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做不到

“話說，我們賣什麼？”胡月看著眼前一堆豆腐，陷入沉思。

“鐵板豆腐和炸豆腐怎麼樣？我能幫忙。”曹玉提議，雖然她不會做菜，但是吃的多啊。

像鐵板豆腐和炸豆腐就是那種簡單又容易賣的小吃，沒有什麼高超的技術含量，她應該也可以幫忙做。

聽聞幫忙二字，胡月沉默了。

她依稀記得，上一次曹玉做菜是所羅門的人送了地獄特產大蟲子，然後曹玉在基地的廚師長助力下才做出來的烤大蟲子。

和炸蠶蛹不一樣，是那種烏漆嘛黑張牙舞爪，像肥胖螳螂加蜈蚣加蟑螂混合體的地獄大蟲子啊！

雖然無法以此評價曹玉的廚藝，但是，但是啊！胡月一把曹玉和下廚聯絡到一起，就能想到那個活蹦亂跳的大蟲子！

而且她們現在逃軍訓出來，不在基地，沒有廚師長幫忙了，誰知道曹玉能做出什麼神奇玩意兒。

陳綿綿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她一把把一大碗炸豆腐塞給曹玉，“你去投餵那些還沒有醒的傢伙吧，擺攤就不麻煩你了。”眼神示意祁路，快把你搭檔帶走。

“你們嫌棄我！＼(`Δ’)／”曹玉一拍桌子，就要嗶嗶什麼，被阻止了。

祁路連忙把她帶走，用言語轉移她的注意力，“我們去找個會刀工的過來幫忙。”

“嗯？”曹玉注意力被轉移了，認真思考起來，“蘇九章和言若若怎麼樣？王言行呢？”

胡月“啊？”了一下，但是曹玉已經抱著炸豆腐一邊吃一邊跑遠了。

她回憶了一下剛剛小玉提到的三位同學。

自幼跟著爺爺下陰間，據說武藝都是黑白無常教的蘇九章。

出身神州除內閣外最權威的一言報社，一身名為女子防狼術，實則能要命功夫的言若若。

還有王言行同學，雖然胡月沒怎麼見過他出手，但擁有的能力完全可以被稱為“末世主角”。

切個豆腐，需要讓他們來嗎？

胡月看看手底下白白嫩嫩的豆腐，又看看自己胖乎乎的手，突然釋然了。

沒辦法，她是個小廢物呀，同學們都好厲害的，所以不管誰來幫忙都會讓她覺得不值。

她要怎麼報答同學們呢？

“沙沙”小黑袍用衣帶端過來下一份豆腐，蹭了蹭胡月的臉頰。

“月月——”伴隨一道甜蜜蜜的聲音，一米五五的小甜妹撲到胡月的身上，是言若若。

小甜妹頭髮亂蓬蓬的，臉也就胡亂用水抹了一下，但整個人還是甜甜的，“炸豆腐是你做的嗎？好棒！要是有裹蟹黃的就更好了！都怪波塞冬大伯，這幾天我吃的快成野人了。”

胡月被誇誇的一懵，雖然她一直知道同學們很喜歡夸人，因為班級裡有個自閉的孩子，在同學們努力下，那孩子已經好很多了，不過大家都習慣了。

就是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被這樣誇。

她帶著一臉茫然，“可是沒有雞蛋和生粉……”倒是螃蟹要多少有多少。

亞特蘭蒂斯最不缺的就是海產品。

“雞蛋生粉嗎？”言若若嘀咕著，眼神四飄，尋找著資訊痕跡。

看她這樣子，胡月也有一點期待了，一言報社的“萬事通”能力可是全神州認可的，說不定真的能找到雞蛋生粉呢？

言若若一拍手，疼的自己“嘶”了一口氣，她臉上怨懟，“波塞冬大伯——！”她很快跑遠了，奔著波塞冬而去，“今天就有物資來為什麼不早說！”甚至早上還想要給我們吃烤肉！

看曹玉走人，剛剛準備回來吃炸豆腐的波塞冬：……糟

他就要轉身離開，突然想起來不對啊，他惹不起曹玉還惹不起這個小丫頭嗎？

波塞冬鎮定自若的走過來，一隻手把言若若攔在一米開外，“六點半才送到，你們急什麼。”

“屁！”小甜妹的話一點也不甜，“你就是見送東西的是你情人，所以不想讓我們看見，誰不知道你情人190起步，裝什麼裝。”

胡月不知道，“190什麼？身高嗎？”

波塞冬麵皮子抽了抽，感覺已經知道言若若要說什麼了，“喂，你等等。”

言若若是一點不給波塞冬留面子啊，給胡月科普，“什麼身高，當然是個數啊！這傢伙連馬都不放過！”

“啊？”胡月驚的辣椒麵直接一瓶倒下去了。

“言若若同學，”波塞冬的額角青筋一鼓一鼓的，“不要用你的‘萬事通’看我的私事！”尤其是非現代的事！

“你也知道早個一兩百年的時候，你有多髒啊？”言若若鄙視。

“若若，”胡月拉了拉言若若，想做一下和事佬，“也不是波塞冬大伯的問題，整個希臘神系都這樣。”

言若若點頭，“確實，看神系主神那樣就知道了。”

剛剛醒過來，於是來見見這些亂來的小同學，思考能不能遣返的宙斯：……

算了，要不他還是回去暈著，這些小同學繼續放亞特蘭蒂斯，讓波塞冬頭疼去吧。

胡月的髮簪上，纏繞著的青蛇吐了一下蛇信子，“嘶——”剛剛有人在看，胡月月。

可惜忙於準備蟹黃豆腐的胡月沒有聽到。

早上七點，亞特蘭蒂斯的第一批客人到了。

陳清和下纜車前揉了一把臉，讓自己帶上笑容，才用生疏的語言和同學們打招呼，心裡疲憊的緊。

她是個交換生，一個月前來到希臘，本以為有三個月突擊學習的希臘語傍身，在希臘的生活不說和家裡一樣，至少和在學校的時候一樣吧？

她大學是在外地上的，出來之前，還想著出國和去外地也沒有太大區別，都是出門在外，真正出來之後，被殘酷的現實狠狠打了一巴掌。

當她下了飛機，落到希臘的土地上，她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到了異國他鄉。

這裡的人不是黑髮黑眼黃面板的，嘴裡說得念得也不是神州話，外貌，衣著，語言，習俗，吃食……

那曾經在電視裡，讓她羨慕的修長身姿，讓她讚美的深邃輪廓，讓她不止一次覺得高貴優雅的希臘美感，真真實實的落到眼前，帶給她的是陌生和恐懼。

一切都是不一樣的，陳清和第一次意識到她來到了另一個世界，像橘貓進了三花堆，那樣的與眾不同，那樣的孤單。

在人來人往的機場裡，她握緊自己的護照和身份證，手指描摹著上面的紋路，神州的國徽。

只有這個，能給她安全感。

“April，快來看，這裡可以租小馬駒陪同遊玩哦！”同學呼喚著陳清和的英文名，陳清和按下心累，快速跟過去後歡呼，“真的誒！”

她的小組同學有三個，分別來自美洲，英吉利和冰島。

他們都相當的熱情，讓陳清和招架不住，為了合群，也只能跟著變得開朗活潑。

只是一個學期而已，你可以的陳清和，交流生名額是好不容易爭取過來的，你一定要做到最好，帶著最優秀的成績回去！

“炸豆腐，三塊錢一份哦！”

陳清和正給自己鼓著氣，一個叫賣聲傳入耳中。

她不敢置信的看過去，幾個少年正在小攤前忙活，其中一個帶著嬰兒肥的姑娘正笑得柔和，彎彎著眼睛看著她。

那姑娘張嘴，用神州話說，“來一份嗎？姐姐。”

淚水劃出眼眶，陳清和捂住臉。

我做不到。

剛剛鼓足的氣，一下子洩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