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衚衕

姥姥家周圍的幾戶，除了姥姥和她後面的鄰居家還是青磚灰瓦的老房子，周邊的人家都蓋起了漂亮的各式兩層樓。

旁邊的鄰居家，甚至因為好久沒有住人了，房子都已經塌了一半。

時間過的好快啊。

除了這個小衚衕還是這麼的窄，其餘的好像都變了。

那時候看著亮堂堂的磚瓦房，現在看起來也灰撲撲的。

沒人住老房子慢慢的塌了，老人也一個接一個的走了。

時光就像流水一樣，奔流到海不復回。

哪怕她越走越慢，卻也很快就到了姥姥家門前。

她敲了敲門，在院子站著的人過來給她開了門。

她抿唇朝著來人笑了一下，就掂著東西進了屋裡。

昏暗的燈光下，老人睡得很踏實。

她把拿來的東西放在了桌上，坐在床邊看著睡著的老人。

還記得小時候姥姥給她在燈下做棉褲的場景。

那時候也是一盞昏昏黃黃的燈。

姥姥是個很勤勞的人，白天下地幹活，晚上回來還要給她做棉褲。

一天一天的沒個閒的時候。

聽媽媽說，姥姥一直就是個閒不住的人，從她小的時候就這樣。

而且，姥姥一生節儉。

一身衣服能一直穿，一雙襪子也要縫縫補補繼續穿。

在這個電氣化普及的時代，姥姥家僅有的電器就是電視，電燈，還有一臺姥爺還在的時候，弟弟給送過來的二手臺式電腦。

還是那時姥爺跟人學的在電腦上打麻將才讓弟弟給送過來的。

後來姥爺不在了，電腦被舅舅給抱走了。

家裡也就剩一個電視和電燈了。電燈的燈泡也一直是她從小看到大的昏昏黃黃的度數。

姥姥說，她又不幹什麼，不用裝那麼亮的燈泡。

“我又不認字，又不用寫字又不用繡花的，這就夠用了。”

其實她都懂。

姥姥是怕給幾個孩子增加負擔，連一點電費都要省著用。

姥姥省了一輩子，給舅舅娶了媳婦。給兩個孫子交學費，發生活費，還時不時的給唯一的孫女點零花錢。

還幫著舅舅給他兩個兒子都蓋了兩層新房。

而姥姥自己住的房子還是媽媽小時候蓋的老房子。

如今，姥姥年紀越發的大了，這房子更是懶得折騰了。

她看著掉牆皮的房子，呆呆地坐著。

直到媽媽把她拉了出來。

“你吃飯了沒？下了班就往回趕，餓不餓？”

“我在路上隨便吃了點，這會兒不餓。”

說著，她看了看屋裡屋外站著的人。

姥姥一共生了五個孩子。

王金鳳是大女兒，王金英是她的媽媽，也是姥姥的二女兒。

王金秀是三女兒，王金花是四女兒，王金勇是小兒子。

對了，老二和老三是雙胞胎，老四和老五也是雙胞胎。

所以說姥姥雖然五個孩子，卻只生了三胎。

如今除了早已病逝的大姨沒來，剩下的孩子都來了。

大姨的兩個閨女也來了，大姨的兒子在外地上班，明天才能趕回來。

張賽賽還有個弟弟，這會兒在院子裡，和三姨家的二表弟站在一起。

三姨家兩個兒子，老大在蘇杭上班，得明天晚上才能回來。

小姨就一個閨女，這會兒，她和她二婚的老公都在屋裡坐著。

小舅舅和舅媽也坐在屋裡。

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這會兒都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