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是一家人團聚守歲的時候,哪怕不跟後宮嬪妃一起過,也得跟爹孃在一起。

錢康想不通金忠喊她過去做什麼。

多此一舉。

宮門口的侍衛應該被打過招呼,錢康剛出現在他視線裡,他就趕緊跑過去牽住了錢康的馬繩。

侍衛將錢康牽進了宮裡,一路將她領至御雄殿。

海公公和李公公分站在殿門兩邊,見到錢康,兩人齊齊迎過來。

兩位公公笑眯了臉,用袖子遮住手,抬起胳膊等著錢康扶上去。

錢康翻身直接從馬背上躍下去,衝兩位公公拱手道:“公公們好。”

“使不得使不得,蕭大人折煞奴才了。”

兩位公公將腰彎成了直角:“蕭大人莫要衝奴才們行禮,奴才們擔不起。”

明明之前還不是這樣,但是錢康也不傻,她伸手各扶了兩位公公。

“蕭大人這邊請。”兩位公公稍稍直起點身,但還是沒敢站直,他們分在左右為錢康領路。

其實就是上個臺階。

金忠聽到聲音,剛才就站在了御雄殿門口,此刻正帶著笑望著錢康。

“陛下……”錢康看到他,撩袍要跪,“微臣蕭玄拜見陛下。”

“喂!”金忠臉色黑了下來,“你我當真要如此嗎?”

錢康撩袍的手僵在半空。

金忠大步走過來,攥住錢康的手腕,拉著她進了御雄殿。殿門在她身後閉合,發出木材摩擦特有的嘎吱聲。

金忠鬆了手上力道,錢康倏地從他手中掙脫。

長袖沒了錢康手腕做阻擋,從金忠的手背上滑下去。金忠蜷了蜷落空的手指,心中莫名一股失落。

曾幾何時,錢康最是黏他,他只要出現在錢康眼前,錢康就會自動往他身上黏。

“陛下有話直說吧。”錢康後退幾步,拉開跟金忠的距離。

金忠轉過身,面上沒有絲毫不快,他語調緩慢地說道:“康兒,當真要與我生分至此嗎?”

錢康眼睫輕顫,她閉上眼深吸口氣,再開口時已經帶了鼻音:“陛下,滅門案的真相您知道對嗎?您知道後背動手的人是誰對吧。”

雖是問話,錢康的語氣卻很篤定。

金忠目光沉沉地盯著她看了半晌,錢康與他對視,沒有絲毫軟化。

金忠長嘆了口氣:“是,我知道。”

錢康倏然掉了淚,她幾步上前,抓住金忠的衣袖,眼中帶著懇求:“告訴我好不好,金哥,你告訴我是誰……”

她的手抓的很緊很用力,幾乎要把金忠袖子扯下來。她的身子微微發著抖,隱忍到極致的嗚咽聲從喉嚨溢位。

“還不到時候,”金忠看著她,似乎想用目光將她安撫下來,“康兒,你信我,時機到了,我會替你報仇。”

錢康低低地哭出聲,她祈求金忠:“求求你,告訴我真相,讓我一家不要死了也做糊塗鬼。”

金忠嘆息著將錢康摟在懷裡,他的下巴抵在錢康頭頂,緩緩說出真相。

“聖元國創立之初,協助先帝稱帝的功臣都得了封地。兵權被分割成小塊四散在不同人手裡。”

“很快,先帝就發現了兵權四散的弊處,逐漸有人不再聽他,私下裡拉幫結派,隱隱有挑戰皇權的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