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喜歡什麼樣的，可能是還沒遇到合適的吧。”
奶奶瞪了他一眼，“等你遇到合適的，黃花菜都涼了，人家小月哪裡不好了？不要總是挑三揀四的。”
瑞安年看著桌上的飯菜，一瞬間沒了胃口，他想說他三十都還沒到，婚姻這種事得慎重，草率的婚姻大家都不好過。
不過這話他從幾年前就開始說了，那時老人家還會聽聽，現在隨著年紀大了，就一句理也不聽，就信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先結婚再說。
嘆了口氣，瑞安年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他其實可以隨便找個人結婚，可以和那人相敬如賓，那樣就萬事大吉了。
但他總覺得，沒有感情的婚姻，就像兩人合租一樣，各過各的，沒意思。
“奶奶，我知道了，吃飯吧。”
“你就先試著和小月處處，多瞭解一下她，到時候不合適再說。”
晚上瑞安年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月亮，心裡苦澀難言。
爺爺奶奶年紀大了，唯一願望就是看著他成家立業，再有一個孩子。
換做其他人他都可以不理睬不在乎，可那是養他長大的至親，是有好吃的總先想著他的爺爺奶奶。
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牽掛了，他說不出拒絕的話。
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是江牧景發來的訊息。
小景：安年哥，怎麼不回訊息啊？
瑞安年心裡鬱悶，正愁沒人傾訴呢，就回他：有點那個想法。
訊息發過去半天沒有回應，瑞安年琢磨著要不要繼續說。
沒想到江牧景直接打了個影片過來，瑞安年嚇了個激靈，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到十點了，這個時間段打影片幹什麼？
接通以後，看到江牧景的模樣瑞安年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螢幕裡的江牧景眼睛通紅，眉宇間有藏不住的戾氣，隔著螢幕都能聽到粗重的呼吸聲。
瑞安年恍惚了一下，和江牧景第一次見面，他也是用這種眼神看自己的。
看見他的臉，江牧景愣了一下，緊皺的眉頭鬆了鬆，“抱歉，想打語音的，按錯了……”
瑞安年靠在床頭，柔和的燈光照在臉上，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內斂溫柔，“這委屈的樣子，兼職被老闆罵了？”
江牧景搖頭，“沒有。那你是打算和她在一起了嗎？”
話題跳躍太快，瑞安年反應了幾秒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
“嗯，想先了解一下，是個不錯的姑娘。”
江牧景盯著他的眼睛，“那你喜歡她嗎？”
瑞安年呼了口氣，“不喜歡，就想先處處。”江牧景眉頭慢慢鬆開，也學著瑞安年的樣子靠在床頭，“你這樣很像渣男知道嗎？”
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地道，瑞安年就不反駁他，“哎，家裡人催的急啊，才回來兩天，就撮合我和人家姑娘了，煩啊……”
江牧景若有所思的嗯了一聲，“不知道他們急什麼，安年哥這麼優秀，還怕找不到物件嗎？”
看著那張臉，瑞安年突然笑道：“和我同年的都二胎了。”頓了頓又說道：“要你是女的就好了。”
江牧景只覺得自己心跳都停止了，盯著瑞安年說不出話來，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露出一個生硬的微笑，“怎，怎麼說？”
“那我就可以讓你假裝我女朋友，然後就不用天天被催婚了。”
江牧景裝作開玩笑的樣子，“要是你不介意性別，我很樂意幫忙的。”
瑞安年趕忙搖頭，“別了吧，我爺爺他們要知道我找了個男朋友，肯定氣得進醫院。”
他這話毫不誇張，八十多歲的老人真的很容易出事，可能情緒一激動就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江牧景只覺得心臟被鐵網束著，慢慢收緊，疼得人想哭。
垂下眼簾，不敢再看瑞安年，怕下一秒情緒會失控，“那，那你就試試吧，感情是需要培養的……”
瑞安年有些怔愣的看著江牧景，感覺他的聲音有些哽咽，渾身上下寫滿了低落二字，隔著螢幕都想讓人抱抱他。
“你今天到底怎麼了，是受委屈了嗎？”
江牧景搖頭，心說除了你誰還能給我委屈受。
“沒事，就是怕安年哥有女朋友以後就嫌棄我，週末不再讓我去蹭吃蹭喝了。”
瑞安年心下了然，江牧景把他當作哥哥，怕他有女朋友就不對自己上心。
“不會，就算有女朋友了，我和你的關係也不會有任何改變，我不會因為談戀愛了就疏遠自己的朋友親人，懂嗎？”
不會有任何改變……
這話又在江牧景的心上紮了一刀，你不是說過，要是能重來，就把所有的愛都給我嗎？
你不是說過你很喜歡我很愛我嗎？
可是為什麼，都這麼久了，我還是沒能成為你心裡最特別的那個，成為你伴侶的唯一選擇？
你不是阿年，阿年捨不得讓我這麼難受的……
想起前世，有次大臣上奏說要儘快給瑞將軍安排親事，只要結婚了，那關於皇上和瑞將軍是斷袖的謠言就會不攻自破。
當時瑞安年就在大殿上，說自己在北關有一心上人，只等戰事平息就去提親，心裡已經容不下其他人了。
江牧景當然知道他是胡說的，戰亂之地怎麼會有女子，大多都是將士。
不過下朝時他還是故作沉悶，一臉不虞，這樣阿年就會來哄他。
果然，傍晚時分，瑞安年就以有要事相商求見，那時江牧景正在御書房。
瑞安年進去後恭敬了行了一禮，“微臣，參見皇上。”
江牧景眼睛盯著奏摺，淡聲道：“瑞卿平身吧，有何事？”
瑞安年走到江牧景身後，彎腰抱住他的腰，腦袋在江牧景耳邊蹭了蹭，撒嬌似的。
“皇上，怎的不開心了？”
江牧景不為所動，“瑞卿與朕這樣拉拉扯扯，對得起你在邊關的心上人嗎？”
瑞安年親了親他的耳朵，“哎，我那心上人，一兩個月才去看我一次，脾氣不好，一點都不好哄，不想要他了。”
江牧景嘆了口氣，拉著瑞安年的手，讓他坐在自己腿上，一手摟腰，一手輕輕摩挲著瑞安年的臉頰，“我還不好哄嗎？你說幾句好聽的，再大的氣也就消了。不準不要我。”
瑞安年勾唇笑了起來，“我說不要的是心上人，你是我心上人嗎？”
江牧景把他摟緊懷裡，緊緊抱著，“是。”也只有我能是。
瑞安年靠在他胸前，手指描繪著龍袍上的紋路，“皇上，以後別生悶氣了，我會難受，假裝的也不行。”
江牧景嗯了一聲，一下一下順著懷裡人的長髮，鼻尖是熟悉的清香。
“以後沒人不要叫我皇上。”
瑞安年還沒作聲，下巴就被抬起來，緊接著江牧景的唇就落下來了。
含著下唇慢慢吸吮，舌頭頂了頂瑞安年的牙齒，瑞安年順從的開啟牙關，讓兩人唇齒交纏。
這吻就像微風，很溫柔，讓人著迷，瑞安年沉迷在裡面，摟緊了江牧景脖頸，時不時從鼻間溢位舒服的哼唧聲。
“阿景……”情難自抑的喊出了這叫了千百次的名字。
江牧景的吻越來越急躁，手也開始不老實，摸索著要鑽進瑞安年的衣袍裡。
瑞安年費了好大勁才讓自己清醒過來，按住江牧景的手，呼吸不穩的說道：“不行，外面還有人……”
江牧景把頭埋進瑞安年的頸窩裡，雙手緊緊抱住瑞安年，許久後才啞著嗓音說道：“阿年，我不想再這麼偷偷摸摸的了。”
瑞安年安撫似的吻了吻他的鬢角，“你剛登基不久，各方勢力虎視眈眈，不小心就會千夫所指，現在還不是時候。”
“那等邊關安穩，我把朝中的事都處理好，你就當我的皇后，好不好？”
“好，不急的，我們來日方長。”
“小景？”瑞安年看著發呆的江牧景又喊了一聲，這孩子今天是怎麼了？
江牧景從回憶中走出來，看著螢幕裡熟悉的眉眼，眼裡是熟悉的擔心。
這就是他的阿年，只是還沒愛上他而已。
“沒事，就是兼職有點累，休息一下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