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有感而孕

正午的陽光耀眼而灼熱，灑落在海面上顯得每一處都恍若璀璨的藍寶石，閃耀著迷人的色彩與光芒，也映照著天空的蔚藍與雲層的潔白。

遼闊的海岸邊上趴著一個衣著光鮮亮麗的男人，光從表面上看無法判斷出他的種族，但刺鼻的鹹腥味又明晃晃地昭示著他的身份。

答案讓烏列爾有些挫敗。

他掛在半空，居高臨下俯視著那個昏迷的魚人，語氣不快：“我還以為是惡魔，沒想到是個魚人，又猜錯了。”

為什麼不是人魚，因為人魚身上的魚腥味淺淡得幾乎可以稱得上為無，與人魚相比，魚人就像是上帝創造失誤的種族。

當然，事實如何除了上帝沒人知道。

嗅著鼻尖的海水味，烏列爾心底有一些困惑：“真的是他嗎？”

視線轉到跪在一旁，垂頭抿唇不語的粉短髮精靈身上，額前的碎髮擋住了她的半張臉，烏列爾並不能看清她的神情，也無從猜測她的想法。

於是側頭詢問臉上沒什麼表情的熾天使長：“路西菲爾，他是我們要找的人嗎？”

嗯很好，這是依靠信任的表現吧？

他在心底為自己個點贊。

“不是。”路西菲爾神色不明地看向神情大變的穆琳，“她和這位魚人並沒有什麼關係。”

烏列爾念頭一轉，立馬意識到什麼，擰眉注視著面帶不善的粉發精靈：“你是故意引我們過來的，你不想我們找到他。”

到了這個時候，“他”指的是誰，他們心知肚明。

“你以為你不說，我們就找不到那個惡魔了嗎？”

注意到穆琳的眼眸閃了閃，垂在地上是五指抓了一下，烏列爾眼珠子動了動，嘴上說著威脅的話，但其實心裡並沒想到用什麼當做籌碼。

穆得莉肯定不行，從剛才姐妹倆的交流來看，就知道穆琳對妹妹並不上心。

可他太過稚嫩，即使是一位熾天使，暗中做下大事的精靈也不把他放在眼裡，心跳再次恢復平穩，緩緩低垂眼眸，像是什麼也沒聽到一樣。

烏列爾還想上前追問，卻被路西菲爾一把抓住小胳膊，疑惑歪頭。

“別靠得太近。”

相比烏列爾的不熟練，路西菲爾更知道怎麼無形地威脅一個人。

在穆琳緊張的注視下，他的目光緩緩移到她的小腹之上，這一刻那雙如天空般遼闊的眼眸裡失去了溫度：“如果你不說的話，他會告訴我那個惡魔在哪裡。”

“你敢！”穆琳緊捂著腹部，驀然仰頭怒氣衝衝地盯著熾天使長，眼裡的恨意幾乎化為實質，“他只是個孩子，他什麼都不知道。”

“他是惡魔，我是天堂的熾天使長，排除一切潛在的威脅是我的責任。”

真的嗎？

之前誰說的一般情況下他不會動手來著？

要真排除一切威脅，那地獄怎麼好好地待在那裡？

烏列爾幽幽地瞄了路西菲爾一眼，非常佩服他張嘴說瞎話的能力，原來熾天使長也不是那麼正直啊！

看來他還有的學，起碼也要學會空口威脅。

就在這時，也許被熾天使長的威壓刺激的，被兩天使一精靈忽略得徹徹底底的某魚人突然清醒了。

一人朦朦朧朧地睜開眼，胳膊動了一下，還沒看清眼前的世界就發出了嘶的一聲。

“咦？”

“你們要對穆琳做什麼？”

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的魚人刷地張開兩臂擋在了精靈的面前，將兩方隔絕開來。

“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傷害穆琳的。”如果忽略魚腥味，只看魚人的面貌，還算可以看得過去，“我告訴你們，我哥哥可是魚人族的王，你們不能動我，不然我哥哥不會放過你們的。”

魚人挺帥氣，就是腦子有點不聰明的樣子，像個傻白甜，哦不，像個傻白腥。

烏列爾的腦子裡又冒出了陌生的詞，但他卻能完美地理解這些時不時冒出的詞語是什麼意思。

“她是你朋友？”

他有注意到從這個魚人醒來後，穆琳臉上的憤怒與冷厲就全消失了，換上了不安與低眉順眼，儼然一副受氣包的模樣，襯得他和路西菲爾像是什麼故事裡的大反派一樣。

“她、穆琳她，她是我未婚妻。”

這姓名不知的魚人竟然紅了臉，眼神四處飄蕩，說話也開始磕巴。

“嗯？”

聽到烏列爾上揚的疑惑聲，穆琳眼皮直跳，抬眼剛想說什麼，又或者說想要阻止什麼，就聽小天使直言不諱道：“你未婚妻？她懷的是你的寶寶？”

“什麼寶寶？”

“等等，你的意思是，穆琳懷孕了？”魚人百思不得其解，完全沒意識到這種勁爆的訊息從小天使口中說出多麼驚奇，“不可能啊！我根本沒碰過她。”

聽到這，穆琳頓時額頭冷汗直冒，明明就差幾天，就差幾天就可以……

都是他們，是他們破壞了她的計劃。

她看向路西菲爾和烏列爾的目光充滿了陰毒，心下不知在算計著什麼。

若有所感的路西菲爾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手指上纏繞著旁人看不見的能量。

然後又聽單蠢的聲音說道。

“難道精靈還能有感而孕？”

魚人表示自己見識短淺，需再多學習學習。

穆琳鬆了一口氣。

“……”

烏列爾不知道該說什麼才應景，但現在他肯定了，這個魚人就是腦子不好使。

他難道沒想到他未婚妻懷的是別人的寶寶嗎？

連路西菲爾都忍不住扶額，幸好這傢伙是魚人，要是生在天堂，熾天使長肯定忍不住想要讓他回爐重造。

穆琳吐了一口氣，心卻懸著，想也知道她的魚人未婚妻的名頭保不住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好糊弄的。

本來還想靠著這個身份脫離精靈族，現在麻煩了。

還被兩個熾天使盯上……

右手無意識地撫摸著小腹。

烏列爾不太想管這個傻叉魚人，但穆琳卻是個問題，他們現在還未找到和她有關係的那個惡魔。

意味著他們還未找到證據。

“路西菲爾，接下來怎麼辦？”

“都帶回去。”

“嗯？不是說沒有證據不能抓人嗎？”烏列爾又搞不懂路西菲爾在想什麼了。

“我是說帶回精靈族，將他們送到娜緹婭那，我想他們之間應該有很多話要說。”

天藍色的眼眸在魚人身上停留了片刻，路西菲爾又道：“我會請魚人王也到精靈族走一趟。”

單純的魚人不明所以：“等等，為什麼要找我哥，我不想見他啊！”

烏列爾回望無邊無際大海，深感煩惱：“還以為只有精靈族的事，沒想到魚人族也牽連其中，路西菲爾，那我們是不是還要到魚人族走一趟？”

路西菲爾用魔法捆住了精靈和魚人：“看情況說，也許只是意外。”

“會是嗎？我突然想起我誕生那天米迦勒拿出一件帶著黑暗之力的禮物，那件東西也是從精靈族留出來的，有查清楚是怎麼回事了嗎？”

魚人露出鯊魚牙：“喂喂、聽我說啊！”

“米迦勒之前查過，精靈族說是東西被掉包了，和這件事可能有關係。”

“那件事不會也是她乾的吧？”烏列爾淡淡地瞥了一眼穆琳，“又或者她還有別的同伴。”

反正他現在就是覺得穆琳是那個勾結地獄，對天堂圖謀不軌的精靈。

穆琳沉默不語，也不像之前那樣激動了。

從幹那件事開始，她就覺得會有這一天，她其實也沒那麼難過。

只是有些放心不下。

要對不起肚子裡的小東西了。

還有穆得莉……

她其實也不想那麼做的，她只是迫不得已。

真的，不要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