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凝洗漱完,時間已經很晚了。

外面的雨漸漸又大了起來,她望著窗外,不知道凌景翊什麼時候回來。

這麼冷的天,她窩在沙發上,竟然睡著了。

再次醒來,她聞到了凌景翊身上的香味,還夾帶著一些酒味。

她整個人感覺輕飄飄的,定睛一看,凌景翊正抱著她往臥室走去。

“你剛回來嗎?”

“為什麼不在臥室睡?”

“我想等你回來。”

凌景翊低頭看了她一眼,將她輕輕放在床上。

“等我做什麼?很晚了,休息吧。”

“景翊!”丁凝反手抱住了他:“我們談談,好嗎?”

他沉默片刻後,將丁凝的手鬆開:“太晚了,休息吧。”

丁凝看了一眼時間,將近凌晨一點,是很晚了。可她不想再等,她每天都憋得好難受!

現在毫無睡意,她跟著凌景翊進了書房。要是今天不把心裡的話講出來,她真的會憋死!

凌景翊見她穿著單薄的睡衣,一點都不顧現在那麼低的氣溫。剛剛還睡在客廳,是不是不把自己弄感冒不罷休?

他隨手開啟書房的暖氣:“談什麼?”

談什麼?

丁凝在腦海中急速搜尋著,明明之前想了很多很多,現在面對他,怎麼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凌景翊帶著幾分醉意,看著眼前的丁凝。許佳軒說得對,她眼睛的確藏了很多事,的確很不快樂。她的不快樂是因為他,還是因為許佳軒?

“那個孩子,為什麼不要?”他見丁凝一直未開口,忍不住先問道。

這件事像一根魚刺一樣,一直卡著。這幾天,他一直在嘗試說服自己。但今天才發現,說服自己這件事好難。因為在機場,碰到了許佳軒,還看見了他們臨行前的擁抱。他們擁抱的時候還在說著什麼,只是距離太遠,他聽不清。

“嗯?”丁凝沒想到他會先開口問孩子的事。

她怎麼會不要那個孩子,那個孩子是她和凌景翊的孩子,她怎麼捨得不要?可這個問題,她該怎麼回答會比較好一點?

“如果我想要一個孩子呢?”他又問道。

丁凝震驚地看著他,完全沒想到他會問這些問題。她一點準備都沒有,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我......”

“很難回答嗎?”凌景翊見她三緘其口,心生不悅。

“不是,只是我現在......”她極力想要解釋,卻一時組織不好語言。她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當年懷了他的孩子,可孩子卻沒保住。

凌景翊眸色一沉,將她拉入懷裡:“只是什麼?願意懷別人的孩子,卻不願意為我生孩子,是嗎?”

丁凝隱約感到一絲不安,他誤會了!

“不是,我是......唔......”

凌景翊突然吻住了她的唇,並霸道地撕咬著。

她愣了幾秒,隨後被痛感拉回現實:“唔!痛!”

這兩年,還有這些日子所有的不甘和痛苦都在此時爆發!他藉著酒意,粗魯地撕扯掉她的睡衣,將她強壓在書房的沙發上。

丁凝忽然明白了他想幹什麼,拼了命地反抗!她不是不願意,只是她不喜歡在這種情況下和凌景翊發生關係。

他曾經說過,這種事只和喜歡的人做。可這明明是很浪漫很美好的事情,現在看來,更像是發洩。

“別這樣,景翊!”

“別這樣?那要哪樣啊?”凌景翊見她這般抗拒,心裡更是升起一股無名火:“這是你作為妻子的義務!”

“你弄疼我了!凌景翊!你瘋了!”

“我是瘋了,我瘋了才會一次又一次地栽在你手裡!”

“景翊我求你,別這樣!”

“要是沒有那個賭,你會願意跟我結婚?他走了你不想跟他一起走?”

丁凝睜大了眼睛看著他,他指的是許佳軒嗎?

“你在說什麼?我和佳軒什麼都......”

她的話只說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凌景翊似乎不讓她能如願說完。

......

外面的風雨越來越大,書房的暖氣明明很足,可丁凝卻覺得很冷。

她臉上佈滿淚痕,發抖地拾起被他扯落在地的衣服。這已經不能算是衣服了,頂多算是被他撕毀的布料而已。

凌景翊的酒徹底醒了,他驚訝於自己的行為。看著丁凝這樣,他既心疼又後悔。

可他嘴上還是不肯認輸:“你跟他做的時候也是這副樣子嗎?”

丁凝嗤笑一聲:“他不會這樣對我。”

說完扶著牆出了書房。

凌景翊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他剛剛到底做了什麼?在她不願意的情況下強要了她,這種行為跟畜生有什麼分別?

雖然後悔,可丁凝最後的那句話還是刺激到他了。

“他不會這樣對我。”

所以她拿許佳軒跟他做了比較?

也是,他剛剛那樣的行為,自然是輸得一敗塗地。

丁凝來到浴室,重新將自己洗了一遍。看著遍佈在身上各處的吻痕,還有她脖頸和鎖骨處的齒痕,眼淚又止不住地往下流。

他瘋了!他剛剛不僅是在洩慾,更是在折磨她!

比起身體上的疼痛,更痛的,是丁凝的心。

她想過無數次和凌景翊重修舊好的畫面,卻沒想到事實是如此不堪。

洗完澡,她冷靜地躺上床。今晚,他應該不會再進臥室了。

從她在希望小學的交接儀式上遇到他,直到那天打賭領證,包括這幾天的相處,丁凝從頭到尾想了一遍。

以前是她不夠清醒,看不明白。現在捋過一遍,她才想通了其中關竅。

他那天的打賭,並不是單純的打賭。他的轉變,就是從丁凝告訴他孩子的事情那時候發生的。

原來他說的“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並不是丁凝理解的那個樣子。他沒放下過,甚至於非常介意!

丁凝哭得毫無聲息,眼淚已經打溼了枕頭,她卻一點兒也不在意。

或許這就是宿命,她當時以為和他再無可能,為了讓他,也為了讓自己死心,才會說出那些根本不是事實的話。

這些陰差陽錯,造就了現在的局面。

現在兩人的裂縫越來越大,到底還能不能繼續走下去,丁凝一點把握都沒有。

她甚至膽怯了,害怕了,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