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放懷俠氣千夫上，抵掌高談一夢間

那黑影拔腿就跑，秋蘊腳一點地，飛了出去。

姜寒煙也起了身，但只是在原地等候，她看著地上的血印子，皺起了眉，這裡的血印子是四起案子裡最多的，而且還有灑開的痕跡，說明小六子在脖子被破了洞的時候似乎還跑了或者爬了一段。

過了一會兒。

“給我進去，老實點。”秋蘊押著個瘦小的乞丐回來。

姜寒煙打量了乞丐一下。他身上很髒，臉還算乾淨，很年輕，被秋蘊綁著，不停掙扎著繩子。

她對秋蘊道：“小蘊，去得有些久啊。”

秋蘊回道：“小姐，這小乞丐輕功不錯，對這一片熟悉得很，差點兒還讓他跑了。老實點，別動。”

她呼喝了一聲不停掙扎的小乞丐，姜寒煙卻道：“小蘊，把他鬆開。”

秋蘊撅了撅嘴，不想鬆開，卻還是聽了小姐的話，解開了乞丐。

哪知剛一鬆開，那小乞丐就朝姜寒煙撲了過去，一套身法很快的拳掌就朝姜寒煙打去。

連秋蘊都驚了一下，姜寒煙卻輕鬆躲開，左移右晃，她連右手都沒有用，左手拿著劍就把小乞丐的雙手製住了。

姜寒煙看著被鉗制而不甘的小乞丐勾了嘴角，“折雲八卦掌。沒想到你小小年紀，這掌法練得還不錯。”

小乞丐憤恨道：“官府的狗腿子，你放開我！”

姜寒煙也不惱，反問道：“放你可以，你告訴我你為什麼鬼鬼祟祟來這裡？”

小乞丐：“我是來查案。”

姜寒煙：“查案是官府的事，你來查什麼案？”

小乞丐：“呸，官府盡是些吃白飯的傢伙。我來查吸血妖的案，為我師父報仇。”

姜寒煙：“師父？那個被殺的乞丐是你師父？”

小乞丐偏過了頭去，“哼！”

秋蘊見小乞丐態度囂張，“小姐，把他關進衙門裡審一審，看他還橫不橫。”

姜寒煙笑了笑，把小乞丐鬆開了，“小兄弟，案子我們會查，你回去吧。”

小乞丐活動了一下身子，見寒煙二人走了，他眼睛一轉又跟了上去。姜寒煙回頭問道：“小兄弟，你跟著我們幹嘛？”

小乞丐猶豫了一下，問道：“你當真會查出兇手？”

姜寒煙微笑，“姜寒煙從不說謊。”

小乞丐驚道：“你就是姜寒煙？”

秋蘊接了腔，“都察院第一女捕，只此一位，絕無分號。”

姜寒煙嗔道：“小蘊，我又不是賣貨的。小兄弟，快回去吧。”

兩人轉身，小乞丐卻又叫住了她們，“姜捕頭，吸血妖我有線索。”

姜寒煙二人停了下來，互相看了一眼。

那乞丐上前對她們小聲說道：“其實在第一次發生吸血妖害人事件的時候，我師父就開始調查這件事。因為新大叔是他恩人，救過他的命，別看我師父是個乞丐，卻也知道知恩圖報。師父不相信什麼鬼怪之說，鐵了心要揪出殺害新大叔的兇手，只是沒有人相信他，哪知他也遭了厄運，死於非命。我相信我師父，這一定是人為。妖怪殺人何必故佈疑陣，留下駭人的鬼符號？而且我師父一查案就遭了橫禍，不是太巧了嗎？”

小乞丐停下來看著姜寒煙二人，像是要等她們認同，姜寒煙點了點頭，“接著說。”

“我師父不是普通乞丐，普通乞丐沒有他那麼好的功夫。他要查案一定是威脅到兇手才遭了毒手。可惜師父不願意帶上我，也不告訴我查案過程。不過在我死皮賴臉地糾纏下，他倒透露過一個地方。”

秋蘊急問，“什麼地方？”

“慕湘坊。就是那個京城最大的妓院，師父偷偷溜進去過後沒多久，就死了。”

他看向姜寒煙，只見她在沉思著什麼，小乞丐沒有打擾她，乖乖站在那裡等著。過了一會兒，姜寒煙輕聲問道：“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小樂，我娘叫我樂樂。”

“恩，小樂兄弟，多謝你的線索，你先回去，沒有必要最好不要露面。剩下的事交給我們，我一定會查出真相。”

小樂欲言又止，想跟著她們查案，但看著姜寒煙微笑的樣子，還是乖乖地點了點頭。

姜寒煙拍了拍他的肩膀，帶著秋蘊離去，小樂在原地看著她們離開後，才依依不捨地走。

姜寒煙她們沒走多遠，遇上了尋來的玉璃，此刻玉璃已經換了身衣裳，淡粉的衣衫同樣襯得她更加清麗脫俗。

姜寒煙問道：“你有線索了？”

玉璃點頭，“我聽你的，把無親無故的阿新和乞丐解刨驗屍，在乞丐的身上，有了發現。那乞丐是個練家子，功夫應該還不弱，在他的體內我發現了一種迷香——遇仙散。”

“是何物？”

“是一種能讓人產生幻覺的迷香。有淡淡的花香味，劑量不同，功效不同。多能使人渾身無力，產生幻覺，少則可以用來緩解疲勞。而且因為其配方里有龍涎香，一般只有煙花之地才會用。”

“看來很有必要去一趟慕湘坊了，我們走。”

姜府。

說是去慕湘坊，姜寒煙三人卻還是先回了家。

她已經出門三月，從回來就一直忙著案子，又是兩天沒有沾家門，今日回來的時候也已經是戌時。

當她們敲開家門的時候，開門的謝三和姜寒煙交換了眼神，姜寒煙和秋蘊就覺得背後一涼。

謝三小聲說，“還在堂裡呢。”

姜寒煙嘆了一口氣，老老實實去了大堂。

堂內有兩人，一氣質絕佳的婦人端坐正中，另一婦人立在一旁，姜寒煙進去便叫道：“娘，三嬸。”

秋蘊也跟著叫道：“夫人，三嬸。”

然後鴉雀無聲，姜寒煙默默在心裡做好了準備。

啪的一聲，那美婦人拍了桌子，秋蘊猝不及防一抖，只聽夫人道：“還知道回來！”

姜寒煙賠笑道：“娘，這是我家，我當然會回來。”

“少來！你和你那死鬼老爹一個脾氣，整天就是案子案子，要不然就是兩月三月不著家。他一個大老粗就算了，你可是個女子。”

白沐卿覺得自己要不是駐顏有術的話早就被氣得頭髮掉光了。

姜寒煙自知現在不宜說話，她和玉璃交換了眼神。

玉璃揚起微笑走到了白沐卿身邊，柔聲道：“夫人，小姐已經在外奔波了那麼久，今兒也晚了，還是讓她和小蘊先去休息，明天再來興師問罪吧。您也要睡美容覺不是？”

白沐卿橫了姜寒煙和秋蘊一眼，卻捨不得瞪玉璃。

她又看了姜寒煙一眼，只得對玉璃道：“你呀就知道向著她們。走吧，扶我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