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碧玉瓚鳳釵

“皇上駕到！”

“皇后娘娘駕到！”

不等方如眉細想，御駕已至。

“嬪妾恭迎皇上、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萬福金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眉兒，這清月殿拾掇的你可還鐘意？”

“回皇上，嬪妾受寵若驚，多謝皇上、皇后娘娘恩典～”

“進去說吧。”

“是。”

門外，曹公公身邊，站在黑影中的小祥子嘴角帶笑。

“皇上皇后深夜到訪，不知所為何事？”

“嗷，妹妹你快坐。”

“多謝皇后娘娘。”

“也沒什麼大事，本宮並無意叨擾妹妹，只是…”

“只是我那碧玉瓚鳳釵乃太后娘娘御賜之物，茲事體大…”

“碧玉瓚鳳釵？”

方如眉心中一驚。

那玩意不是你自己弄丟的嘛？跑我這來幹嘛？

“眉兒，你可曾見過皇后的碧玉瓚鳳釵？”

“回皇上，嬪妾見皇后娘娘戴過。”

“嗯，那釵子是當年皇后加冕之時，太后親賜之物。”

“皇后稱那釵子白天還好好待在梳妝檯，晚些時候，卻不知了去向。”

“啊？…竟有這事？”

方如眉瞬間懂了，皇后娘娘要開始作妖了。

釵子分明是那日皇后摔在雪地裡弄丟的，皇后此時卻稱是今日不見。

而方如眉今日可是出入過坤寧宮的…

“眉兒，今日你與欣貴妃一同出入過坤寧宮，可曾見過那釵子的去向？”

皇上一邊問著，眼神卻落在了方如眉腰間的獬豸玉佩上。

“回皇上，嬪妾到坤寧宮之時，皇后娘娘並未束髮，嬪妾未見到娘娘戴了碧玉瓚鳳釵。”

“不不，朕是說…”

“嗯？”

方如眉直勾勾的盯著皇上，皇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妹妹，皇上是想問你，可曾…拿過本宮的碧玉瓚鳳釵？”

“拿？…啊！”

方如眉驚坐而起，撲通一聲跪在了皇上皇后跟前：

“皇上是懷疑嬪妾拿了皇后娘娘的碧玉瓚鳳釵嗎？！”

“不不！…朕沒這麼說，沒這麼說…”

“皇上明鑑！嬪妾雖不是出生富貴卻家道清明，嬪妾…嬪妾怎麼可能拿娘娘的東西呢？！”

“不是！嬪妾誰的東西也不會拿啊！…”

“眉兒先起來，先起來，地上冷…”

眼淚說來就來，方如眉確是委屈的很，

但也有幾分虧心。

那日她氣的昏頭，的確是讓小小把皇后的釵子弄消失了…

“朕自然也是不信，皇后更是不信！”

“可偏偏那小太監言之鑿鑿，說看著你把釵子藏在了院中最北的那顆梅樹之下…”

“是哪位公公說的，皇上可否讓其當面與嬪妾對質？！”

“就是你清月殿的小太監…”

皇后：“小祥砸～進來～”

果然，果然是小祥子！

一刻不盯著他，沒想到這傢伙居然整出這麼大個么蛾子。

“奴才叩見皇上、皇后娘娘！”

“參見芳嬪娘娘…”

“小祥子，你！…”

此刻的小祥子又成了平日那副童叟無欺的天真模樣，

莫說是人的脖梗子，看起來就連雞的脖梗子也擰不斷。

“芳嬪娘娘，奴才…奴才錯了…”

“這麼快就知道錯了？”

“奴才…奴才錯在不該心直口快，您是奴才的主子，奴才該替您包庇著才是…”

“可碧玉瓚鳳釵乃無比貴重之物，奴才這顆正直的心，實在不允許奴才撒謊！…”

“奴才賤命一條死不足惜，可小主已經有長公主親賜的獬豸玉佩了，何必…”

“何必再覬覦皇后娘娘的物件呢…”

“………”

不愧是沒“把兒”的玩意，茶起來比真女人還要茶！

不僅茶，還毒！

不僅毒，演技甚至能得奧斯卡！

簡直一個完美反派，與欣貴妃的彩雲追月不是一個次元的存在。

“好你個小祥子，竟要如此誣陷本主！”

“奴才親眼所見，決不敢在皇上皇后娘娘面前撒謊！”

“那碧玉瓚鳳釵，本主碰都未曾碰過！你卻說本主偷了，這不是撒謊是什麼？！”

皇上：“小祥砸！你可要據實而說，若有半句虛言陷害芳嬪，朕砍了你的另一個頭！”

“奴才沒有撒謊！”

“今日傍晚，日落時分，奴才親眼看著芳嬪將碧玉瓚鳳釵埋在了院中最北的梅花樹下！”

“皇上！小祥子今日隨嬪妾去了養心殿之後便再未歸來，如何得知傍晚的清月殿發生了什麼？！此事硯秋可以作證！”

硯秋：“我家小主說的是實話！小祥子午後便再未踏入清月殿半步，”

“營造司來來去去那麼多傢俱，全是硯秋一人操持的！營造司的李大人亦可作證！哼！”

“奴才是傍晚回來，在門外聽見有鋤地之聲，便未推門進來，透過門縫看到了整個過程！”

“你放屁！”

“奴才沒放！是硯秋挖的坑，芳嬪埋的土！”

場面上火藥味十足，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半公半婆的也說自己有理。

皇上最是頭大，他向來最討厭這些事，偏偏這些事又非得他決斷不可。

唯有皇后娘娘穩穩坐著，一副勝券在握的神態。

看來，她已然精心做好此局。

“皇后，你倒是說句話啊！”

“回皇上，依臣妾之見，此事唯有挖開小祥子口中那株最北邊的梅樹，方能有個結果。”

“皇后娘娘？…”

“妹妹勿怪，本宮自是不信這奴才的話，”

“只是既然言論已出，不還妹妹個清白，恐日後又要多生事端。”

“再者，碧玉瓚鳳釵茲事體大，若是不尋回來，本宮又怎麼對得起太后娘娘呢？”

皇后就是皇后，這就叫說話的藝術。

短短半日，便設下如此要命的大局，可怕，著實可怕。

“好，就依皇后娘娘所言，挖吧！”

方如眉也是理直氣壯，

第一，她壓根沒做這事！

第二，碧玉瓚鳳釵已經消失了。雖然不知道小小用的什麼辦法，但她說消失了，那就是消失了…

…吧？

兩個小太監揮著鋤頭，沒幾下就把院中最靠北的梅樹給撂倒了。

泥土鬆軟，好像還真的有開挖過的痕跡。

不會吧，不會吧…

方如眉心提到了嗓子眼…

“皇上！”

“皇上請看！碧玉瓚鳳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