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應豐這句話出口,應天封像是突然想通了什麼一般,慢慢地站了起來,臉上已經完全沒有了一開始對應豐的懼意。

“從未對不起我?你確定嗎?”

應天封狠狠拍了拍外衫上沾染的灰塵,勉強算是恢復了幾分人樣。

他咬牙切齒地朝應豐道:“這麼多年,應天齊有的東西我有嗎?應天齊沒受傷的時候,你就眼神都不給我一個,應天齊被人打傷像條狗一樣回來了,你就想起我們二房了,指望著我們給你養老送終,撐起這國公府?”

“還有應君楉這個廢物!你給她花大價錢買靈藥,開靈脈,可你花過十分之一的銀錢給我的東兒和雪兒嗎?要不是東兒和雪兒自己爭氣,現在都不知道被你禍害成什麼樣了!”

“三年前雪兒原本有機會進入聖靈宗的,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指使應天齊從中搗亂,讓她失了這次機會的!”

“一邊說著對兩房一視同仁,一邊又暗地裡打壓我們二房,應豐,你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應豐沒說話,只是放在桌上的拳頭擰緊了幾分,倒是君焰開了口,“既然對這鎮國公府有如此多的不滿,你怎麼不滾啊?”

“你!”

應天封此刻正在氣頭上,被君焰這麼一堵,當即就爆發了,也不顧旁邊應豐虎視眈眈的樣子,運起靈力就攻向君焰。

一個沒實力的賤蹄子,居然敢這麼對自己說話,他非要打爛她的嘴!

電光火石之間,應豐使出一道靈力將應天封攔了下來,順便化出一根繩子將他牢牢捆在了一起。

“在老夫眼皮子底下傷害老夫的孫女,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君焰掃了眼屋內的局勢,心裡有了考量。

應豐剛醒不久,對於最近幾天發生的事情,可能還沒多少了解,而現在天色已經很晚了,實話說,她有些困了……

“別掙扎了。”君焰掃了眼滿臉不服的應天封,開口道:“說說吧,你是怎麼將我父親引到幻夜森林還能將他殺害的?”

她查過應飛雪的記憶,但只能知道是應天封告訴她今天會在那裡殺應天齊,等她過去的時候,應天齊也確實已經奄奄一息沒幾口氣在了,也就是說,就算應飛雪不讓玄天狼撕了應天齊,應天齊也必死無疑。

應天齊算是應家的少年天才,年少成名,十七歲就離開了大月國外出歷練,巔峰時期的實力甚至可以說是超過應豐的,就算後來受了傷回來養病,也不是應天封可以隨隨便便拿捏的,所以她確實很好奇,這應天封怎麼害的應天齊。

君焰的聲音並不大,但卻一瞬間就在在場所有人心裡激起了驚濤駭浪。

應天齊雖說待在鎮國公府的時間不長,但對所有人都很和善,算是很得下人們的愛戴,這次他會突然死亡,所有人都以為是意外,可是現在,君焰居然說是被二爺殺的?

一時之間,很多道目光都落到了應天封身上。

“你放……啊!”應天封聽到君焰的話,剛打算破口大罵,就被應豐一下給捏到了手裡。

只見應豐原本還算淡然的臉上此刻充滿的憤怒,他捏著應天封脖子的手越來越緊,像是完全喪失了理智要將應天封弄死一般。

“是你!是你害了齊兒!”

隨著他的失控,鋪天蓋地的威壓席捲整個前廳,無論是躲在暗處的暗衛,還是候在院子內的丫鬟小廝,都被這股磅礴的氣勢壓得抬不起頭,氣血翻湧。

一時之間,只有君焰像是完全沒被影響到一般,依舊淡定。

“爺爺。”

眼見應天封已經開始承受不住的翻白眼了,君焰連忙出聲喚回應豐的理智,“先讓他交代一下事情的前因後果吧。”

應天封怎麼說也修煉了好幾十年,如今的境界是比君焰要高的,她的幻瞳術對應天封來說不太管用,要知道具體的細節,只能靠他自己交代。

“說!”應豐大吼一聲,將應天封狠狠摔在地上。

應天封接連被應豐打了好幾次,現在已經有點緩不過來了,他面色慘白的呆坐在地上,腦海中閃過無數自己能夠用的藉口,但都在應豐那兇狠的目光中沒能說出來。

他剛才之所以能突然硬氣起來,就是拿準了應豐不會殺自己,畢竟如今應天齊已死,應君楉處處比不過自己的一雙兒女,自己還掌控著應家絕大多數的產業,應豐但凡不是個傻子,都不會在這個時候動自己。

可是這些,在應天齊的死被抖出來的時候,都不能作為自己的免死金牌了,自己吐出這些年的不滿,或許能夠讓應豐心生愧疚,從而原諒自己對他下毒,對應家一些產業下手,但絕不可能,讓他容忍自己殺害了他的親生兒子!

絕對不能承認!

應天封運氣壓下體內亂竄的靈氣,面色不善地看向君焰:“應君楉,我應天封雖說確實對你們大房有所不滿,但我做事情一向光明磊落,是我做的我認,不是我做的,也休想給我亂扣帽子!”

“你說我殺害了你父親,有證據嗎?沒有證據張口就來,你是想將整個應家弄得分崩離析才滿足不成?”

說完,他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哦對,你該不會是怕我追究你不分青紅皂白用非常手段害我女兒,所以給我安插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吧?”

“你當真是……”歹毒。

“停!”君焰衝著他做了個暫停的手勢,下一刻,應天封果然發不出聲音了,像是被人施了什麼咒術一樣,嘴型一直在動,但就是沒聲音傳出來,顯得滑稽得很。

君焰實在是有些佩服應天封這顛倒黑白的本事,“你要是能將這修煉嘴皮子功夫的時間花在修煉上,也不至於什麼都比不過我父親了。”

等周圍一切都恢復安靜之後,君焰轉頭看向應豐:“爺爺,關於父親被害的細節,我確實說不出來,但這一切,都是應飛雪和我說的,應該做不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