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2章 龍形玉佩

李戡望著楊過離去的方向，右手指節不自覺地收緊，將掌中殘留的一縷青衫布料攥得皺皺巴巴。他眼中閃過複雜之色，似有千言萬語哽在喉頭，最終只化作一聲幾乎微不可聞的嘆息：“像...太像了...“這句話輕得只有他自己能聽見，卻包含了十六年來的隱忍與掙扎。

他下意識摸了摸胸口暗袋中那枚從不離身的鳳紋玉佩，玉佩邊緣已經被人摩挲得圓潤光滑。十六年前那個雨夜，那個白衣女子將襁褓中的嬰兒託付給他時，腰間佩戴的正是這樣一枚玉佩。只是那枚玉佩上刻的是龍紋，與他這枚恰好是一對。

“李將軍。“一個陰柔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打斷了李戡的思緒。他轉身看見皇帝身邊的大太監劉瑾正眯著眼看他，“陛下宣您即刻覲見。“

高臺上，李錚正把玩著手中的龍形玉佩。陽光透過玉佩，在地上投下一道游龍般的影子。他若有所思地摩挲著玉佩上那道細微的裂痕，那是十六年前一場大戰留下的痕跡。

“楊過...有意思...“李錚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他轉頭對劉瑾低聲道：“派影衛十二時辰盯著他，朕要知道他的一舉一動。“說完，他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又補充道：“特別是他與什麼女子接觸，立即報朕。“

“老奴明白。“劉瑾躬身退下時，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秋風捲起滿地落葉，在擂臺上盤旋不去。一片枯黃的梧桐葉飄落在李戡肩頭，他卻沒有拂去。遠處大相國寺的鐘聲悠悠傳來，為這場驚心動魄的對決畫上了句號，卻也揭開了更大謎團的序幕...

三日後·汴梁城南舊巷

楊過蹲在屋簷上，青衫與夜色融為一體。他左手輕撫著腰間的君子劍，目光卻緊盯著巷尾那間不起眼的藥鋪。三日前那場比武后，他就察覺到至少有五撥人在跟蹤自己。這些跟蹤者手法老練，顯然是訓練有素的朝廷密探。

“看來李皇帝對我這個江湖草莽很是上心啊。“楊過自嘲地笑了笑，右袖無風自動。忽然，他耳朵微動，聽到藥鋪後院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輕盈如貓，卻又帶著幾分刻意為之的沉重。

“郭伯伯還是老樣子。“楊過眼中閃過一絲暖意。他身形一晃，如一片落葉般悄無聲息地飄向藥鋪後院。

後院中，郭靖正在煎藥，濃郁的藥香掩蓋了院中其他氣息。他背對著院門，卻突然開口道：“過兒，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楊過從牆頭躍下，苦笑道：“郭伯伯的內功又精進了。“

郭靖轉身，藉著爐火的光芒仔細打量著楊過。三年不見，眼前這個曾經叛逆的少年已經長成了沉穩的男子，只是眉宇間那股桀驁之氣仍未消散，反而更添幾分滄桑。

“你的傷...“郭靖目光落在楊過略顯蒼白的臉上。

“不礙事。“楊過擺擺手，“李戡的寒冰掌力雖然陰毒，還傷不了我。“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銳利，“郭伯伯可知道李戡的來歷？他的掌法與古墓派...“

“這正是我要告訴你的。“郭靖神色凝重地打斷他，從懷中取出一封泛黃的信箋，“三日前你離開後，我在校場撿到這個。“

楊過接過信箋，只見上面用娟秀的字跡寫著：“龍紋玉佩現，故人當歸期。“落款處畫著一朵小小的玉蘭花。

“這是...“楊過手指微微發抖。

“是你姑姑的筆跡。“郭靖沉聲道，“我認得出來。“

楊過猛地抬頭，眼中燃起希望的火光：“龍兒還活著？她在哪？“

郭靖搖搖頭：“這封信應該是十六年前就寫好的。但我懷疑...“他壓低聲音，“李戡可能知道些什麼。他與古墓派的淵源太深了。“

就在這時，院牆外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瓦片碎裂聲。楊過眼神一凜，左手閃電般彈出一枚銅錢。“叮“的一聲，銅錢嵌入牆頭，隨即傳來一聲悶哼。

“有人偷聽！“郭靖臉色大變。

楊過身形如電射向牆頭，卻只看到一道黑影消失在夜色中。那人輕功極高，轉瞬間就沒了蹤影。但藉著月光，楊過分明看到那人腰間閃過一道玉佩的微光——龍形玉佩！

皇宮·御書房

李錚正在批閱奏摺，劉瑾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殿內。

“陛下，影衛來報。“劉瑾低聲道，“楊過與郭靖在城南舊巷密會，似在追查什麼玉佩。“

李錚手中的硃筆微微一頓，一滴紅墨暈染在奏摺上，如血般刺目。他緩緩抬頭，眼中寒光閃爍：“繼續盯著。另外...“他從龍案抽屜中取出一個錦盒，“把這個送到冷宮去。“

劉瑾接過錦盒時，手指微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錦盒很輕，卻讓他感到無比沉重——十六年來，每次送東西去冷宮，回來的太監總會莫名其妙地消失幾個。

楊過站在一處荒廢的驛站前，手中握著那封泛黃的信箋。驛站破敗的牌匾上，“終南“二字依稀可辨。這裡曾是通往終南山古墓的必經之路。

“龍紋玉佩現，故人當歸期...“楊過喃喃重複著信上的話。忽然，他耳朵一動，聽到身後樹林中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出來吧。“楊過頭也不回地說道，“跟了我三天，不累麼？“

樹林中沉默片刻，隨後走出一位身著黑色勁裝的女子。她約莫三十歲上下，面容姣好卻冷若冰霜，腰間懸著一柄細劍。

“楊公子好耳力。“女子拱手道，“在下影衛副統領冷青霜，奉陛下之命請公子入宮一敘。“

楊過冷笑一聲：“若是我不去呢？“

冷青霜不答，只是從懷中取出一物——一枚雕工精美的鳳紋玉佩，與楊過幼時在古墓中見過的如出一轍！

“這...“楊過瞳孔驟縮。

“陛下說，公子若想知道龍姑娘的下落，就隨我走一趟。“冷青霜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當然，公子也可以選擇拒絕。“

楊過盯著那枚玉佩，十六年來的思念如潮水般湧來。他深吸一口氣：“帶路。“

就在兩人轉身欲走時，一道人影突然從林中閃出，攔在路中央——正是李戡！他衣衫染血，顯然經歷過一場惡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