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安寧不急,她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呢,再過兩年也沒事兒。”

“嗯。”

路安寧認同的點頭。

“隨家不催吧?”

“有什麼好催的,真如他們兩口子十年前就當爺爺奶奶了,如今孫子孫女加起來都有六個,外孫和外孫女也都有,現成的都帶不贏,不存在會催他們小兩口。”

“她要是催,我得跟她急。”

她們三姐妹,就屬宋真如生的多,四兒一女,隨景行排行老小。

申梅紅比真如少一個,兩兒兩女。

只有路母是一兒一女,她對於孩子倒是沒有那麼執著,生幾個都行。

要是生多了,孩子聽話自然是好,可要是孩子不聽話,兄弟姐妹們關係處不好,鬧心的還是他們這些當父母的。

“你說的也是。”

“他們家最小的孫女好像才一歲吧?”

“可不是嗎,有兩個小的,一個兩歲,一個一歲,都是她們自己的父母帶。”

“他們家老大的三個孩子,真如因為工作原因,沒有給他們幫帶,後面幾個小的,她也索性都不帶,對誰都公平。”

“這樣也好,幫這個帶了孩子,不幫另外的帶,若是生出怨言,反而把關係搞僵了。”

“安寧,沒關係,你放寬心。以後你和景行的孩子,你婆婆不幫你們帶的話,媽媽來幫你帶。”

路安寧坐在邊上神遊,本不想聽她們聊家常,但是媽媽和申伯母總是能將話題扯到她身上,搞得她不得不聽。

她如今才十八歲,就像媽媽說的那樣,她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呢。

她真心覺得生孩子這件事情,離她還很遙遠,根本還涉及不到孩子由誰帶的問題。

假使她以後真的生了孩子,要是沒人幫忙帶,她就自己帶唄,總不能生而不養。

況且孩子最好是跟在自己爸媽身邊長大,這樣才更加有利於他們的成長。

“安寧,不和她們聊了,爸爸帶你出去玩。”

路父也發現了她興致不高,既然媳婦兒現在有人陪,他和安寧也不用在家裡待著陪她。

“等等,家裡有帽子嗎?”

路安寧搖了搖頭。

“你先去供銷社給她買頂帽子,待會兒太陽昇起了,曬的頭皮疼。”

“不用這麼麻煩,我載著安寧一路騎車過去就成。”

去供銷社一來一回,耽誤他們父女的悠閒時光。

“也行,去吧,別玩太久。”

“等等,把水壺也帶上!”

“得嘞!”

路盛和這年代的大多數父親都不一樣。

他不認同所謂的父女關係應該是既拘謹又疏離,不能像女兒和媽媽的關係一樣親密。

在他心中,女兒和兒子一樣,同樣是他們夫妻愛的結晶,是他們的捧在手心裡的寶貝,他珍愛她,他們之間完全可以像好朋友一樣相處。

讓他去刻意保持距離,對女兒冷漠,他實在是做不到。

路父推著腳踏車出門,路安寧這才注意到後座上不知什麼時候綁了一個軟墊,明明車子昨天才買回來。

其實這是路父一大早起來親手縫的。

他一直惦記著要騎車帶安寧出去玩,怕她坐車上硌屁股,於是在他們外間的櫃子裡,找了兩件隨景行的帶有補丁的舊衣服,疊起來縫在了一起。

中途路母看他笨手笨腳想幫忙,他還不讓,說這樣才能向安寧展示他的父愛。

“快上來,試試墊子軟不軟。”

他拍了拍,並沒有直接說是他自己縫的。

“謝,爸。”

“傻孩子,跟爸爸說什麼謝。”

路父笑著薅了把自己的頭髮,偏過頭不去和安寧對視,怕她發現他的不自在。

路安寧也知道爸爸是感動與開心並存,橫坐在軟墊上,等著他發車。

“走咯~”

路盛歡呼雀躍的模樣,一點也不像是一個已經四十五歲的中年男人,他此時內心的高興難以自抑。

他一直以來工作都忙,好不容易有假期,想帶安寧出去玩,十次裡面有八次會被她拒絕,她不喜歡出去玩,不喜歡見到陌生人。

這次她能夠如此爽快的同意,想必是她下定決心想要做出改變。

就像她說的那樣,她想要試著去接觸外面的世界,不再封閉自己,嘗試著走出來看看,至少在路父心中,他是這麼認為的。

對於路安寧這幾天的細微變化,路父路母並不覺得奇怪,他們反而十分開心。

只要安寧好好的,無論她什麼樣,他們都欣喜。

父女倆去到供銷社,裡面只有最普通的草帽。

戴在她頭上,大了一圈,好在有一根繩子,可以綁在下巴下面。

“要不就先買這個?等下次回京市了,爸爸再到百貨商店給你買好看的帽子。”

“嗯。”

見她同意,路父爽快的付了兩毛錢。

從供銷社出來,遇到了一個讓路安寧有些意外的人。

對方沒有避開她,反而笑著和她招了招手,從她身邊走進了供銷社。

此人叫做胡姍姍,就是將原主送走的那個罪魁禍首。

給原主開了藥,送了米酒衝蛋,有預謀的想要把她“害死”,竟然還能若無其事的和她打招呼,路安寧不得不感嘆此人心理素質之強大。

其實胡姍姍內心是害怕的,她在給路安寧送完米酒衝蛋,知道她被緊急送去醫院之後,她就立即請假回了家。

在家裡待著的這幾天,她一直在透過各種途徑打聽路安寧的訊息。

得知她昏迷了兩天都沒有醒,胡姍姍心裡的高興多過於害怕。

在她的認知中,她本來有機會和隨景行在一起,可偏偏中途插進了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路安寧。

只要路安寧死了,或許她和隨景行就又有希望了。

結果在家等到第三天,她竟然聽到了路安寧竟然清醒過來了的訊息!

氣的在家裡亂砸了一通!

隨之而來的就是害怕,緊張,全身冒冷汗。

要是被別人知道是她害路安寧進醫院怎麼辦?

她一直躲在家裡不敢出門,最後還是她媽楊芝看出了她的奇怪之處,逼問之下才知道她差點釀成大錯,差點把人害死。

畢竟是自己的唯一的女兒,楊芝從胡姍姍的嘴裡,確認了路安寧又聾又啞,不可能有證據之後,給胡姍姍編排了一套她們母女自認為萬無一失的說辭。

反正就是死也不能承認她當時知道另外一位醫生給路安寧開了頭孢,送米酒衝蛋純屬偶然,只是單純的想和路安寧親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