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精靈穆琳

“所以，你對卡洛兒說今年的精靈花減產是在欺騙她的，實際上今年的精靈花應該是增產才對。”

路西菲爾的語氣很平淡，也沒有咄咄逼人的意味，可聽在高價賣給卡洛兒精靈花的綠髮精靈耳中卻如惡魔般可怕，讓他不住地顫抖著身軀。

“是、是這樣，非、非常抱歉。”他低頭看自己光裸的腳尖，不敢去看熾天使長的神情，額頭冷汗直冒，“我、我，大人，這些都是商人的盈利手段，那些鬼迷草真的和我沒關係啊！”

天堂有一批精靈花變成了鬼迷草的訊息短時間內在精靈族傳了個遍，但別的訊息天堂沒有多透露，所以綠髮精靈並不是那麼肯定自己買的那批精靈花沒有問題。

但他肯定是要辯解的啊，他可不想背上與地獄勾結的罪名。

那精靈在害怕路西菲爾，可烏列爾不太明白他為什麼要害怕，他再三觀察身旁的天使，並未覺得他與之前有什麼區別。

“你就不怕被卡洛兒發現你的騙局？”

他的聲音太過稚嫩，綠髮精靈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一下，見到烏列爾那嬌小的身軀，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一些：“銀貨兩訖的交易，後續發生什麼都與我無關，而且我和卡洛兒交易了很多年。”

“你這是欺詐，而且你辜負了卡洛兒的信任。”烏列爾不高興道。

綠髮精靈：“……”

卡洛兒有時候欺騙、利用、辜負他呢，正常的做生意手段，生意人之間哪有什麼忠誠，怎麼就成了欺詐呢？

叫這位小熾天使大人一說，怎麼顯得他是個壞到底的惡人呢？

生怕熾天使長真覺得他是地獄的奸細，他大聲辯解：“大人，我賣的鬼迷草都是從靈植庫房買的，還有購買記錄呢，絕對沒有從其他地方買，進貨出貨的數量我的賬目上都記得非常清楚，大人請看。”

然後他麻溜地遞上一本一看就是翻了很多遍的賬本。

他只是想賺點差價，竟然攤上這種大事，他容易嗎他？

“準備挺充分。”路西菲爾一邊翻著賬本，一邊不緊不慢地開始詢問另一位女性精靈，“那麼你呢？”

熾天使的威壓壓在那位粉色短髮的女性精靈身上，令她心生畏懼，手掌不自覺地捏緊，背後的冷汗浸溼了單薄的衣衫。

她嘴皮子抖了抖，像是在緩解自己的恐懼，好半晌才戰戰兢兢吐出一句話：“我售賣的精靈花也是從靈植倉庫拿的，我也有賬本。”

烏列爾轉頭看向那位從開始就讓他感覺有些不一樣的精靈，眉頭緊了緊，到底是哪裡不一樣呢？

外貌？情緒？還是氣息……

“那麼賬本呢？”路西菲爾問。

“在、在家裡，我之前靈田工作，賬本沒帶在身上。”

“現在去拿。”天藍色的眼眸中有一閃而過的鋒芒，“我會一直看著你，不要做什麼小動作。”

“是。”

粉發的精靈身材高挑纖細，光裸的後背上一對略透明帶著神秘花紋的翅膀彰顯著強烈的存在，看上去和尋常的精靈一般無二。

背後灼熱的視線像火燒一樣，令走遠的精靈不由得緊繃著全身的肌肉。

“烏列爾，你看出了什麼？”

見烏列爾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精靈的背影，連自己靠近他身邊都沒發現，路西菲爾用手指戳了戳那肉嘟嘟、白嫩嫩的小臉蛋。

“路西菲爾！幹嘛呀？”臉上倒不怎麼疼，就是感覺有些奇怪，烏列爾鼓了鼓腮幫子，伸手抓住那隻作亂的手。

聽著那像是撒嬌的叫喚，即使手被小天使用力拍了好幾下，路西菲爾半點也不生氣：“看出什麼了？”

烏列爾看了一眼快消失的背影，又瞅了瞅光明精靈王，想了想道：“那個精靈好像和別的精靈有些不一樣。”

“唔~哪裡不一樣呢？”

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小天使擰著眉，百思不得其解。

光明精靈王忍俊不禁：“烏列爾真可愛，眼力也很好，一眼就看出穆琳懷孕了。”

粉發精靈名為穆琳。

“誒？”烏列爾臉紅了，“是這樣嗎？”

“對呀！懷孕的精靈在氣息上與其他精靈會有些不同，不過這種不同一般只有精靈才能感覺出來，沒想到烏列爾竟然一眼就看出來了，不愧是熾天使，天生便擁有旁人不能及的洞察力。”

與其他精靈王相比，光明精靈王的年紀已經很大了，她是初代精靈王，當了幾萬年的精靈族族長，所以和熾天使們說話時顯得更自然隨和。

“穆琳的家有點遠，二位要不要先到那邊吃些精靈族的特產？”

兩個熾天使應了。

涼亭中。

可能是猜到兩位熾天使間可能要聊些事情，在將他們引入涼亭後，光明精靈王非常有眼色地找藉口出去了。

此時涼亭內只餘路西菲爾和烏列爾，兩位天使面對面坐著，極有自然樸素風格的石桌上擺放著天堂幾乎沒有的糕點。

如果是兩個成年形態的天使端坐在景色優美、古色古香的涼亭裡，抬起茶杯暢飲暢聊，那還真有一番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覺。

但如果物件是一個成年天使和一個坐在凳子上勉強能摸到石桌的小天使，那就不一樣了，也許更像父子倆共同欣賞美景？

見烏列爾坐在那裡眼神複雜地看著桌面，路西菲爾一琢磨，善解人意地用魔法加高了石凳的高度。

視線驟然拔高，烏列爾終於能夠到茶杯了：“路西菲爾，如果問題出現在精靈族，真的有精靈勾結地獄、算計天堂，他們會不會互相包庇？”

他的聲音雖稚嫩，但語氣平靜無波，說話條理清晰，像個合格的熾天使，如果忽略那發紅的臉頰和耳朵。

“我總覺得那個穆琳不太正常。”

可惡！為什麼他長得這麼矮？竟然連桌子都夠不到，幸好剛才那份畫面沒有被外人看到。

此時的烏列爾迫切地希望能快點長成大天使。

天上紅雲行至，路西菲爾的半張臉隱藏在陰影下中，給他的身上籠上了一層神秘色彩：“娜緹婭不會包庇任何犯錯的精靈，精靈族的刑罰是由她親自制定的，數萬年來，她從未放過任何精靈。”

被熾天使長美貌迷惑的烏列爾眼睛都看直了，張著小嘴，無聲哇哦。

為什麼路西菲爾會長得這麼好看？

時常被天使用驚豔目光看的路西菲爾感受到小天使的沉醉笑了笑，沒叫他，繼續道：“娜緹婭以前沒有現在這麼活潑愛笑，是近千年裡發生了一些事才讓她的性格有所改變，以前的她，嗯，就像薩麥爾那樣。”

“薩麥爾？”

一提這個名字，烏列爾就想到一張冷酷面癱臉，然後又想到那天晚上橘紅色短髮的天使面無表情地帶他去看荒蕪的流放之地、蒼涼寂寞的監獄、兇惡血腥的刑場……

雖然他並沒有被嚇到，但他心裡總覺得薩麥爾帶才誕生幾天的小天使去逛天使監獄有點怪，幸好他膽大，如果換成別的小天使，簡直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麼事。

後面熾天使們集體的數落落在薩麥爾身上，更是證明了他的想法。

誰會帶著剛出生的孩子去看殘酷冷寂的監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