你憑什麼恨我,你個小人,你忘恩負義。”
“就是小時候打架而已,你竟然懷恨到現在,還廢掉別人的腿,你這個惡棍……”
程鳶氣喘吁吁,罵的嗓子都啞了。
眼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被霍九淵一件一件脫了下來。
初春的天氣,帶著料峭的寒意,絲絲冷風拂過程鳶雪白柔軟的肌膚。
楚腰衛鬢,柔若無骨。
霍九淵的眼神暗了暗,手不停歇地去扯那一塊精巧的蕾絲布料。
程鳶忍不住爆發出尖叫,連滾帶爬地往床下逃。
她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卻輕易地被霍九淵抓住腳踝,拖了上來,壓到他身下。
程鳶漲紅了臉,怎麼也推不動他。
霍九淵居高臨下地看她,黑瞳裡隱隱閃過怒色。
“只是小孩子打架而已?”
他冷笑一聲,似是自言自語,“也是,你這樣的大小姐,怎麼又會把我的痛苦,放在眼裡。”
“程鳶,你可真是一如既往地傲慢。”
她,傲慢?
程鳶愣了。
霍九淵一言不發,一隻手慢慢解開黑衫的盤扣。
衣服褪下。
青年人瘦削的身體,線條利落,肩寬腰窄,身體的每一寸部位都彷彿經過精心雕刻。
只是他的腹部,卻有一個長長的刀疤,從肚臍上方一直橫亙到肋骨。
像是一條毒蛇,盤踞在男人最柔軟的部位,似乎隨時都能吞噬他。
而他的胸前,臂膀上……還有數不清的新舊疤痕。
觸目驚心。
“你看見了嗎,你口中的小孩子打架,曾經差點要了我的命。”
程鳶目瞪口呆,她從不知道那群紈絝子弟曾把霍九淵傷成這樣。
她呆愣了半晌,這才為自己辯解道:“可是我不知道,又不是我……”
她想說“又不是我欺負你”。
霍九淵眼中忽然迸出幾絲火星,他冷冷地道:“對,你不知道,你怎麼會關心我呢。”
“你對我從來都是視而不見,對那群混蛋卻笑吟吟的。”
“可是他們卻因為我是你家的僕人,因為我可以天天和你在一起,不停地毒打我!”
“你欠我的!”
霍九淵越說越怒。
他忽然低頭,一下子吻住了那兩片嫣紅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