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風時安下定決心要出資資助他們重建福利院時,小藍和小白深深的朝著眾人鞠了一躬,隨後毅然朝著那夥九人小隊走去。

看到小藍和小白離開的背影,風時安如同福靈心至般發動了【我念】,在心中默唸道:“我說,聲於此物留存。”

那九人小隊的隊長是一個戴著眼鏡,身材消瘦,看起來有些不愛說話的陰鬱少年。

那位少年熱情接待了小白和小藍,表示歡迎她們入隊,原先有些陰冷的面龐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只不過那笑容怎麼看怎麼覺得虛偽,在沐卿語看清楚那少年的面容後頓感如遭雷擊,整個人愣在原地,心思飄揚回憶起了數十天之前發生的事。

「少年名喚澎易,說起來與沐卿語家也算是有些淵源,澎父與沐父乃是相識了多年的競爭對手,雖說是生意上的對手,但私底下兩人可以稱得上是惺惺相惜,互相將對方引為不可多得的好友。

在沐家遭人算計導致生意失敗後,那資金鍊斷裂所導致的巨大窟窿便是澎父幫忙堵上了大部分,按照他的原話說是這樣的。

“正所謂商場如戰場,這片戰場之中要是少了老沐你,我可是會感到寂寞的。

你不必感到不好意思,我並不是作為生意上的對手來羞辱你的,僅僅是以我個人身份來說,我不忍心看到好友如此辛苦。”

沐父最終還是承了他的好意,不過在這之後,他再三要求澎父帶著他的兒子澎易來家裡做客,並且表示自已會帶著全家老小熱情款待對方的。

耐不住沐父的熱情,澎父在堵上了那道巨大的缺口後,便帶著自已的兒子前去赴宴,飯局上沐父表示兩家的孩子日後可以多走動走動,就當是交個朋友有個照應。

沐卿語知道是對方幫助了父親,解決了自已家目前所面臨的巨大困境,於是便面帶微笑落落大方的起身,向對方舉杯致意。

澎父眉眼含笑地沐卿語此刻舉止有度的行為,口中不停讚賞著說她以後必定成就不凡,坦然表達了自已的欣賞。

不過這一切落在澎易眼中卻頓時變了味,他認為既然是自已的父親出手幫助了對方,那麼對方自然要對他們家感恩戴德,即便是要求這個女生成為自已的“私有物品”,想來對方也沒有拒絕的餘地。

於是便果斷起身,大膽開麥表達了自已的想法,隨後還對著沐卿語當眾“表白”毫不掩飾地訴說著自已那齷齪的心思,沐卿語果斷拒絕了他,並直接揚手給了一巴掌。

沐父聽到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的言論之後,臉色頓時黑了下來,不過還沒有等到他發作,澎父率先忍不了了,直接抽出了自已的“六加一匹狼”皮帶,朝著澎易身上招待,力道之大使其發出了陣陣鬼哭狼嚎。

眼看著好好的聚會被他自已的兒子攪了興致,澎父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當即起身對沐父表達著自已的歉意。

表示是自已沒有教育好這個逆子,隨後便拽著他直接離席而去,澎父自覺沒有顏面去面對沐卿語一家人,只得是在暗中儘自已所能不停照拂。

經此一事之後澎父也明白自已這個兒子心思不是那麼的正,雖說事後他也在正式場合好好的向沐家道了歉,但是其眼中掩藏著的恨意還是讓澎父知道,這小子有點城府。

澎父知道以這小子睚眥必報的性格,必定不會善罷甘休的,為了避免他給沐家招惹禍端,在正式道歉完之後,澎父就將他給禁足了,不允許他外出。

而這一切落在澎易的眼中,意味瞬間變得不一樣起來,他固執的認為自已父親就是出於骨子裡的卑賤,而自願幫助對方做出了這一切。

在他得知了沐卿語為了還清家裡面的欠款重建福利院而打算成為【巡遊者】的時候,澎易的腦海中悄然浮現了一個計劃,極致的惡意吞噬了他的心神。

他透過各種手段或威逼或利誘,操控了測試中奪旗戰的結果,同時,利用別人的痛點,從沐卿語手中搶走了自福利院之中陪同她一直走到現在的小白和小藍。」

沐卿語沉浸在回憶之中,臉色變得愈發蒼白,直至風時安接連呼喚了她好幾聲才回過神來,思維迴歸了現實。

風時安看著眼前的少女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在風中彷彿要被隨時吹倒一般的嬌小身軀微微顫抖,不禁微微的感到有些心疼。

沐卿語今天身著的衣物比較單薄,而恰好這時風勢並沒有停歇的徵兆,風時安脫下了自已的外套披在她身上,雙手搭在肩上幫其緊了緊衣襟,使得她的視線看向自已說道:“我是不太清楚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我看那個傢伙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很不爽,身為隊友,我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受欺負,你現在這般嬌弱的模樣,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語哥。”

此時澎易獨自一人走到沐卿語身邊,故意拖長語調陰陽怪氣的說道:“呦~這不是沐卿語小姐嘛,當真是好久不見,呵呵,你別這樣看著我,怎麼自已沒有能力還不允許跟隨你的人轉投更好的條件?

想當初,我可是對沐小姐你一心一意啊,一點不留情面的當眾拒絕我就算了,還這麼快就新找了一個,小白臉?”

最後三個字澎易故意咬的特別重,好像是打算故意激怒風時安一樣,風時安上前將沐卿語護在身後,展開隨身攜帶的摺扇輕輕扇動了幾下,微笑著回懟道:“我的母親從小就教育我,不要隨意對別人的外貌評頭論足,但是如今看來,好像不是所有人都有母親,比如說你。”

聽到風時安這麼說之後,澎易像是被踩到痛點一樣,臉色一沉當即就像要發作,但是考慮到自已苦心在眾人面前經營起來的形象還不能如此隨意的倒塌,於是強行壓下怒火,笑著說道:

“哈哈,看來閣下的語言交際能力還是蠻強的,不知可否告知姓名,權且當作交個朋友,畢竟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風時安臉上依舊維持著那副假笑,淡淡開口說道:“真是沒有禮貌呢,在詢問別人的名字之前,應該先報上自已的名字,不過嘛,考慮到你家庭環境的特殊,我也就能理解,為何你會做出如此沒有教養的舉動。

唉,交朋友的話就算了,畢竟沒有素質和低智商一樣,我怕會被你傳染,況且呢別人交朋友是為了互幫互助,共同進步,可你嘛,呵呵。”

澎易那低劣的小伎倆在風時安面前真的是不值一提,好歹他也是出身世家大族,如果連這種事情都看不出來的話,那麼他乾脆趁早回爐重造算了。

澎易在看到沐卿語身邊有其他人關心的時候心裡就感覺很不舒服,這才決定過來噁心一下人,結果卻是在風時安面前碰了軟釘子,明知道對方就是在罵他,但是卻沒有辦法透過語言還擊,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就在澎易伸手摸向腰側,打算用一些上不得檯面的陰毒手段給風時安這位大少爺長個教訓的時候,他感到了一陣寒意,隨後便身體僵硬,愣在原地。

轉頭望去,發現是一位隊長模樣的人物手中赫然按著一柄收在古樸刀鞘之內的長刀,眼神灼灼的望向自已,彷彿下一刻就要拔刀而出。

給出警告的正是李子言,原因無他,在與羨魚的交談過程中他得知了羨魚有的先天能夠感應別人情緒的能力,就在剛剛風時安說完話之後,羨魚突然指著澎易悄聲說道:

“李子言隊長,那個人他不懷好意,心中的惡念已經快要壓制不住了。”

這才出現了方才的這一幕,隨著李子言將神影刀緩緩拔出刀鞘,牽引氣機鎖定了澎易,成功的將其震懾住了。

此時臺上的玄妙突然拍了拍手說道:

“好了好了,時間到,現在各小隊選出一名隊長來我這裡領取表格,在表格上填寫好你們小隊的基礎資訊,午飯過後會有後勤人員來將學生卡送到你們手上。”

說罷,還意味深長的看了李子言一眼。

經過玄妙的這麼一打岔,李子言無奈的看了她一眼後將神影刀收了起來,轉頭問風時安要過一支鋼筆後,作為自已小隊的隊長率先來到臺前,拿起表格後便直接填寫了起來,最後設定隊伍名稱為“選擇之下”

那組人數為十一人的小隊隊長,是一名身材高挑,身著勁裝的長髮女子,那長髮女子在拿到表格之後才想起來,她自已好像沒有帶筆上來。

此時,李子言已經將自已隊伍的表格填寫完畢交給了玄妙,轉頭看向長髮女子發現她正面露困擾之色,微微上前伸手遞出了自已的筆說道:“你好,我叫李子言,如果不嫌棄的話請使用。”

說罷便將鋼筆放到女子身前,那女子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拿起筆後感謝道:

“啊...謝謝你,那個,我叫樊雪霽。”

李子言報以微笑道:“先填表吧,這支鋼筆就送給你了,拜拜。”

說罷,不等她反應便直接起身走回了自已的隊伍中,安安靜靜的站在原地等待其他人都填寫完畢。

最後上前的是澎易,他好像是把這表格當做了風時安,簽寫的時候特別用力,以至於接連弄破了好幾張,直至玄妙投來不悅的目光他才停止發洩,乖乖填寫好交了上去。

回到自已隊伍的時候還“碰巧路過”沐卿語身邊,輕聲說了一句話,說完之後沐卿語的臉色便一下子難看起來,澎易見狀這才露出一抹愉悅的心情,轉身回到了自已的隊伍裡面中去。

隨即,玄妙表示現在眾人可以暫時自由活動,只要不出學院就行,午飯後在這裡集合發放學生卡和測試獎勵。

說完之後便打算離去,只不過這時李子言卻突然舉手發言道:“玄妙前輩,我的小隊成員都是提前透過測試的,褚明老師說有特殊獎勵,請問,我可不可以用這份獎勵來換一個請求。”

玄妙停下了離開的腳步,轉頭看向李子言說道:“說來聽聽看。”

李子言伸手指向澎易說道:

“這個人心思不純,利用我隊員家境困難來威脅,我申請用這份特殊獎勵換取一個跟他1V1的機會,賭注是,敗者自願退學並且廢除作為【巡遊者】的一身修為。”

玄妙回應道:“按照那份特殊獎勵的份量來說,這個請求倒也能夠滿足,不過我有一點很好奇,如果我不答應你這個請求的話,你要如何做?”

李子言直視玄妙的眼睛,不卑不亢道:

“我會自已找機會動手,殺了他!就算殺不掉我也會拼盡全力讓這個人一輩子都活在被追殺的恐懼中!”

玄妙略微蹙眉,不悅道:

“戾氣太重不利於修心問道。”

李子言朗聲道:“這不是我戾氣重不重的問題,我只是在尋求念頭通達!”

兩人就這樣對峙起來,陷入了僵持之中,良久過後,玄妙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道:“罷了罷了,就依你,不過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確定要放棄那份獎勵?”

李子言微微躬身行禮道:“前輩,團結互助一致對外的隊友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獎勵,謝過前輩這兩天來的多番提點,不過子言自已心中有數。”

玄妙知道,這是李子言在怪自已幾次三番的敲打他點到為止,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已的行事風格,過多幹涉只會讓人感到厭煩。

直到現在,她才終於理解了周天昨晚對她說的那句話“李子言這孩子心性沉穩不假,但是對待感情熾烈純粹,想強行將他收到崑崙關在你門下修行,不妥。”

是啊,玄妙真要是把李子言帶回了崑崙關,恐怕整座山門都會被他給拆了的。

玄妙也意識到這兩天來是自已見獵心喜之下導致忽略了他的感受,於是便大大方方的承認了自已的錯誤,她對著李子言說道:

“居士,對不住,是貧道著相了。”

自已只是委婉表達了一下不喜歡自已的生活被他人指手劃腳,卻見到玄妙真的放下身段來和自已道歉,這反而把李子言整的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了。

於是擺了擺手說道:“您是長輩,不必如此這般向我一個小輩低頭認錯,以後不要再對我過度的這麼......關愛,就好。”

玄妙點頭應下了,隨即看向澎易說道:

“如果你對於李子言提出的這個請求沒有意見的話,那麼就開始對戰吧。”

澎易知道,自已若是落到了李子言手中那絕對是沒個好,當即也顧不得自已的形象了,跳腳叫罵道:

“李子言你放屁!你完全就是tmd胡說八道!分明就是在tnd誹謗老子!說什麼我威脅你隊員,有本事就拿出證據來啊!”

李子言拍了拍手說道:

“時安兄,該你上場表演了!”

風時安從人群中走出,手上還握著一支鋼筆,看其樣式赫然與李子言剛才送給樊雪霽的那支幾乎一樣,不過這一支看起來卻隱隱泛起光澤。

只見風時安按下了一個按鈕,鋼筆中頓時傳出澎易的聲音,其內容赫然就是剛剛他在跟風時安放狠話說的,末了之後還傳出來一段話。

“沐卿語大小姐,身邊人被奪走的滋味不好受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們的,我奉勸你千萬不要有什麼其他多餘的想法,不然你所珍視的那所福利院,我可不能保證會發生什麼事哦。”

澎易的聲音被清晰的錄製了下來,整個學院操場上的人都聽到了,他自已小隊裡的其他人更是面色詫異,似乎不敢相信那個看起來很靠譜的隊長背地裡會這麼陰狠。

澎易眼看著確實瞞不住了,當即破罐子破摔道:“行!我對於這個請求沒有意見行了吧,但是,我強烈要求,我要和李子言隊伍裡的沐卿語對打!”

看到澎易說出如此不要臉的話,李子言也不再想著給他留點體面了,當即拔出刀指向他,冷著聲音說道:“作為發起方,我駁回你的要求,要麼你選擇換個人,要麼我現在就弄死你!”

擅長使用陰謀詭計玩弄人心的澎易看到李子言完全不接招,還一副一言不合就打算拔刀砍人的模樣,頓感有些麻了,咬了咬牙說道:

“好!我換人,我跟那個小白臉打!”

李子言收起刀拍了拍風時安的肩膀說道:“那就交給你了,別給我丟人啊。”

風時安淡淡道:“放心,對付這傢伙我連能力都不需要用。”

聽到風時安如此輕蔑的言論,澎易再也剋制不住自已,揮拳就朝著風時安撲過去。

風時安反向轉動摺扇,輕輕一揮,隱藏在扇葉之中的無數細針便直接朝著澎易的臉部直射而出。

針尖輕輕刺破面板組織,並沒有給他造成多大的傷害,澎易見狀頓時叫囂道:“就這就這?你是在給我撓癢癢嗎?”

風時安輕輕撥動扇骨外側的開關,面露不屑輕聲道:“蠢貨。”

話音剛落,澎易便在場中跳起了霹靂舞看著就像是觸電了一般。

隨著風時安將摺扇輕輕拋起,又隨手接住,原本外觀構造簡易的摺扇,瞬間變化成了一把手槍。

風時安持槍對著澎易後說道:

“我這個小玩意兒對付那些妖物可能沒什麼用,但是對付人渣嘛可謂是一打一個準,諸位,時代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