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接連幾天我都有意躲著容止。

他上課,我上課,他下課,我便跑去和同學交流感情。

因此,接連一星期我倆都說不上話。

我本想著就這樣下去,也不是不可以,可誰知學校安排週五進行體檢,還必須輔導員帶隊。

都大三了,還體檢,又不是新生入學。雖說是免費體檢,但我看是免費獻血差不多。

畢竟,現在可不像以前那樣積極獻血了。

雖說容止是輔導員,但聽校領導說容止作為新入校的老師也要跟著我們這幫老油條學生一起體檢。

得嘞,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該見面終究是要見面。

容止帶著我們去了醫院之後,他就和我們分開排隊了。

原本是安排我和容止一隊的,但最後因班長的無心插柳,我被安排到了另一隊。

哎,咱就說嘛,老天爺是眷顧我的,我不想見的人,他還是讓我如了心願。

我戴著口罩,拿著體檢單站在隊伍裡,還真別說這麼一站,一瞬間讓我重回到了大一體檢的那時候。

那時候,多好啊,無憂無慮的!曾想著自己的大學生活會是多姿多彩的,可結果多姿多彩是有了,但已物是人非。

罷了,不開心的事就讓他隨風去吧。

“喬落塵,咱真有緣啊,又見面了。”

我循聲望去,是徐斌。

這貨,丫的,這天是倒了大黴了,不僅碰上容止,還碰上這賤男,看來得找個時間去寺廟拜拜了。

徐斌手上也拿著體檢單子,好巧不巧我倆還一前一後排著。他丫的,剛才想啥扔是沒注意後面站著誰,沒想到是這賤貨。怪自己啊,但更怪容止,要是沒他,我現在不知過得有多好。

我白了徐斌一眼:“我和你沒緣,要有緣也是孽緣。”

“孽緣也總比沒緣好。”

徐斌站在身後叭叭不停,我硬是沒搭理他。

也不知他是怎麼想的,沒人搭理他,還說個不停。以前的他,可不是這樣的。以前,只要我不說話,眼一閉,他就不說話了。若是惹到他了,我不道歉,他甚至一星期都不會和我說話。

現在他是咋啦?嘴巴像放鞭炮似的,叭叭個不停。難道鬼上身了,變話癆了。

我掏出手機看了會時間,他還在那叭叭個沒完沒了,我不耐煩的轉身衝他吼了句:“你能不能閉嘴?你刷牙了沒,臭氣熏天的。”

徐斌愣了下,他目光落在我的手機螢幕上,眼神有些黯淡,彷彿像失去了靈魂,讓人感到一種深深的孤獨。

“落塵,能不能把我拉出小黑屋,我們畢竟曾相識一場。”

我剛想開口說這輩子都不可能的時候,徐斌又補充了一句:“我沒別的意思,只是咱倆在學生會也會經常見到,工作上多少還是有些交集,沒必要因分手而影響了工作。”

呵,學生會又怎樣,工作影響又怎樣,只要進了小黑屋,就是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永無翻身之日。

“我已經沒有微信了,我要做好學生,現在起,心思只放在學習上,畢竟畢業了我要出國讀研。”

“喬落塵,你當我三歲智商?拒絕,也不懂找點好的藉口,別人說不用微信我信,你說不用微信,我看是老天爺都看不下去。”

“嗯,那你知道了還問,你就好好待在小黑屋吧,放出來會禍害人間。”

就這樣,我和徐斌你來我往的吵來吵去,硬是不拉他出小黑屋。

在和徐斌吵架的時候,無意間總覺得有雙殺氣騰騰的犀利眼眸在我身後看著我,可我一轉身看見的只有我們這幫大三學生的腦袋,他們的眼眸可沒那麼犀利,他們可愛著呢。

到底是誰在背後偷偷看著我呢?

體檢時,好幾次想甩掉徐斌,可是他一直厚著臉皮跟著我,我也不明白他在想什麼,難道遇事了?難道吃錯藥了,等著我去解救?

以前的徐斌可不會這樣熱情的跟著我。

“徐斌,你有完沒完,跟著我幹嘛?”

“體檢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你跟著我幹嘛?”

“醫院科室就這麼多,想分開也分不了啊。”

“最好是這樣,你要是遇到什麼事了,你可別想著我會幫你。你也別想著跟我借錢,我,要錢沒有,命倒是有一條。但你想拿去,你還不夠格。”

“喬落塵,自作多情吧你。”

……

跟了半小時,因檢查B超的時候是需要男女分開的,所以這時候終於甩掉他了。

我從超聲診斷科室出來後,對上了一雙犀利的眼眸,這雙帶著殺氣眼眸的主人正是容止。

他靠著超聲診斷科室對面牆上,雙手環胸一臉不爽的看著我。

也不知是為了啥,我一看到他,莫名有些心虛心慌,明明我啥也沒做,除了那晚,我和他也沒什麼關係了。要說有關係,也只能算是老師和學生的關係。

我看著他,壓低聲音:“你體檢完了?”

容止直接略過我的問題,扯著我的胳膊把我拽到了拐角樓梯處,將我摟在他懷裡,居高臨下的看著我,語氣十分不爽:“你和徐斌是什麼關係?”

啊這?

雖然我不理解他為什麼這麼問我,但為了緩和尷尬氣氛,我還是鬼使神差的回答了他的問題。

“他是我前男友,剛分不久的前男友。”

嚯,在我回答他問題的時候,我莫名的再次心虛。

丫的,我心虛什麼?我幹嘛要跟他交代啊,他現在只不過是我的老師,我沒必要對他什麼都說。

容止聽到我的回答後臉更陰沉了,他沉著眼眸,語氣裡夾帶著些藐視:“怎麼,都分手了還糾纏,你難道還想著破鏡重圓?”

重圓是不可能了。

不過他什麼眼神啊,他哪隻眼睛看到我有想重圓的意思。

我搖了搖頭,破口大罵:“你眼瞎了嗎?你哪隻眼睛看見我要重圓?”

容止臉上表情終於有些緩和,但嘴還是有些狠毒:“不重圓了,幹嘛還說話,怎麼還想和人有一夜情啊?”

這說的什麼話?容止,你是想死了對嗎?

我剛要開口罵他,但我內心另一叛逆的聲音告訴我:“喬落塵,你幹嘛要對他說那麼多,他只不過是你的老師而已,你沒必要解釋太多。”

對,他現在只不過是我的老師而已,我幹嘛什麼都要解釋給他聽,他還沒那個資格問東問西的。

一想到這個,我就底氣十足的仰著頭對上容止的眼眸,挑眉:“關你屁事。”

“嗯?你確定?”

啊?確定嗎?確定就不是我喬落塵了。

我低著頭,思慮萬千,最後還是全盤托出:“我們剛才只是在說學生會上的事,其他的都沒有了。你放心,我一旦分手,是絕不可能回頭的,畢竟好馬不吃回頭草。”

噼裡啪啦說了一大堆,容止臉上才漸漸浮出笑容。

我也慢慢鬆了口氣。

造孽啊,走了個徐斌,來了個容止。

我的最後兩年大學生活啊,能不能不要再這麼刺激啊!臣妾抵擋不住啊!會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