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令昨晚又和申徹忙活了一夜，啊呸，別誤會，不是近身肉搏那種忙活。確切地說，是兩人在網路上忙活了一夜。
到了蒲甘這麼久，隨著瞭解的深入，申徹發現，整個蒲甘基本上就是一鍋老鼠屎。所有武裝組織，除了重新崛起的清冊同盟軍，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老鼠屎，個個罪惡滔天。
而他只是一粒米。一顆老鼠屎能壞一鍋粥，可一粒米卻根本拯救不了一鍋老鼠屎。那怎麼辦？
唯一的辦法，就是把一鍋老鼠屎倒掉，拿去菜園子裡曬一曬，發酵發酵，說不定還能做成肥料。
然後把鍋洗乾淨，重新下米，重新燒火，這才能有粥喝。
為什麼說那些武裝組織都是老鼠屎？
上世紀末，被赦免了原罪的富人為了非法轉移資金，還在位的貪官為匿藏贓款，經常到香江邊上的賭場，透過中間人將大筆款項轉移海外。
後來，國家大力反腐，嚴格管制資本流出，非法資金失去了賭場這道出口。於是，東南亞一些國家開始將離岸博彩業合法化，這些博彩業成為非法轉移資金的新出路。
比如，果盤國在2016年開始發放離岸博彩業執照。
那些每年高達數千億美元，來自網路詐騙、菸草走私、器官買賣、暴力犯罪和毒品交易的非法資金，以及一些名為富商實為貪官白手套非法轉移的資金，全都匯聚到果盤國、龍牙門、蒲甘國和袋鼠國等各地，透過各種手段洗白。
其中，在蒲甘國流轉的那些非法資金，背後的保護傘正是各個武裝組織，包括國防軍。
也就是說，蒲甘國的國防軍和民地武基本上都參與了國際非法犯罪，個個身上都帶著原罪。
當然，清冊同盟軍除外，那期間，清冊同盟軍遭遇背叛，被國防軍和其他組織聯手打壓，只剩下幾百人在山裡打游擊。
那些非法資金大多是現金交易，但也有一部分洗白了的錢款存入銀行和一些金融機構，有的甚至買了比特幣等虛擬貨幣。
比特幣崩盤後，仍有幾個替代品混得風生水起，割了不少韭菜。那些打著區塊鏈旗號的虛擬貨幣，吸引了很多想一夜暴富的人入局。
可惜，韭菜們根本不懂國際政治，以為炒幣真能暴富。有些虛擬貨幣甚至宣稱被某某國家合法化，成為與現行紙幣並行的合法貨幣。
稍微懂點政治經濟學的人都知道，一個國家怎麼可能讓渡出貨幣發行權？
虛擬貨幣之所以在一定時間內有一定的生命力，那是因為多數國家偶爾會選擇睜隻眼閉隻眼，畢竟，誰都有一些見不得光的資金需要進出。
混在民間龐大的流動資金裡，誰能追查出哪筆資金是用於支援他國反對勢力的？
所以，申徹決定從根源上解決問題，斷他們的糧草，將那些保護傘非法獲取的資金“拿”過來。
因此，李小令再次來到赤邑軍的地盤，追蹤他的基因變化時，他就抓了李小令的差，讓她和自己一起玩“拿來吧你”的遊戲。
兩人辛苦了一晚，終於將好幾個民地武的非法資金，轉到了世界各地的一些睡眠賬戶。老一套操作，幾天後，元炁資本又有錢各種買買買了。
這其中，佧邦聯合軍、孟養軍、古剌軍和防衛軍，以及投靠了國防軍的原清冊同盟軍幾個叛徒武裝，是最大的保護傘，甚至有的是直接策劃者與執行人。
不過，他們藏匿起來電子賬戶，約六到七成的款項一夜之間被洗劫一空。其中有將近一半的資金，是準備與境外機構交易的，或者剛完成交易，還來不及消化的。交易包括賣器官收的款，以及買武器要付的款。
因為北邊大國發布了通緝令，給的壓力太大了，他們不得不減少現金，以網路轉賬的方式快速交易。
電子賬戶被洗劫，各家都不敢聲張，一來錢款來源和交易本身在國際上就是非法的，難道你還想報警不成？二來一旦讓內部人知道，自家餘糧撐不了多久，那隊伍就得散了。
沒有武裝保護，幾個頭領鐵定分分鐘被當作投名狀，拿去邀功請賞。畢竟，通緝令上的懸賞金額可不低。
賬戶資金被盜，儘管很是傷筋動骨，但各家武裝組織還遠遠不到潰敗的時候——他們藏了太多的現金和金條，而電子賬戶上的錢不到他們贓款的一半，頂多也就佔到四成多點。
但也不是沒有效果。佧邦聯合軍比較雞賊，眼見勢頭不妙，立刻交出一萬多人頂罪，一定程度上取得了北邊大國的諒解。
那一萬多人，都是些詐騙的卡拉米，真正的犯罪組織者沒幾個。
但不管怎樣，這是一個良好的帶頭作用。各家勢力紛紛移交曾經幫他們賺黑心錢的小卡拉米。
同時，各家民地武亮出打擊詐騙的旗號，矛頭直指米安奈的國防軍。因為，明面上主要的幾個犯罪頭領，是投靠米安奈的清冊同盟軍叛徒。
他們的心思，不過是想借著北邊大國邊境軍演的大勢，趁機趕走米安奈的收編的殘餘勢力，擴充自己的地盤。
這段時間，申徹暫時沒有心思看他們狗咬狗，他的心思全放在怎麼搞來電上，怎麼搞基建上。
班哈特自貿區又與全球頂尖的幾家生物製藥公司簽訂了投資協議，約定了將實驗室放在班哈特，部分生產基地放在赤邑軍的地盤或赤邑軍指定的地方。
協議簽了，各家公司都催著要動工，早動工，早收益。可問題是，電力不夠。
為此，赤邑軍邀請全球電力公司前來投資，可鷹醬和高盧雞等國家的電力企業代表實地考察後，紛紛選擇退出。
理由是這些山高林密的地方，佈設電網的成本太高，而需求量有限，投資鐵定虧本。
沒辦法，申徹只得讓宇泰新能源等加快進度，在赤邑軍的地盤建立分散式光伏發電。可整個驃邦，大多數地區林深樹密，只有一部分石頭山地和雜草荒山適合建光伏發電。
最讓人無奈的訊息是，北邊大國的南部電網已經放出話來，他們所有的投資專案，只會與代表國家的中央政府談。
也就是說，赤邑軍作為地方軍閥，根本不可能與南部電網合作建設電力專案。
這就讓申徹抓狂了，我特麼那麼多投資專案就等著北邊買電呢。
這下好了，南部電網也指望不上。全世界都指望不上！
有錢都買不了電，這到哪說理去？
申徹正在心急火燎想轍解決電力難題時，章大富、梁清露和小澈等人來到了赤邑軍總部駐地。
“我勒個去，我辛辛苦苦帶來的東西，你看都不看一眼。”章大富很不高興。
章大富三人的大行李箱，裝的都是閩中、春江和百濮三省土特產和一些吃食。主要是姜柳惜採購並委託章大富帶來的，有閩中省的蝦乾、魷魚絲和紫菜，也有百濮省的酸角凍和餌塊粑粑，以及章大富老家產的春江干筍，等等。
“食之無味啊！我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電，電，電，除了電還是電。”申徹嘆道。
“唉，你說你一個軍閥，不想著爆兵，卻想著當農民，搞電搞基（建）搞生產……軍閥當到這份上，也是沒誰了。小澈，你說是吧？”章大富其實理解他，卻不得不說笑解悶。
小澈已經正式上崗，不過，職務不叫私人秘書，申徹覺得那個稱呼影響不好。
問了小澈的意見，她願意正式加入赤邑軍。因此，她的頭銜是聯勤參謀，少校軍銜。這就是軍閥的好處，參謀隨便設，軍銜隨便給，沒誰給你卡編制。
當然，這個隨便也不是真的隨便。小澈雖然沒上過大學，可人家自學能力超強，有才情有能力，四種語言輕鬆切換。
數學學得也不錯，金融和生物化學的知識儲備不亞於名牌大學研究生——這是李小令的評價。
申徹做了3個月中將的指揮官，逐漸練就了一身快速識人用人的本領。只第一眼，她從小澈明亮而真誠的眼眸中，看出了這是可以可以信任的人。
這會兒是幾人正在散步。小澈聽到章大富問她的看法，不答話肯定是不禮貌。
想了想，她道：“我是傈傈族，屬於六等公民，沒有資格進城工作。反抗不了那就加入，所以我家人買了綠色卡，加入榮譽蒲族人。父母這才有資格進城打工，供我上學。”
小澈看了眼桑摯將軍，道：“既然南部電網只跟代表國家的政府談，那就想辦法加入，成為代表國家的中央政府唄。”
“哈哈，你這算不算是接受招安？我都差點懷疑你是不是米安奈派來的人了。”章大富搶先道。
“如果有機會接近米安奈，我寧願做一枚死士，殺了他。”小澈淡淡道。她是真恨米安奈。那25%的打工稅，讓她差點餓死街頭。
“也對啊。我們要拿到電網的合作建設專案，幹嘛一定要與那邊的幾支民地武死磕？打著米安奈軍政府的名義，把協議簽了，再與各家武裝談利潤分成不就行了嗎？”申徹喃喃自語道。
“你真要接受招安？”章大富驚問。
“招甚鳥安！”申徹道：“不過是轉變一下解決問題的思路而已。以前我們總是想著，先搞定蒲北那幾個混蛋再想轍。小澈提醒了我，不妨先搞定米安奈。搞定了米安奈，那些個民地武成不了氣候。”
想到這裡，申徹轉身往回走，道：“走走走，回去跟李小令商量一下。”
章大富、梁清露和小澈各自抬頭看天。三人都以為他與李小令有超友誼關係，不然，這等大事，不應該是去找藍微瀾和米登等人商量嗎？怎麼是找李小令商量了？
申徹卻絲毫不覺，他興沖沖走在最前。
其他人不知道的是，在李小令的引導下，一定範圍內，申徹能用意念控制他人——原理是他調動某一序列的HERV，透過同類生物之間的頻譜共振和電磁波資訊交換，強行啟用周圍其他人體內負責睡眠調控的HERV。
簡單說就是，他有加強版的催眠技能，就像張家輝主演的電影《催眠裁決》一樣。
但是，這項技能他還沒有完全掌握，也還沒有認真練習過。
她需要李小令幫他精準地定位目標功能的HERV，因為每組HERV承擔著不同的功能，就像機房裡密密麻麻的網線一樣，各有分工。
或者，就像電影《超體》裡，女主角露西能看到所有的通訊電波或光束，但她也需要從眾多訊號中找到她想要的訊號，然後截獲。
（注：沒看過電影《超體》的朋友，建議看一看，對理解本書提到的哲學基礎、生命進化與生命科技有重大幫助。）
顯然，申徹沒有露西那麼厲害。但他已經想好了破局之道。
那就是，既然自己在某個領域內，掌握著更高維度的文明，就沒必要真的跟個軍閥一樣，靠殺戮爭奪資源和地盤。
直接控制幾個領頭之人不就好了嗎？包括軍政府的米安奈，把軍方主要的一批人控制住，其他人還能翻天了不成？
這就是他急於找李小令的原因。兩人合作下來，李小令在很多基因科技和生命科學研究上，接二連三地突破現行科學認知。
比如，治療漸凍症和白血病的新型藥物，已經完成臨床試驗，只能報批後正式生產。
一款新藥的研發，通常需要多年的臨床試驗。可根據李小令研究結果製作的試驗藥物，直接在3天內治好了幾十位患者。
跟蹤研究竟然沒發現任何後遺症和不良反應，這是所有藥物都不曾有過的歷史。因為哪怕是感冒藥，也有不少不良反應。
這在業內引起了巨大轟動，但鑑於超出了當下的科學認知，這些臨床試驗並沒有公佈。
多個國家的有關部門組織了大量科研團隊跟蹤和複核，透過2個月的觀察，確認患者完全康復，這才不得不信。有的國家乾脆說，再觀察一個月，如果沒有異常，將批覆允許生產。
有的國家一聽，這算怎麼回事，想提前搶佔先機是吧？於是暗中鼓勵廠家準備生產，等批文一到，立馬開工。
為什麼會有多個國家參與這事？有些超疑難雜症或關乎全人類命運的藥物，李小令邀約了主要的幾個國家，表示願意放棄專利，各國締約共享並繳納履約保證金。
共享的前提是限量和限價，禁止以此牟利，如果有國家違約，將被排除在後期的科研成果共享名單中。
起初，有些國家打起了小算盤，爽快簽約，私下裡卻準備放棄保證金，違約量產牟利。
可隨著大鵬醫學科學院共享的生命科學研究成果越來越多，締約各國不敢再耍花招。一旦被踢出共享名單，那將得不償失，更何況，還將面臨其他國家的制裁。
也正是這個原因，各巨頭紛紛答應在班哈特自貿區投資建立實驗室和生產基地。這也是締約共享的條件之一，理由當然是援助落後地區的人民。
除了共享的成果，更多的是獨家專利授權或買斷的專利，條件無一例外的，都是要求在班哈特或指定地點建立實驗室和生產基地。
“溫萊將軍，我們實驗室的裝置什麼時候能啟運？”
“溫萊將軍，劃給我們公司建廠的土地，已經平整好了，水電氣什麼時候能通？”
已經轉任聯勤司令部司令的溫萊少將，天天被各大投資商催問。
“溫萊將軍，我看你有點上火。也許你需要一副中藥，而我正是這方面的行家。”坐在溫萊對面一位棕色頭髮的老外一臉認真，他說的是漢語。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溫萊打死都不相信，眼前這位來自約翰牛的老外，竟然是一位小有名氣的中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