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
傳說中的第一捕頭?不像是假的 布文娑衣 加書籤 章節報錯
姜寒煙對帶頭的衙役囑咐了幾句,便去了前堂。
都察院的屋簷上,漆黑的角落裡,一雙眼睛在姜寒煙離開後,睜了開來。
一個黑影倒懸在屋簷,血絲密佈的冷酷雙眼盯著陌月敞開的房門。
他帶著蝙蝠面具,穿著蝙蝠夜行衣,頭向下倒垂,脖子間掉出來一塊精緻鐵牌,上寫:天字一樓九。
他在陌月的房間外面看了許久,他也想進去,卻害怕那女捕去而復返。
在慕湘坊與她交過手後,他便知道她極難應付,哪怕他是行屍樓天字一號坊裡排第九的殺手,也不敢輕視。
他展開雙臂,如同一隻巨形蝙蝠,身子向下一墜,人沒掉在地上,反而一眨眼就飛到了屋頂上去。
都察院也算是守衛森嚴,卻還是被他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去。
他當真如同有雙翼般的蝙蝠一樣飛翔在夜空下,這世上輕功能追上他的人隻手可數。
只是今夜偏偏他就遇上了一個。
只見他忽然停在一座高閣上,牛角雙飛簷,他佔據了房頂翹起的一簷,沙啞的嗓音自面具後傳出,“閣下半道跟著我,所為何來?”
話音落下不久,另一道黑影落在了他對面翹起的一角。
也是夜行衣,黑巾蒙面,露出眼睛和額頭,烏黑的長髮束了個高馬尾髻。
看身量身段,不像個男人,卻也無法妄下斷定。
他問道:“何人?”
黑衣人未有發話,一掌向他打去,漆黑的掌風正是他絕技之一:摧心掌!
他雖是驚訝,殺手的本能還是讓他躲開了,那掌轟在了飛簷上,直接將飛簷拍了個粉碎,他料定來人掌力不在他之下,施展輕功飛走,邊飛邊在猜測黑衣人的身份。
幾乎就要認定黑衣人是那個慕湘坊裡同會摧心掌的花魁,卻在被追上後又打消了這念頭。
這個人的輕功比那花魁高,棘手程度不亞於那個女捕,而且這一次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他知道這會是場惡戰。
夜深人靜,兩個黑衣人站在屋頂之上對峙,手上運起了相同的掌法,掌帶黑氣。
他運起摧心掌全力打向了黑衣人,他已經練到了以血換血,有足夠自信在摧心掌上贏過對方,掌風帶煞,兩人須臾功夫就已經對拆了百餘招。
鬼蝠妖不僅是輕功卓絕,武功也絕對不弱,但是那黑衣人卻也未落下風。
他又是一掌打出,對面也是一掌相抵。本以為憑自己內力最差也是兩敗俱傷,卻不想接觸到對方手掌,竟是一股涼意逼上心頭。
他練摧心掌體溫本就低於常人,但對方似乎比他更陰冷,他看到相抵的手掌結了一層冰,驚呼:“寒玉功!”
他自己用空出的一隻手拍向了自己手臂,傷了自己卻也震開了手上的冰,逼退了對方。
他點地連退,拉開了距離,心頭大駭,看著對方的眼神裡燃起熊熊妒火,“你會寒玉功!你究竟是何人?”
黑衣人沒有回答,反是問道:“鬼蝠妖,你效命於行屍樓,應該知道行屍樓的規矩。既然已經完成任務,為何還要節外生枝殺慕湘坊老闆娘?”清音悅耳,卻冷淡非常,毫無起伏。
果然是個女人!鬼蝠妖眯眼看著她,“你是坊裡的人?”
她看著鬼蝠妖,沒有出聲,只是亮了一個小玉牌,上寫個“魅”字。
他立刻變了臉色,全身緊繃,“你是魅姬!”
行屍一百八十樓,魑魅魍魎逍遙侯。
江湖殺手組織行屍樓不是一座樓,而是一共有一百八十座。
每座樓又有八十一人,作九九數,這所有人加起來就是個上萬的龐大數量。
一百八十樓又以天地玄黃分為四等,天字樓四十五座,地字樓四十五座,玄字樓四十五座,黃字樓四十五座。
每樓又依實力排號,樓內殺手亦如此,故行屍樓武力在天地九十樓,玄黃九十樓隱居於鬧市商戶作後勤依託,是一個層級嚴密,殺人無形的恐怖組織。
行屍樓的主人外號逍遙侯,從不在坊裡露面,沒有人知道他是誰,連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都不清楚。
他手底下有魑魅魍魎四人為他辦事,同樣十分神秘,傳聞個個身懷絕技,實力在天字一樓一號殺手之上。
至於這天字一號殺手每過一段時間就要一變,畢竟江湖對於頭銜之爭向來激烈,卻從未有人撼動過逍遙侯和魑魅魍魎。
魑魅魍魎就是行屍樓的規矩,殺手負責殺人,他們負責管理殺手,一旦有人違背規矩或者完不成任務他們就會出來。
四個手下,只有魅字位是女人,故也稱為魅姬。
鬼蝠妖知道自己是遇到剋星了,魅姬竟然會寒玉功,可是真要拼個你死我活的話,他也不怕,鎮定道:“你們要我完成的任務我已完成,殺柳翎兒是個人恩怨,談何壞了規矩?還是……柳翎兒殺不得!”
魅姬沉吟,不知道在想什麼,盯著鬼蝠妖雙眼,問道:“為何你一定要殺柳翎兒?”
鬼蝠妖卻是不答話,魅姬皺眉,還想詢問,可是突然有聲音傳來,夜間巡邏的官差朝這邊走來,魅姬對鬼蝠妖道:“鬼蝠妖,你有私人恩怨要解決我管不了,但你若暴露了行屍樓,我便絕不容情。”
說完魅姬便離開了,輕功著實不比鬼蝠妖差,鬼蝠妖冷漠地望著她離去的方向,口中呢喃了“顏兒”二字後,也飛身消失在夜色中。
卻說姜寒煙這頭。
她自然不知道追查的兇手竟然會膽大包天的潛入了都察院,只是和乞兒小樂一起來到了死者阿新的屋子。
屋子很樸素,衙役已經裡裡外外查了一遍,沒有找到什麼,本來姜寒煙也想再來查詢一遍,大成卻已經先幫她找到了線索。
在阿新的土炕下,有個很隱秘的暗格,裡面有好些珍珠和金子,以一個倒夜香的老頭來說,是不可能有這些收入的。
直到阿新把一個錢袋裡的一塊錦帕掏出來,上面繡著陌月二字,這些錢財的來路才清楚。
姜寒煙也想到霜禾所說陌月密會的老頭,很有可能就是阿新。
陌月不是孤女嗎?這阿新與她又是什麼關係?
卻是小樂在一旁道:“寒煙姐姐,我翻出來這些珠寶,又仔細回想了我師父的話,我才想起他為什麼會提起慕湘坊,是因為新大叔的侄女在慕湘坊裡。師父說過新大叔是他救命恩人,曾經在他快要死的時候,花重金請來了大夫救了他。我一直在想新大叔怎麼會有重金請大夫?是師父說新大叔本來有個遠方侄女來投靠他,但他妻子卻把她賣到了青坊裡,迫於生計家裡負擔不起多一個人的生活,他又懼內,敢怒不敢言,為此常常買醉,因為心裡過不去,所以侄女給他的錢財,他也從來不用。並以此為恥,在妻子死後,他更是提都不提此事,也就沒有人知道了。”
姜寒煙微笑,“這的確是個不錯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