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睡,丁凝睜著眼睛從黑夜到白天,看著窗外的天一點一點變亮。

外面淅淅瀝瀝下著小雨,配合著剛剛到來的冷空氣,顯得格外溼冷。

她沒有開暖氣,身體的寒冷對於她來說並不算什麼。比起身體的不適,她心裡才是最難受的。

天亮了,她的腦子一片混沌。昨晚過度流淚,她的眼睛酸脹不已。

伴隨著雨聲,她緩緩閉上眼睛。心累了,身體也累了。

不知睡了多久,她是被噩夢驚醒的。猛地睜眼,她感受到了寒冷的氣息。

一看手機,已經接近傍晚了。她睡了整整一天,不覺得輕快,反而覺得更加疲累。

除了肚子在“咕咕”作響,她的喉嚨也乾的快冒火了。

她披上一件外套,來到冰箱處拿水喝。

家裡空空蕩蕩,凌景翊是什麼時候出去的她也不知道。現在搞成這樣,他應該不會待在家裡了。反正他家大業大,住哪兒不是住。

雖然這水很冰,可她喝進嘴裡卻覺得一絲清涼。嘴唇昨晚被他咬破了,現在傳來陣陣痛意。

她猛地又喝了一大口,半瓶水下肚,解了渴,連肚子好像都被填飽了。

門口突然傳來開門聲,丁凝緊張地捏緊了瓶子,是他回來了嗎?

凌景翊一進門,兩人四目相對,隨後又都避開了彼此的眼神。

丁凝心中還有怨氣,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拿了水想進臥室。

剛剛起身,凌景翊隨手把一小盒東西甩在她面前的餐桌上。她眼睛一瞥,是一盒緊急避孕藥。

她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這種藥吃和不吃,結果都是一樣的。只是凌景翊知道她吃緊急避孕藥會有嚴重的副作用,他竟然一點都不在乎。

丁凝深吸一口氣,寒冷的空氣鑽入她的鼻腔,讓她鼻子一酸,眼淚瞬間充盈了眼眶。

見她遲遲未動,凌景翊突然開口:“不是不願意生麼?”

丁凝想起凌美翊曾經說過的話,她說凌景翊不會讓意料之外的事發生。

她冷笑一聲,拿過藥,拆開包裝,就著水直接吞了下去。

凌景翊見她沒有絲毫猶豫,心中更是惱怒。她明知道她吃下去會怎麼樣,可還是義無反顧地吃了。在她吃的時候,他有一瞬間的衝動想去阻止,可他剋制住了。

“交給命運,只是你的託詞,是不是?”她艱難地開口問道。

他沉默片刻,臉上浮起一抹狡黠的微笑:“命運,掌握在我手裡。”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跟我結婚,並不是你真心所想。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繼續糾纏?”

凌景翊遲疑片刻,這個問題的答案恐怕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向來理智,自己想要什麼,不要什麼都一清二楚。只有對於丁凝,他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

按照他的性格,本應該離丁凝遠遠的,從此再無瓜葛。可是他做不到,他做不到瀟灑地放手,也無法接受丁凝消失在他生命中。

跟她結婚,只是遵從自己內心的想法和決定。

要是沒有發生機場的事,他恐怕已經說服了自己。

丁凝看著他,等著他的答案。

“那你呢?你想要幹什麼?”他把問題拋給了丁凝。

丁凝擦掉眼淚,乞求地說道:“不要再繼續了,不要再互相折磨了,我們放過彼此,可以嗎?”

凌景翊捏緊了拳頭,她這次又想逃走?兩年前是這樣,兩年後還是這樣?

“你想都別想!”他扔下一句冷冷的話,徑直進了書房。

隨著書房的關門聲,丁凝沒忍住,哭出了聲。

她真是傻,她還傻傻得認為只要自己努力一些,總能改變他們之間的隔閡。現在看來,是大可不必了。

她從來都沒有見過凌景翊的這一面。他當初說過,誰的靈魂都不能拉出來見人。

是的,在丁凝眼裡那麼優秀的他,現在的所作所為,在她看來是那麼的令人咋舌。

孩子的事,許佳軒的事,她可以解釋。不管他信不信,她都是想解釋的。可她現在知道凌景翊跟她結婚的目的不純,她竟不知道該不該跟他解釋了。

或許這解釋他根本不在意,也或許他根本不會信。

反正已經到了這般田地,解釋不解釋的,還有這麼重要嗎?

丁凝在家呆了兩天,凌景翊這兩天一直沒有出現。鬧到現在這地步,兩人都很難面對對方吧!

第三天,丁凝答應了許佳宜的邀約。是該出去走走,不應該一直悶在家裡。

“哇,幾天不見,你逃難回來啊?”許佳宜看著眼前的丁凝一臉驚訝。

丁凝知道自己的氣色看起來很差,她出門前已經化了淡妝,可還是遮蓋不住。

“前兩天有點小感冒而已,沒事。”

“真沒事?你和凌董還好吧?那天我感覺你們怪怪的,是不是吵架啦?”看丁凝的樣子,許佳宜總感覺她有什麼話沒說,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真沒事,再說了,就算吵架也是正常的,哪對夫妻不吵架啊!”

許佳宜越發篤定他們一定是吵架了,既然丁凝不說,她也沒有追問,她相信丁凝能處理好。

“丁凝!許佳宜!真的是你們啊!”一個男人朝她們打著招呼。

丁凝和許佳宜相視一眼,異口同聲地說:“王允浩?”

“是我是我!哇靠,畢業之後就沒見過!”王允浩激動地喊道。

“這麼巧啊!你怎麼在這兒?”許佳宜見到老同學,也有點激動。

“我在這兒新開了一家酒吧,要不要進去坐坐,聊聊天?”

她們朝著王允浩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家新開的酒吧,門口還擺滿了開業花籃。

許佳宜知道丁凝從不喝酒,打算拒絕:“我們還......”

“好啊,走!”丁凝一口答應。

“來來來,我請客!走!”王允浩笑著帶她們往前走去。

“喂,搞什麼鬼,你又不會喝酒!”許佳宜小聲地問。

“難得碰到老同學,去捧捧場嘛!”

許佳宜對丁凝的話保有懷疑態度,一個從來不喝酒的人想去酒吧,難道是想借酒消愁?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