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臭婊.子!你瞎說什麼!”
對於父親,鄭雅潔還是忌憚的。聽到秋檸這麼說,一時忘了偽裝。
“鄭雅潔!”
這還哪有個大家閨秀的樣子。
鄭華都要被這個女兒氣死了。
“你怎麼說話的!”
雖然生氣,但終歸是自己的女兒,不能被外人看了笑話。“上去!滾回你的房間!”
看到鄭雅潔的真面目被揭露了,秋母自然是爽的,但成年人嘛,總有迫不得已。
她湊上前去,輕輕撫了撫鄭華因長年應酬而導致的啤酒肚。
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老鄭,你別太生氣了,女兒這個樣子你習慣就好了。”
秋檸差一點就沒繃住。
看來她這蔫壞的性子都是遺傳了她老媽啊。
不出母女二人的意料,鄭雅潔再次暴怒。
她往前走了一步,逼近秋母,大喊道:“用你管!你是個什麼東西!”
秋母突然抬起手臂,似是在擋鄭雅潔那不存在的巴掌。邊擋嘴裡還邊喊著:“我不管了我不管了,你別打我你別打我!”
秋檸幾乎每天都去做家教,晚飯時間才回來,所以並不太清楚鄭雅潔是怎麼對待秋母的,只是偶爾撞見她在罵母親。
即使秋檸平時再怎麼機靈,此刻聽到母親充滿恐懼的語氣她還是按耐不住。
秋母也瞭解自家女兒的性子,怕她誤會什麼,連忙向她使眼色。
眼珠子轉呀轉。
我沒事!別擔心!我在陷害她!
秋檸暗暗鬆了口氣。
不愧是她秋檸的媽。
而鄭雅潔呢。她就是完完整整一個蠢蛋。還是個一點就炸不會思考的蠢蛋。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什麼時候打過你!你個後來的!少在我爸面前裝。”
鄭華本就在氣頭上,這話一出,他就差頭髮立起來了。
鄭雅潔也意識到自己要完了。她看得出,秋母在自家父親那裡還是有點地位的,要不然這個歲數了也不可能給她個名分。
她立馬裝作以前那副乖乖女的樣子,上前拉住鄭華的衣角軟著嗓子撒嬌:“爸。我不是故意的。您別生氣。”
秋檸都看呆了。
不是吧?這當別人都是瞎子還是傻子啊。
就她上一秒喊的那聲音,要不是鄭家有錢,房頂弄得牢固,那早就起飛了好吧。
可她在鄭家不能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要不是秋母再三要求鄭華讓秋檸住在鄭家,鄭華也不會同意。但這並不代表他接受她。
到底是自己的女兒,又在很小的時候沒了媽媽,鄭華到底是不捨得說什麼重話。他甩開鄭雅潔抓著他衣襬的手,罵道:“上樓好好反省反省去!”
鄭雅潔哭哭啼啼地跑上樓。
罵走女兒,鄭華開始安撫老婆:“她還小,不懂事,你別和她一般見識。”
反正鄭雅潔的真面目他也看到了,秋母順著臺階就下,敷衍人的話一套一套的。“我知道,這個年紀的孩子多少都有些叛逆嘛。”突然想到什麼,她又看向秋檸:“哎,小檸也是,不管我和她說了多少次讓她跟那個不學無術的臭男人分手她都不分。”
“孩子大了,不中留咯。”
秋母一邊感嘆一邊拄著膝蓋坐下。
鄭華心虛地看了她一眼,懷疑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他就知道秋檸這個死丫頭不會這麼聽話。
秋檸走過去抱著母親的手臂,親暱地在她肩膀上蹭了蹭,朝她撒嬌:“媽媽,還是您的眼光準,我錯啦,一會兒我就和那個死男人分手。”在秋母看不到的地方,秋檸和鄭華對視一眼,“誰都不能阻攔我。”
鄭華撇了她一眼,移開了視線。
看來他的威脅還不夠啊。
……
另一邊。
平時毫無人氣的別墅裡此刻“熱鬧”極了,哀嚎聲與鞭子碰撞皮肉的聲音此起彼伏。
晏振旭狼狽地趴在地毯上,雙手死死攥著身下的地毯。“曾祖父!曾祖父!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一百鞭我會死的!我真的會死的!”
身後的鞭子還在不停地落在他身上,一下比一下重。
沒人喊停,便一直繼續。
半晌,一百鞭還未結束,晏振旭卻早已不省人事。
“拿水來。”
男人的聲音很低,帶著某種壓抑的,冷冰冰的暴戾,似是要把面前的人生吞活剝。
身為晏振旭父親的晏明一言不發地看著整個過程,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冷血可能是晏家的遺傳特性吧。
“晏殊。”
老爺子雖然七十八歲了,但看起來不像,聽聲音就能聽出來,身子骨還是硬朗得很。他常年戴著一副掛耳的銀框眼鏡,即使這麼多年過去,鏡片下的一雙鷹眸依舊冷冽。
“爺爺。”
晏殊將翹著的腿放到地面,微微頷首,是不同於平時呼風喚雨的乖巧模樣。
不誇張的說,世上目前僅有一個人讓他做到如此。
便是他的祖父。
自從姚椿去世以後,晏殊一直由晏老爺子親自撫養。父親出軌,母親去世,這無疑會對一個還未成年的孩子造成巨大的心理上的傷害。所以晏老爺子將自己全身心的精力與愛都放在了晏殊身上。
可儘管如此,父母在孩子的成長過程中的作用是任何人都無法替代的。
久而久之,晏殊的性子變得越發冷淡,甚至暴戾。周圍根本沒有人敢招惹他。
晏老爺子抬起略顯蒼老的眼,望向自己的孫子。
即使已經很瞭解他的性子,此時依舊會被他面無表情甚至帶著一絲狠厲的臉感到震驚。
半晌,老爺子擺了擺手,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
一個小時後。
“凝暇”酒吧。
一個妖嬈美豔的女人正坐在吧檯旁,她一隻手託著精緻的下巴,另一隻手的指尖不停地敲著裝著“瑪格麗特”的杯子,眼睛一瞬不眨地看著她面前的女人,細細地聽著她娓娓道來。
秋檸說話有些絮絮叨叨的,明夏聽了好一會兒才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
“終於能擺脫那條一事無成、道德敗壞、長得極醜的死狗了!”
“來!幹一個!慶祝我吧!”
她越說越激動,最後差點從高腳凳上掉下去。兩人都沒反應過來,就在秋檸以為她要失去她這張美得慘絕人寰的臉了時,一隻修長有力的大手橫在了她的腰間。
呼。謝天謝地。臉還在,臉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