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洞賓說:“你也考不上的。”
秀才丙問為什麼。
呂洞賓說:“這叫‘羞人’。被妻子扔都圍牆外,這不‘羞人’嗎?你不僅考不上,還會被妻子拋棄啊!你妻子‘羞人’,‘羞者’,‘休’也。妻子拋棄你,不就是‘休夫’嗎?”
秀才丙聽了,非常沮喪,倒也沒有發火,因為,他離家趕考之前,就和妻子已經冷戰了一年多了。如果他這次考不中舉人,夫妻離異,是很可能的事情。
白牡丹覺得這很好笑,竟然大笑還不夠,拍起手來。
我看到這裡,心想,這哪裡是在戲白牡丹,分明是在戲這幾個秀才而已!
第二戲:白牡丹的酒館,生意漸漸地又走下坡路了。白牡丹懇請呂洞賓幫幫她,設法使生意興旺起來。
一日,呂洞賓筆蘸濃墨,在白牡丹酒館的案板上,上大書一詩云:“但患去針心,真銅水換金。鬢邊無髮際,騋馬去難尋。”筆勢偉勁,光彩異常。寫完後,呂洞賓就離開了,很久沒有在酒館出現。
店小二用刀刮這案板上的字,只見墨跡深透木中,大驚,也就不敢颳了。白牡丹只好再買一塊案板,把有這詩歌的案板,放在旁邊。看見識字的人來,她就要請教這些字,寫的是什麼意思。可是,一連幾天,沒有人能夠看明白這些字,寫的是什麼意思。
這件事傳開後,大家爭相來看案板上的這些字,於是,白牡丹小酒館的生意,也就逐漸好起來。
有個看上去是讀書人的老者來喝酒,他細細看了這些字,說這是一首謎語詩,謎底是“呂洞賓來”四字。說完,他就把這首詩講了一遍。大家聽了,覺得很有道理。
這時,一個常來小酒館喝酒的人說:“寫這詩的那位道士,已經很久沒有來了。現在想想,他很像呂洞賓的,莫非他真的就是呂洞賓?”
當時在座的人中,不少人見過那位道士的,大家想想,都覺得那道士就是呂洞賓。你一句,我一句,都是肯定的話。於是,大家認定,那個道士,肯定是呂洞賓無疑了。
這下,白牡丹這小酒館,就出名啦!大家說,這是呂洞賓經常光顧的酒館,不僅如此,他還在那裡留了墨寶呢?於是,大家都喜歡到這小酒館喝酒。
不用說,那塊有呂洞賓詩歌墨跡的案板,早就被白牡丹供起來,作為她那酒館的鎮館之寶了。
這怎麼能夠說“戲”白牡丹呢?分明還是戲那些酒客麼!
我吃飯,一向非常簡單,從來不大吃大喝。即使偶爾請客,常常吃普通的麵條。即使不吃麵條,我也是吃多少,點多少,且從來不點貴菜的。每一頓飯,人均消費,極少超過三十元的。因此,我看到白牡丹的一篇《呂洞賓請我吃不菲,但要求我和他……》,覺得很奇怪。在我的記憶中,我確實請她吃過飯,但是,肯定也是沒有人均消費超過三十元的,怎麼會“不菲”呢?
我很好奇,就點開這篇文章,想看看她到底是怎麼寫的。原來,她寫的是我請她吃自助餐!所謂“不菲”,不是“價格不菲”的“不菲”,而是英語自助餐“buffet”的音譯!這樣來寫,任何人也無法說她寫得不對,更加不能說她造謠!至於“要求我和他”怎麼樣呢?原來是“他要求我和他一樣,做到光碟,這體現一個人良好的素質。吃自助餐,千萬不能學有些人,扶著牆進來,扶著牆出去,臨走的時候,盤子裡還留著一大堆,那會被人鄙視的”!這妞兒讀書不多,但我不能不承認她的智商之高!
《洞賓教我如何香面孔》,題目也足夠勁爆,但文章中也沒有什麼乾貨!在歐洲,相互認識的人,無論男女,久別重逢,就要相互貼一下臉,白牡丹就說他們是在香面孔。一次,她正好遇到一位在中國認識的洋人,他們就也“香”了面孔。事後,我對她說,以後行這樣的禮,不用很紮實的,如果像她那樣賣力地擠壓,過猶不及,會導致不得體的,其實,彼此的面孔碰一下,或者擦一下,就可以了。當然,這是我教她如何和洋人“香面孔”,並沒有身體力行示範地教,更加沒有和她一起實踐,但讀者看了這文章的題目,會引發某些聯想的。白牡丹正是利用了這一點。
《呂洞賓憑什麼阻止別的男人吻我?》,這題目更加勁爆。“憑什麼”,可以理解為“為什麼”,也可以理解為“怎麼樣”“靠什麼”。看了這個題目,很多讀者會覺得這文章是寫呂洞賓阻止別的男人吻白牡丹的原因,這原因自然應該是嫉妒,嫉妒的原因自然就是對白牡丹的愛情啦!其實,這文章中寫的,“憑什麼”就是“靠什麼”“用什麼手段或者方法”的意思。那是我和她遊覽歐洲的元旦前夕,俗話說的陽曆大年夜,地點在英國蘇格蘭的首府愛丁堡。元旦前夕,那裡有狂歡的風俗。在王子大街及其附近的幾條街道,人們盡情狂歡,男男女女,見到就親吻,且幾乎都是口對口的親吻。別的不說,就衛生的角度而言,和陌生人口對口親吻,對方有可以透過親吻傳播的疾病,就有可能傳染上的危險。我主張還是不要去參加他們的狂歡,但白牡丹偏要去,說只要我們不去親吻人家就可以了。我說“那你就去吧,我不去了”。她說“那人家來吻我,我逃不掉,怎麼辦”?這確實是個問題。對那裡的洋人來說,你拒絕他的親吻,他就會覺得很掃興,甚至會認為,這新的一年裡,他會倒黴。因此,不讓別人吻,要和對方鬥智鬥勇的,還要確保對方不覺得被傷害啊!無論如何,我要保護白牡丹的,不然,她很可能非常尷尬的,受到傷害也不是沒有可能的——至少是心理上的傷害。我不得不跟著她去。她是那麼漂亮,那裡的洋人男子競相追著她,想吻她。每到這個時候,我就上前和將要追上她的男子握手,她就趁機逃脫。
還有一篇的題目,就最為勁爆了:《我和洞賓遊歐洲,都是住在同一個房間》!我的天吶!幾乎任何人看了這個題目,會怎麼想?肯定想到,呂洞賓和白牡丹,一起遊覽歐洲期間,肯定雙宿雙飛,風流快活!幾乎沒有人能夠忍住,不開啟這文章看看。老天知道,我和她,從來都是清清白白的,絲毫沒有越軌的地方。
不用看文章,我就知道,她寫的,應該全是事實,一點兒也沒有虛構,最多在某些細節和心理描寫方面,誇張一點而已。當年和她一起遊覽歐洲,我們都還沒有什麼錢,能節約一點兒就節約一點兒,白飯或者白水加麵包,就當一頓飯了。在歐美旅遊,住宿是很大的一筆開支。那些星級賓館,我們連問也不敢問的。那些B and B 的客棧,就是隻提供床和早餐的客棧,住一個晚上,也要好幾十美元,我們也不住。我們一路上住的都是青年旅館,在那裡,住一個晚上,只要十幾個美元。當時規定,三十五歲及其以下的旅遊者,算青年,超過三十五歲的,就不算了,但是,也能入住,只是多出幾個美元罷了。青年旅館不提供早飯,但是,那裡有廚房、洗衣機等等,顧客可以自己動手,自己為自己服務。最為特別的是,他們提供的房間,是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之前的大學生宿舍那樣的,甚至還要大一點,雙層床,能住十幾個人,且男女不分割槽域,同住一個寢室的,還幾乎都是青年男女。想想也實在沒有什麼不好,輪船、火車的臥鋪,不也是這樣的嗎?即使對歐美青年旅館瞭解的人,聽說男女住旅館時住在同一個房間,也往往會想歪,何況不瞭解的人呢!白牡丹文章中,沒有說謊,也沒有生造,她僅僅是利用了讀者的心理慣性而已。
《洞賓讓我明白了什麼是“色”》,看了這個題目,讀者很可能認為這文章主要寫我“好色”,其實,全部寫的是我給她講解佛教“色空”的“色”,和“好色”的“色”,完全不搭界的。
還有若干篇,大抵如此。這些文章,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我也懶得看了。讓這些文章飛幾天再說,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