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戲散場,茶坊內卻依舊人聲鼎沸,人頭攢動好不熱鬧。

顯然都在回味剛才的精彩表演。

只不過其中何人是真,何人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趙盼兒轉頭看向盛宏之時也是盈盈一笑。

人在開心的時候,看什麼都覺得高興。

“呵~”

盛宏回以和煦的笑容。

然後繼續回到座位上,並沒有離開的打算。

如果他的記憶沒有出現偏差的話,接下來才是一場真正的好戲。

“讓開,讓開!”

突然,茶坊門口有十幾個人,在一個老頭的帶領之下魚貫而入。

這些人圈地面色不善,一看就不是來喝茶的客人。

為首的不是別人,正是茶湯巷清茗坊的胡掌櫃。

胡掌櫃被半遮面搶了生意,早就對趙盼兒極為不滿。

現在更是把素娘也招走了。

這不是就是妥妥踩他的臉嗎?

當即就是夥同茶湯巷其餘的掌櫃,直接找上了門來。

趙盼兒自然也是認出了來人的身份。

雖然心中一緊,可還是不緊不慢地迎了上去。

言語溫和,試圖將對方勸走:

“貴客來了,有失遠迎,只是不巧今兒敝處已經客滿了。”

“……”

這已經是相當委婉的送客了。

可那胡掌櫃卻是冷笑一聲,輕視地打量著這座名為半遮面的茶坊。

譏諷道:“趙娘子,既然你都截了素孃的胡。何必還裝不認識我們?”

趙盼兒已經知道對方是來找茬的,當即也是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請問各位前來,有何見教?”

胡掌櫃十分隨意的拱了拱手,陰陽怪氣道:“半遮面這麼風光,我們哪敢有什麼見教?”

然後就不再理會趙盼兒了,轉頭看向茶坊當中的客人,手說道:“我們不過是到這兒跟各位貴客打一個招呼。”

隨即就是一通言語輸出:

“古來茶之道,講的就是君子之德、清靜怡和。”

“半遮面卻任意妄為,不但以高價擾亂市面,還想出樂伎佐茶的下作法子攬客。”

“這副青樓賣笑的作派,實在是茶道之恥!”

“我等羞於為伍,所以敬告各位顧客,從明日起,凡在半遮面消遣的貴客,我們茶湯巷的茶坊就不招待了。”

胡掌櫃一段話說的那叫一個斬釘截鐵。

在半遮面開始營業之前,汴京所有的茶坊都開在茶湯巷當中。

這也讓他們底氣十足,養成了店大欺客的習慣。

茶坊當中的客人,無不驚訝。

袁屯田也是為難的看著茶湯巷的各家掌櫃:“這,這,何至於此啊?”

“我們就算今日來半遮面,可不時也會和親朋好友去茶湯巷的啊!”

濁石先生也是在一旁,好言勸道:“各位掌櫃何必如此大的火氣,有道是和氣生財。”

而那茶湯巷的胡掌櫃,卻是不為所動。

絲毫不給面子,一擺手說道:

“諸位不必勸了,有道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我們雖然只是生意人,可也不會跟這些牆花路柳的低賤女子相提並論。”

辱人清白。

胡掌櫃這話不可謂不歹毒。

在這種時期汙衊女子清白,可以說是罵人最狠的話了。

“啪”的一聲

孫三娘當即把抹布甩到桌面上,指著胡掌櫃的鼻子就罵道:“你放屁!”

趙盼兒連忙制止孫三娘,款款走到胡掌櫃面前:

“看來各位老闆是成心想和我們過不去了,我倒想請教一下各位?”

“既然不齒我們半遮面,為何還要處處抄我們?”

“從茶飲,到果子,還有琵琶樂,一個都沒落下?”

“至於說我們半遮面抬高物價?”

“可天下做生意自古都是如此,同樣的東西也有不同的價格。”

“就像那桃花扇面一樣,尋常畫匠的才五十文,可濁世先生潤筆之後就要五十貫?”

“……”

“給我打!”

趙盼兒那邊還在據理力辯,可盛宏卻是已經沒有耐心了。

揮了揮手,身邊的錦衣衛就已經衝了上去。

當著他的面,辱罵他的女人?

這要是能忍,那屎也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