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碧青瞪著通透而明亮的大眼睛,像水汪汪的兩顆葡萄,她驚訝地回頭問道:

“啊!精神病院?看你今天挺精神的,這咋就有精神病了!”

“哎呀!這個挺好玩的,是妄想症還是分裂症?是人格障礙吧?”

岑碧青說完,雙手抱著肩膀,貌似很害怕的樣子說:

“那你咬人不?”

隨後,又伸手拍了下江小魚的肩膀,好像很關心地說:

“小江魚,別上火,只要高興就好,正常不正常沒關係。”

江小魚可是高興不起來了,他面無表情,死死地盯著岑碧青,一言不發。

他知道,此時最好的方法就是沉默是金。

她槓任她槓,清風佛山崗。

......

阿甘很快就把車開出了別墅,微笑著對小青說:

“咱們這是去看公子的親舅舅施元,精神病院的施院長。”

岑碧青聽完,倩臉馬上就沉了下來,撅起小嘴說:

“一點都不好玩了,那個小老頭有什麼可看的,長得一點都不可愛。”

岑碧青自小是在江家見過施元的,不知什麼原因,她總是感覺很不自在。

這會兒,一路上的岑碧青倒是沉默寡言了。

這讓江小魚的耳根清靜了許多。

江小魚看著車窗外,眼光透過玻璃望出去,只看見模糊的一片細雨絲,好像這是一種溼漉漉的神秘煙霧蔓延開來。

江小魚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話:“這雨,出生於天,死於大地。中間的過程,便是人生。”

他又模糊地看著一群群兒童蹣跚走來,在濛濛的細雨中靈動而行,孩子的那份快樂感染著江小魚。

想著這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鬧市喧囂,明天將不復存在,心裡又有些酸楚。

但願未來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轉眼間,車子到了長平市的郊外的天啟山,而天啟精神病院就建在天啟山的前面。

遠處的山,雲遮霧鎖,好像一幅開悟的䙢師畫出的水墨山水畫。

近處的樹,渾身沾滿水珠,幾隻紫燕在雨絲中穿來穿去,撒下一串綠色的音符。

四周的山景把天啟精神病院襯托的宛如是蓬萊仙境。

天啟精神病院是小魚的母親江娥出資建成的。

除此之外,江娥博士也建立了幾個孤兒院,這些病人大多數都是從孤兒院轉接過來的。

施元就是江小魚的舅舅從國外學成歸來,便來到這裡當了院長。

江小魚的母親把病院建在這裡,也許是接近土地和草木的人更容易守住人性的本真吧。

這裡是難得一見的那份自然、清新、幽靜和混雜著泥土氣息的淡雅清香,山景瞬時隔絕了鬧市喧囂,

天啟精神病院是兩排三層的建築,周圍是圍牆,攝像頭比比皆是......

阿甘把車子停在病院的白色鐵門前。

江小魚下車便看見,細雨已經停了,精神病院的上空有一片紫雲覆蓋,靈光獨耀。

江小魚自小就奇怪,自己的眼睛經常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景象。

江小魚明白,這精神病院裡面定然是有著非同尋常的仙品。

他透過鐵門的柵欄看見,院裡面穿著格子衣服的病人剛出來在院內放風。

這時,院裡面的兩個保安也看見了他們,便一路小跑過來。

阿甘上前滿面笑容地對著保安說明來意。

一個大個黑臉的保安開啟旁邊的小門,伸出大腦袋說:

“不行,誰都不行,要見施院長必須得有預約,否則天王老子來了也不好使。”

江小魚也笑著說:

“我是你們施院長的親外甥,保安大哥,勞駕您去通知施院長一下。”

黑臉的保安馬上瞪著大眼珠子說:

“不行!別說是外甥!沒有預約,就是外公也不行!”

江小魚知道這回是碰到犟種了,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這傢伙也是精神不正常。

他回頭看著岑碧青,小聲說:

“這傢伙比你還驢,手輕點。”

岑碧青柳眉倒豎地走上前去,指著黑臉保安說:

“哎!那個黑臉小的,你過來!”

黑臉保安剛一伸頭,看見是個美少女,急忙賤兮兮要出來。

岑碧青二話不說,速度極快,抓著黑臉保安的脖領著,就一個過肩摔。

隨後“撲通”一聲,這兩百來斤的傢伙,頃刻便被丟出門外五米開外的草坪上。

江小魚抽搐著臉大聲喊道:

“你能輕點不!你這兒一看就痛!”

岑碧青對著幾個跟過來的保鏢,喊道:

“控制住他!”

兩個彪悍的保鏢馬上把“哎唷唷”直叫的保安按在了地上。

岑碧青搓了一下小俏手,又雙手掐著小蠻腰,柳眉倒豎地說:

“小姑奶奶自出生,還沒看著比我還驢的呢,還外公來了也不行,這回小姑奶奶來了,行不了?”

又仰著臉對著江小魚手一揮說:

“進去吧。”

說完,她自己先昂首挺胸地走了進去。

另外一個瘦小的保安見此情景,先是楞了一下神,又忽然感覺情況十分不妙!

一面邊往回跑,一面口中大聲喊叫:

“搶劫啊!搶劫啊!”

這一喊不要緊,驚動了裡面放風的精神病人。

穿格子服的人群中,勇敢地跑過來一個胖頭大臉的精神病人。

他操著一口濃重的陝西口音喊道:

“牛球!總有刁民想害朕!”

說完,便從兜裡面拿出個什麼東西,朝著岑碧青的臉上便扔了過來,嘴中又喊了一句:

“炸彈!”

岑碧青步伐極其靈活,一聽炸彈,陡然一個太極虛步閃出老遠。

她自小習武,身體柔軟,她最擅長的就是速度。

只見空中兩張紙牌飄逸落下。

是一張大鬼(大王)與一張小鬼(小王)。

岑碧青傻傻地盯著兩張紙牌,口中不由自主弱弱地對了一句:

“要不起!”

江小魚看著這兩人畫風相同的節奏,也是真的憋不住笑了。

江小魚往前走了幾步,手指在空中點了一下,邊走邊對著岑碧青喊了一句:

“過!”

岑碧青狠狠地瞪了江小魚一眼,氣得也是幹嘎巴嘴,說不出話來。

格子服的人群中,有人喊道:“秦胖的,死回來!”

岑碧青傻傻地看著”炸彈男”垂頭喪氣地回去了。

想著自己本是世界級別的散打、搏擊的多項冠軍。

竟然讓一個精神病拿著兩張紙牌給嚇出五米開外,不免是有些丟人。

這時,施元院長穿著白大褂也從樓裡面走了出來。

指著跑回來那個小保安的鼻子怒呵道:

“你是不是唬!啊!是不是很唬!是不是也想住院?”

“你聽說過有打劫精神病院嗎!啊!有嗎?劫他們回家解悶啊!”

小保安低著頭也弱弱的說:

“我這不也是頭一回看到打劫嘛。”

施元氣得指著小保安的手指是直嘚瑟,無語了。

嘆了一口氣,回頭又對著旁邊的實習生說:

“哎,咱們這種地方,就是人員不好招啊。”

說完,抬頭一看,看到江小魚笑著走了過來。

施元心中也是一驚!

這活祖宗怎麼來了,忙堆起笑臉說:

“哎呀呀,魚兒呀!你怎麼來了?”

說完,便喜笑顏開地跑下臺階,右手在江小魚的後背拍了好幾下。

“哎呀!又長個了,有一年多沒見面了吧,大小夥子了!”

“我們進辦公室聊,正好有今年正宗的雨前龍井,咱爺倆好好品品茶。”

又用手指著岑碧青說:

“那個叫什麼了?小青吧,也大姑娘了,一起進屋喝茶聊天。”

岑碧青一聽,嚇得急忙是又搖頭又揮手,“不了,你們聊吧,我和他們聊會兒。”

岑碧青隨手指了下院內穿格子服的人們,感覺這話說得又不是十分得體,又磕巴地說:

“呃......不!那什麼......呃,我在外面看看風景。”

岑碧青自己心裡也是納悶,怎麼一看見這小老頭,心就慌,腦電波就短路。

施元笑著用手指點了點岑碧青,便拽著江小魚的胳膊進到了他的辦公室。

那叫一個親近啊!

施元約五十左右歲,戴著眼鏡,雖然是兩鬢夾雜著銀絲,可有著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

他修長卻不粗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鷹,卻臉上常掛有童真的笑容。

感覺上,他有些盛氣逼人,獨立間散發的是傲視天地的強勢,可總是讓人有種:未知巧與拙,學人拜新月的感覺。

施元教授是國內外著名的研究精神病領域的權威。

畢生專注精神分裂症研究還在超微病理學、電生理學、行為學和分子機制等研究上有所建樹。

進一步支援和完善了DTNBP1基因作為精神分裂症的易感基因的學說。

通俗地說,就是研究精神領域中專注的意識可以改變物質變化的過程。

如催眠、心裡暗示、意識念力可以移動物體等。

施元教授在這個世上,他最在乎也是最怕的一個人。

那就是江小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