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凝不知道窩在沙發上哭了多久,直到許佳宜下班回來,她還沒有緩過神。

“丁丁?今天怎麼這麼早?和凌董談妥了?”許佳宜還未發現她的異樣。

等她放下包包,換好衣服,才發現丁凝紋絲不動。

“怎麼了?怎麼不應我呀?”許佳宜來到沙發邊,這才看到她哭紅的雙眼,眼中還噙著淚。

“丁丁,怎麼了?你別嚇我呀!”

“佳宜!”丁凝撲進她懷裡,嚎啕大哭。

可能是剛剛流得眼淚太多,現在得她竟然哭不出眼淚。

“怎麼了?是不是和凌董發生什麼事了?”

“他知道了,兩年前的事他都知道了!”

“什麼?!那,孩子的事他也知道了?”許佳宜大為吃驚。

丁凝搖搖頭,把剛剛她和凌景翊談話的內容都告訴了許佳宜。

“丁丁,你糊塗啊!為什麼要這樣子說!這不是讓事情變得更糟嗎?”許佳宜聽了有些激動,簡直比丁凝還急。

“已經糟到了這般田地,難道還能更糟嗎?我和他始終是不可能的,他是什麼身份,我是什麼身份?就算那個女孩子不是他女朋友,以後他的妻子也不會是我。”

“可他不是來找你了嗎?”

丁凝再次搖搖頭:“難道以後還要凌夫人拿著支票來找我嗎?算了,既然不可能,何必徒增煩惱。”

許佳宜也不知道該怎麼勸她,從家庭層面來講,丁凝是理智的。只是覺得他們兩個好可惜,真的好可惜。

丁凝不僅心裡難過,還有更棘手的事,就是捐款。來了海平兩天,關於捐款的事他們一個字都沒談過。現在鬧成這樣,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第二天,丁凝準備去找蔣助理談談。

可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是無人接聽。她沒有辦法,只能去公司碰碰運氣。

這工作再難也要做,畢竟關係到那麼多小朋友上學的問題。

剛出單元樓,就看見凌景翊的車停在樓下。

她愣在原地,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凌景翊開啟車窗,示意她上車。

丁凝猶豫幾秒,還是上了車。他眼睛紅紅的,還有長出的胡茬,是在這裡待了一夜嗎?

“凌......”

“打個賭?”凌景翊扯著沙啞的嗓子問道。

“什麼?”丁凝看向他。

大清早,他一夜沒睡,就是為了跟她打賭?

“如果我贏了,聽我的。你贏了,聽你的。”他說得一本正經,不像是在開玩笑。

“嗯?”她一臉茫然,這是什麼賭?掐頭去尾的,她根本沒明白。

“你放心,如果我贏了,讓你做的事,絕對很簡單。反之,你想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凌景翊解釋道。

還有這種好事?怎麼聽起來那麼像一個套呢?不過,這個賭注倒是很吸引人。要是她贏了,首先就是捐款的事趕緊落實,再有就是,兩人互不打擾,各自歡喜。

“丁老師,交給命運如何?”

交給命運?當初還沒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也說過這樣的話,交給命運。

“怎麼賭?”丁凝還是留了一個心眼,她得明白遊戲規則,才能決定要不要和他賭。

凌景翊笑了笑,說:“隨意一點,就賭這裡開過的第一輛車是什麼顏色,怎麼樣?”

丁凝瞪大了眼睛,這也能賭?還真是隨意啊!

“萬一你說黑色我說白色,開過的是紅色怎麼辦?”

“那就看下一輛,直到出現我們賭的顏色為止。”

丁凝一盤算,這完全就是運氣遊戲。

“好!”她不見得會輸。

凌景翊笑了笑:“不反悔?”

“我說到做到,絕不反悔。”

“我賭藍色。”他淡淡地說道。

藍色?大街上都很少見到藍色的車!丁凝環顧四周,這個小區黑色的車居多,白色數量也不少,其他顏色的車倒是很少見。

“黑色。”她隨即確定了顏色。

反正如果第一輛是白色也沒關係,順延到下一輛,黑色總比藍色的多。

丁凝剛剛說完,路口轉過一輛車。她探頭望去,一輛藍色的車從他們車邊開過。

藍色!這就輸了?

“丁老師,你輸了。”凌景翊露出勝利者的微笑。

“這麼快?你是不是......”

“願賭服輸,戶口本在哪?”他立馬發動了車子。

“什麼?戶口本?你要我戶口本幹什麼?”

“結婚。”他冷冷地說。

結婚?是她聽錯了還是凌景翊說錯了?

“結婚?你是不是瘋了!這種事情能兒戲嗎?你不是說你要我做的事很簡單,這事兒簡單嗎?”丁凝沒好氣地說道。

“拿個戶口本,去趟民政局有多難?”

“你對簡單的定義是這樣的?別鬧了行不行?你家裡人會同意嗎?”

“我自己的事我做主,家裡人不會干涉。丁老師,你未嫁我未娶,也有過感情基礎,現在願賭服輸,我不覺得有什麼問題。”他一邊說著,一邊駛出了小區。

雖然覺得凌景翊說的話很荒謬,可她卻不曉得如何反擊。

不知道是不曉得如何反擊,還是她心裡對於這件事也是願意的。他說,家裡人不會干涉?是他媽媽已經同意了,還是不再插手他的婚事?

她眼睜睜地看著凌景翊上了高速,往南郊開去。

這一路上,丁凝的頭都是昏的。她一度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暗暗掐了自己好幾下,才發現這不是夢境,而是真是存在的。

“丁老師,需要我陪你上去嗎?”他停好車,看著蒙圈的丁凝問道。

“不,不用了。”

她就像著了魔一樣,真的回家拿出了戶口本。

下來時,碰見了許佳軒。

許佳軒在視窗已經看見了凌景翊的車,他是故意在門口等著她下來。

“佳軒?”

“凝姐,國外有一個很好的機會,我打算出去拼一拼。”他第一次那麼坦然地看著丁凝。

“真的?好,好啊!什麼時候?”丁凝聽到這些話,心裡舒坦很多。

“還在溝通。凝姐,祝你幸福。”

“加油!”

許佳軒罕見地笑了笑,隨後關上了門。

他是不是真的放下了?稱呼也從丁凝變回了凝姐,看來那次真的把他點醒了。

他還那麼年輕,那麼有才華,不應該為了一個不該等的人而埋沒在這裡。

他應該去尋找屬於自己的天空,屬於自己的價值。

這才是丁凝願意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