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章 晉侯伐曹

話說晉侯率領大軍進擊曹國，大夫僖負羈要曹侯主動乞和，被大夫王朗阻止。非但如此，那王朗還說他有一計可退晉兵。曹侯也知道自已當初對晉侯做的有些過分，量晉侯不肯原諒自已，此時如熱鍋上的螞蟻，等聽王朗說他有一計可退晉兵，忙問何計。王朗向晉侯使了使眼色，要曹侯退去左右。等左右退下，王朗言道：“晉軍恃強而來，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裡。臣今做書一封，詐降晉軍，約晉軍到達後獻降。到時我們派精兵勁弩伏於城牆之內，一旦晉侯入城，將城門突然放下，萬箭齊發，不愁晉侯不死於亂箭之下。如此晉軍群龍無首，我們再乘勢出擊，晉軍必敗無疑。”曹侯聽罷王郎之述大喜，即命王郎依計而行，同時派人火速前往宋國，向楚王求援。

王郎得到曹侯應允，下得朝來，即密書一封，派心腹前迎晉軍，獻城請降。晉侯得信大喜，統兵急速前行，不多日抵達曹都，果見城門大開，城樓上降旗高掛。晉侯看此情景喜不自禁，正欲催車入城。先軫上前道：“王朗獻城如在城內控制住曹侯，當出門城迎接我們；如沒有控制住曹侯，獻城乃是密事，如何明而行之，此必有詐。”晉侯聽先軫說罷，倒吸一口冷氣，但對先軫說的又將信將疑，於是在軍中挑選了一個和自已相貌非常接近的，換上自已衣冠代行，以驗先軫說的真偽。等那假晉侯率領五百人，先驅而入，人馬還沒進去一半，那城門猛然墜下。瞬時城樓上號角響起，亂箭如飛蝗而下，可憐入城的二百餘名晉兵包括假晉侯死做一堆，無一倖免。得知晉侯被射死，那王郎興奮異常，趕緊過來察看。早年晉侯過境，有人曾見過晉侯，還記得晉侯容貌，告訴王郎射死的晉侯只是個替身，並非真的晉侯。王郎半信半疑，正躊躇間，城外號角連天，晉兵發起攻城。王郎急登上城樓向外察看，那華蓋之下，面色木然，端坐之人，不是晉侯是誰。霎時，王朗如開了空的皮球，一下子蔫了。

等王朗告訴曹侯，晉侯沒死，曹侯大驚失色，忙問現在怎麼辦。王朗道：“可將射死的晉兵屍首懸掛在城牆之上，晉兵看到這些屍首，必然膽寒軍心動搖。如此可遲緩晉軍進攻。等楚國救兵已到，我們和楚兵內外夾擊，晉軍必然敗走。”曹侯感覺王朗說的在理，依計而行。不料那晉軍看到傷亡的昔日戰友被曹方如此作踐，義憤填膺，誓為傷亡的戰友報仇，攻城更猛。象那曹國本來是個彈丸小國，兵微將寡，如何能抵擋住晉國大軍一波又一波攻擊，不時曹都便被攻破，王郎戰死，曹侯及群臣都做了俘虜。看俘獲的群臣中沒有僖負羈，晉侯詢問方知，僖負羈因為勸和，已被曹侯罷官，回老家鄉下去了。念負僖羈曾有恩於已，晉侯遂備了一份厚禮，帶了幾個侍從來鄉下拜訪僖負羈。聽聞晉侯前來，僖負羈帶領一家老小慌忙出門迎接。雙方見面寒暄一番，晉侯遂帶僖負羈返回曹都，沿途百姓看僖負羈和晉侯同坐一車，侍從前呼後擁，稱羨不已，都盛讚僖負羈夫人賢惠，有先見之明。

且說晉侯把僖負羈從鄉下迎回曹都，一連幾日宴請僖負羈。看晉侯如此恩遇僖負羈，魏犨對顛頡說道：“我等出生入死，擒君斬將，君上無一言褒獎，那僖負羈只不過請君上吃了頓飯，反如受此恩遇，君上真是輕重不分了。”顛頡憤然回道：“看目前這個情形，僖負羈定然被君上帶回我國為官，不如現在就把他殺了，到時君上難道會懲罰我們不成？”魏犨心中正不憤，慨然答應了顛頡，二人遂當天夜裡率領部分屬下包圍了僖負羈在曹都的住處。爾後，魏犨竄上僖負羈住處房頂縱起火來。孰料，這魏犨放火放到興奮處，光顧著激動，腳下一滑，竟從房頂上摔了下來，摔斷了肋骨。顛頡看魏犨受傷，也顧不得再計較僖負羈，匆匆護送魏犨回到駐軍營地。

卻說狐偃當天夜裡正準備安歇，突然發現城北火光沖天，懷疑變亂髮生，急忙引兵前來檢視。等到起火地點，狐偃方知是僖負羈家失火。狐偃知道晉侯看重僖負羈，一面急令屬下救火，一面派人尋找僖負羈。等找到僖負羈，僖負羈雖逃出火海，但中了煙毒，早已魂歸天國。得知僖負羈身死，狐偃長嘆一聲，連夜把僖負羈死信通知了晉侯。得到僖負羈死信，晉侯大驚，急令狐偃調查僖負羈家失火原因。當晉侯得知僖負羈家是顛頡、魏犨二人人為縱的火，大為震怒，立馬派人把二人刑拘了起來，只等秋後問斬。趙衰平常和魏犨平常私交深厚，有意保魏犨，對晉侯言道：“二人跟隨君上多年，立功頗多，不如赦了二人。”晉侯回道：“寡人之所以取信於民，是言必行，令必果。臣不遵君令，不謂之臣；君不能行令於臣，不謂之君。跟隨我立過大功的人多了，如果都像他們這樣，我這個國君還能當下去嗎？”趙衰本意是保魏犨，聽晉侯如此說，進而言道：“君上所言甚是。然魏犨力大無比，英勇無敵，殺了實在可惜。這件事由顛頡挑起，不如殺了顛頡一人，這樣也足以服眾了。”晉侯道：“聽說魏犨從房頂上摔下來，傷得不輕。留下這樣一個殘廢之人有何用，不如二人一同殺了算了。”趙衰回道：“我這就去拜訪一下魏犨。如果魏犨果如君上說的，摔成了廢人，就殺了他。如果魏犨勇力尚在，不妨留下他以備將來驅使。”趙衰是晉侯寵信之人，晉侯對其信任有加，自然不會想到趙衰有私心，遂令趙衰前去探視魏犨，欲知魏犨性命如何，且看後面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