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多吸一口氣

【這就是我的親爹啊，長得霸氣側漏，嗯～還挺帥的，最重要的是龍氣純淨果然是天選之子。】

景煥帝愣神，剛剛他聽見了什麼？視線落在嬰孩身上，小孩面板雪白，一雙眼睛滿滿都是……期待嗎？

【親爹，你是我的親爹～】

此時景煥帝再不疑有它，他聽見的聲音就是這個奶娃娃，這都父子連心了，肯定是他親生的。

他清咳一聲，“孩子給朕看看。”

石娘哆哆嗦嗦站起身把懷裡的孩子遞過去。

景煥帝也不是第一次抱孩子，身為帝王的他已經有了三個兒子，早沒有第一次身為人父的喜悅。不過這是他的第一個女兒，此時看小奶娃笑得燦爛，他也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巫芃芃心願達成，這會兒拼命吸龍氣，要知道龍氣對於術者來說可是頤養精元的好東西，吸收得越多以後她的靈根就越穩固，日後做什麼可不都事半功倍。

景煥帝逗逗孩子忽又想起自己本來的目的，原想著自己來了虞美人聽見動靜怎麼也得在門口迎接他，可自己來了這般久連個人影都沒見著，心裡無端有些煩躁，索性抱著孩子走到門口。

小內侍先一步推門。

屋內，虞琴依舊躺在床上，看見皇帝來了也只是不溫不火地道一句，“恭迎皇上萬福。”

景煥帝這下想起來為什麼自己很少來這裡，他每次來虞美人都是這樣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模樣，他再怎麼有心碰上冷麵也無計可施，他是什麼身份？怎能低三下四去哄女人？

他知道虞美人怨他毀了虞家，可那又如何，是虞家人先負了他的信任。

他也不在乎什麼心不心的，只要是他想要的，就算得不到心，能得到人就行了。原以為這麼久不來，怎麼也能磨平了虞美人的稜角，沒想到還是這樣。

【孃親還是太柔弱了，也沒什麼好吃好喝的滋補身子，哎，親爹又不在意我和孃親～】

【只能等我以後長大了守護孃親了。】

正欲甩袖離去的景煥帝聽到女兒心聲後忽然不動了。

他坐在床邊，暗歎是自己疏忽了。

“身子可好些了？”他輕聲問，問完又覺得自己這話問得無趣。

他自幼喜武不喜文，叫他舞刀弄劍還行，說那些風花雪月的話，他就不擅長了，就連皇后也曾打趣他不識情趣。

想到皇后，他心下微沉，面上倒是如常。

巫芃芃吃飽了舒舒服服打個嗝，還想繼續吃瓜，結果眼皮一耷就迷迷糊糊睡著了。她如今還太小，實在是有心無力，能吸收的龍氣也是有限的。

虞琴心裡不是滋味，如果不是為了女兒她根本活不下去，此刻皇帝守在她身邊不僅沒有讓她覺得安心，反而讓她覺得不自在。

“可有取名？”景煥帝問。

“芃芃。”

虞琴淡淡吐出兩字，石娘在一旁捏了一把冷汗。

好在景煥帝並沒有因此發脾氣，女兒出生他沒趕上，要怪只能怪那些膽大妄為的人，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作妖！

他沒有停留太久，心裡還有事，不過一柱香的時間就起身離去。

虞琴反而鬆了一口氣。

皇帝剛走沒多久，內宮的安姑姑就帶了五個婢女進來。

“給虞美人請安。”安姑姑笑容滿面，“這些人都是老奴親自挑選出來的，定會好好伺候虞美人。”

虞琴皺眉不語，石娘只好上前一步。

“多謝安姑姑費心了。”

安姑姑皮笑肉不笑，心下暗自腹誹，草草行禮，“那奴家就先告退了。”

……

巫芃芃一覺醒來就聽見石娘壓低了聲音說話。

“美人這又是何必呢？總歸是皇上的一片心意，若您日日這般冷著臉，再熱的心也有冷的一天，更何況皇上身份尊貴，您就算不為自己也得為芃芃著想啊。”

“好姐姐，我知道的，只是……我心裡難受。”

虞琴苦笑一聲，一夜之間她的家就不復存在，以前在家衣食無憂，雖然父親並不待見她，不過家裡有風牙兒，她一點也不會覺得無趣。

可後來，家沒了，風牙兒也死了。

她怎能不怨？

室內一陣沉默。

石孃的嘆息消散在空氣中。

巫芃芃睜著眼睛“手舞足蹈”，她要練習，早日“自食其力”。

虞琴看見女兒，心裡一軟，伸手將她抱起。

“芃芃，餓了吧？”

【不餓呀，我可是吃了龍氣呢～】

巫芃芃內心悄眯眯嘀咕。

吃……龍氣？

虞琴愣了一下，她女兒難道真的是個妖怪？

不會的，倘若女兒是妖怪，那她能聽見女兒的聲音豈不是自己也成了妖怪？

甩開繁雜的思緒，虞琴決定不想那麼多。

是夜。

石娘得到訊息，急急忙忙回屋稟報，笑容到了嘴邊，想到如今望舒宮也不是她們主僕二人了，復又收起笑意。

“虞美人，聽說皇后今日被皇上責問了，還有李公公那邊也被皇上責罰。”她壓低了聲音。

虞琴只是點點頭，面上依舊不溫不火，似乎這件事與她無關。

石娘無奈，“這說明皇上心裡是有您的。”

有又如何？帝王的心不過圖一時新鮮罷了。

虞琴心裡不以為然，她躺在床上很快睡著，以往總是噩夢，最近睡眠安穩許多。

一轉眼就是四月。

自從景煥帝來過之後，各色各樣的補品都送進了望舒宮。

無論是熬製湯藥還是飯食，石娘都是親力親為不讓別的婢女們插手。

不過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也會有看顧不上的時候。

虞琴這段日子身子好多了，偶爾也會到院子裡走走。

婢女從箱子裡拿出一套內衫，衣衫揚起，銀色的暗芒一閃而過。

巫芃芃眯起眼睛。

“虞美人，奴婢替您更衣。”

【不能穿啊！孃親！】

剛抬手的虞美人忽然收回手，一旁的婢女措不及防，衣袖耷拉下去。

虞琴也只是聽見女兒的聲音下意識動作，正好奇不解的時候又聽見一句。

【還好孃親沒穿，衣衫裡面有毒針，這穿下去藥石無醫啊。】

“你退下吧，我再休息會兒。”虞琴轉身坐在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