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燒紙

上次留在宮外的馬，很快就被人送來了。錢康道了謝，倒是不急著走。

今日起得早，現在天色尚早，錢康和蕭玄去了趟集市，買了些肉和菜。又找了酒店花了銀錢，請後廚將其剁成餡兒。

等待的時間也沒閒著，蕭玄在集市轉了幾圈，找了一家還沒關門的成衣店，挑了幾個樣式，給他和錢康各買了幾套衣服。

回到酒樓時，正好小二包著餡兒出來。錢康接過餡兒，和蕭玄一起回了家。

兩人將廚房剩餘的麵包了餃子，整整齊齊碼在案板上。

錢康出去插上院門，去放雜物的屋子拿出兩個大銅盆擺在院子裡。

她又抬出一個大麻袋，開啟口是密密麻麻摞在一起的紙錢。

她拿著一個銅盆，望著蕭玄：“你要嗎？”

蕭玄吸了下鼻子，輕輕“嗯”了一聲，上前接過錢康的銅盆。

錢康又找出紅紙和筆墨，將提前準備好的金粉磨到墨裡。毛筆沾滿了滿是金粉的墨汁，錢康在墨臺邊沿颳了刮多餘的墨汁，提筆寫下【先考錢公諱勁松之靈】【先妣張氏諱毓秀之靈】。

錢康將這兩張紅紙擺在銅盆前，用漿水澆了一圈將其圈在一處。

她用火石引燃了紙錢，然後將紙錢放到銅盆裡。她朝著幷州的方向跪下，一邊燒紙錢一邊低喃：“爹，娘，孩兒不孝，孩兒給您二老寄錢了。”

蕭玄也照著錢康的方法，取了紅紙，寫了【摯愛蕭弘一之靈】

也用漿水將紅紙和銅盆圈起來，引燃了紙錢，在銅盆裡慢慢燒。

他有千言萬語要跟蕭弘一講，可是話頭堵在喉嚨口，連呼吸都有些滯。

不一會兒就淚流滿面。

銅盆裡升騰起黑煙，今日誰也不會懷疑這黑煙是燒紙錢燒的。除夕當天很多人家會在院子裡燃火，寓意燒走黴運，新年紅紅火火。

燒成黑灰的紙錢被盆裡的熱氣一騰，飄飄搖搖飛在半空，到了一定高度又四下散落開。

錢康和蕭玄的頭頂落了不少黑色的紙灰，紙錢特殊的味道縈繞開，將他們層層裹住。

蕭玄雙眼通紅，已經忍不住低泣。

錢康還記著今日要去宮裡，忍著不敢哭。

一麻袋的紙錢見底的時候，銅盆裡已經滿是黑灰，期間因為黑灰太多，還用漿水澆了幾回。

兩人身上頭上全是細碎的紙灰。

熱水是現成的，錢康挖了個坑，將黑灰和紅紙埋在裡面。她蓋好土，去灶房舀上熱水洗了頭臉。

蕭玄也埋完了，洗了手進來替錢康舀水。

蕭玄也洗了頭，兩個人都要出門，身上的燒紙味不能讓人聞出來。

錢康和蕭玄並排在灶火前烤乾頭髮的時候，又有人敲門。

錢康去開的門，門外是個面生的太監，過來提醒錢康早點去宮裡。

錢康連連點頭答應，轉頭又插好門，跟蕭玄坐到一處。

金忠成了皇帝后，並沒有把他爹封為太上皇。還是鎮國將軍，他娘倒是封了太后。

不少人詬病這一操作，紛紛上書請求將鎮國將軍封成太上皇。

金忠不予理會，太上皇得上交兵權，只要不貪這個虛名，舉國三分之一的兵力就握在他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