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 暗流湧動

山風穿過鬆林，發出嗚咽般的聲響，彷彿在訴說著某種不祥的預兆。

李戡與李錚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密林深處，但那股凌厲的殺氣似乎仍縈繞在眾人心頭。郭靖右臂的傷口已被小龍女用素帕簡單包紮，血跡在月色下呈現出暗沉的色澤。

“郭大俠，請隨老道上山療傷。“王重陽做了個請的手勢，寬大的道袍在風中獵獵作響。

郭靖正要答話，忽然眉頭一皺，左手迅速將楊過護在身後。幾乎同時，林中傳來一陣窸窣聲響，十餘名黑衣人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山道兩側，每人手中都持著泛著藍光的奇形兵刃。

“果然還有埋伏！“公孫止摺扇“唰“地展開，扇骨中暗藏的銀針在月光下閃著寒光。

王重陽神色不變，只是輕輕嘆了口氣：“看來二位李施主並未走遠。“

黑衣人中走出一人，揭下面罩，正是去而復返的李戡。他嘴角掛著冷笑：“王真人好眼力。不過這次，我們可是帶了'那位大人'賜下的寶物。“

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烏木匣子，匣身刻滿詭異符文。李戡手指在匣上某個機關處一按，匣蓋“咔“地彈開，一股腥臭氣息頓時瀰漫開來。

王重陽面色驟變：“五毒蝕心散？你們竟與西域五毒教有勾結！“

郭靖聞言，立即屏住呼吸，同時示意楊過等人照做。但已經晚了，距離最近的兩名全真弟子突然捂住喉嚨，臉色發青地栽倒在地。

“卑鄙！“丘處機怒喝一聲，長劍出鞘，劍尖直指李戡咽喉。然而他的動作忽然變得遲緩，劍招才使出一半就踉蹌著單膝跪地。

李戡哈哈大笑：“王重陽，你以為我們真會這麼容易退走？今日終南山就是你們的葬身之地！“

王重陽眼中精光暴漲，寬大的道袍無風自動。他雙手結印，口中唸唸有詞，周身忽然泛起一層淡金色光暈。

“先天罡氣！“李錚驚呼，“快退！“

但為時已晚。王重陽雙掌平推，一道無形氣牆以他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黑衣人們如遭雷擊，紛紛吐血倒飛。李戡手中的毒匣“啪“地炸裂，毒粉反撲在他自己臉上。

“啊！“李戡捂著臉慘叫起來，面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潰爛。

李錚見狀，急忙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將其中藥粉撒向李戡面部。潰爛稍止，但李戡已然面目全非。

“走！“李錚抱起兄長，縱身躍入林中。其餘黑衣人見狀，也紛紛撤退。

王重陽沒有追擊，而是立即轉身檢視弟子傷勢。郭靖也強撐著為兩名中毒的全真弟子運功逼毒。

“師父...我們...“丘處機臉色發紫，話未說完便昏死過去。

王重陽從袖中取出一個白玉瓶，倒出幾粒碧綠丹藥：“快服下，可暫緩毒性。“

楊過幫忙將丹藥喂入中毒者口中，手指不小心沾到一點毒粉，頓時感到一陣刺痛。小龍女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從腰間取出一塊寒玉在傷口處輕輕擦拭。

“這是古墓派的寒玉？“王重陽瞥見那塊通體晶瑩的玉石，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小龍女微微點頭，沒有多言。寒玉所過之處，楊過手上的青紫迅速消退。

郭靖見狀，鬆了口氣：“幸好龍姑娘在此。“

王重陽若有所思地看了小龍女一眼，又看了看楊過，忽然問道：“這位小友是...“

“這是晚輩義弟楊康之子，楊過。“郭靖簡單介紹道，語氣中帶著幾分複雜。

王重陽聞言，眼中精光一閃而逝。他正要說什麼，忽然臉色一變，猛地轉頭望向山頂：“不好！重陽宮有變！“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重陽宮方向火光沖天，隱約傳來喊殺之聲。

“調虎離山！“郭靖恍然大悟，“他們的目標原來是重陽宮！“

王重陽再不遲疑，身形一晃已在數丈之外：“郭大俠有傷在身，請隨後趕來。老道先行一步！“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已消失在夜色中。郭靖強忍傷痛，對小龍女道：“龍姑娘，煩請你照顧過兒和受傷的幾位道長。公孫谷主，可願與郭某同往？“

公孫止摺扇一收，難得正色道：“自當效勞。“

三人正要動身，楊過突然拉住郭靖的衣袖：“郭伯伯，我也去！“

“不行！“郭靖斬釘截鐵地拒絕，“太危險了。“

“可是...“楊過還要爭辯，小龍女輕輕按住他的肩膀：“過兒，聽你郭伯伯的話。“

楊過不甘地咬著嘴唇，卻見郭靖已與公孫止施展輕功向山頂掠去。他望著二人遠去的背影，拳頭攥得發白。

“你想變強？“小龍女忽然問道。

楊過重重點頭。

小龍女望向火光沖天的重陽宮，輕聲道：“那就要學會等待時機。匹夫之勇，只會白白送命。“

楊過怔了怔，若有所思。

......

重陽宮前，戰況慘烈。數十名黑衣人正在圍攻全真弟子。宮門已被攻破，大殿前的廣場上橫七豎八躺著不少傷者。

王重陽如天神降臨，一掌擊斃三名正在圍攻馬鈺的黑衣人。他環顧四周，發現敵人中竟混有西域番僧、苗疆蠱師等各路邪派高手。

“結北斗大陣！“王重陽一聲令下，倖存的全真七子立即各佔方位，組成陣法。七柄長劍在月光下結成一片劍網，暫時穩住了陣腳。

就在這時，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王重陽，多年不見，別來無恙啊？“

王重陽循聲望去，只見一個披著血紅袈裟的枯瘦老僧緩緩走出。老僧半邊臉佈滿可怖的疤痕，僅剩的一隻眼睛泛著詭異的綠光。

“血衣僧！“王重陽瞳孔收縮，“你竟然還沒死！“

“託你的福，“老僧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黑牙，“老衲在陰曹地府走了一遭，特意回來向你道謝。“

原來這血衣僧是三十年前被王重陽親手廢去武功的魔頭，沒想到如今不但沒死，反而功力更勝從前。

血衣僧突然出手，一道血影閃過，兩名全真弟子慘叫倒地，胸口各多了一個血窟窿。

“住手！“王重陽怒喝，先天功全力運轉，與血衣僧戰在一處。

二人交手快如閃電，轉眼間已過百招。血衣僧的武功路數詭異陰毒，招招致命。王重陽雖然功力深厚，但因先前消耗過大，一時竟難以取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