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心神還是在觀察於有情的周戈突然想起來自己因為識字不多,而且還是跨過了築基直接結丹了,所以此刻思索術法和搏殺手段才發現少之又少。只剩一些刺客基本的武學技藝和隱匿術法、神行術法。
腰纏縛龍索,一把古怪匕首,要取勝,就要利用天時地利。
周戈拍了拍儲物袋,裡邊是多得令人咂舌的保命丹藥。一直不怎麼用得上就每次越放越多。
於有情似乎此刻正值煉劍關鍵時刻,心神極度集中。
就在此刻。
又一道雷電也聚集完成,將要劈下,一道身影出現在鏽劍旁,正是開始動手的周戈。
周戈五指虛空一抓,將引雷石牽引到手中,猛地擲向懸空的金袍道人。金袍道人似乎對有人前來襲殺並不覺得奇怪,手指掐的道訣一換。
雷電一道落下,劈在金袍道人身上,將金袍道人劈得從空中掉落。
該死,捨不得引雷石就伸手抓了。
周戈一手握緊匕首,一手拉開腰間纏附的縛龍索,向前衝刺。於有情瞬間反應過來,從袖中甩出一顆石子,周戈看到是平平無奇的石子就硬生生接下,自損八百也要抓住這一瞬殺敵一千。
石子打在周戈腹部,灼熱異常,似乎還在不斷升溫,周戈只好用匕首彈開於有情後續甩出的又四顆石子。
陣法一道,提前刻畫於地面極難掩飾氣機,於是就有了陣法修士五花八門的佈置手段——陣旗、陣盤最為常見,還有以人坐陣,還有符籙。
於有情的手段,周戈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佈陣的,是將符文陣法刻畫在石子之上,在與人打鬥之時,對方往往輕敵嘲笑一番,殊不知早已佈陣完畢,自己也入了圈套。
於有情重新空懸盤坐,身前出現一副棋盤,縱橫各十七道,而其上只有五色棋子各一個和一個黑色棋子罷了。
黑色棋子自行動了起來,於有情就輪換著滑動五色棋子圍殺黑色棋子。
此時陣法中的周戈,在小心翼翼試探著前進,時而如入岩漿灼燒,時而如遭水淹,時而如迷失於竹林之中,時而大地崩裂而不留神就會掉入其中。
周戈停步,飛昇到天上,似乎天幕無窮高;向下掌裂大地更是深不見底。
似乎只是幻境陣法?真的會沒有殺伐神通?
竹林地面下竹筍就開始破土而出迅猛生長。
一邊躲避著突然破土而出的竹筍,一邊繼續向前探尋著坐陣的於有情。
於有情凝神視去,黑色棋子停下了,這是要做什麼?坐陣懸空的於有情正準備觀察陣中之人的下一步動作,只是感覺到了陣陣範圍極大的殺氣漣漪擴充套件開來。
這小子是殺了多少人啊,這麼大的殺氣?
陣中的周戈微微一笑,將縛龍索往東南方向敕令而去。縛龍索迅猛激射向前,不出片刻就回返,帶回於有情。
被綁縛的於有情苦笑道:“殺了我陣法也不會停止的。"
似乎此物除了綁縛並無其他手段,等我拖延片刻,就能掙脫開來。
周戈拉了拉縛龍索,對著於有情一笑,於有情看著那個少年,頓時心裡發毛。
綁得還挺緊。
“那就有勞金袍道人替我慢慢阻擋陣法了”
說罷,腳下一根竹筍迅猛破土,周戈將於有情踩在腳下,竹筍沖天而起,長成竹子,於有情腹部被頂了一下。
無妨,還可以忍忍。
四周環境輪轉為大海碧波萬頃,周戈將於有情當做“木板”踩在其上,無奈於有情剛被踩上就沉入海里,看來人沒法當踏板啊。
周戈將其撈了出來,於有情咳出幾口水,連忙求饒道:“貧道生性厭水,小友饒了貧道吧,鏽劍歸你,引雷石你也拿去。”
鬆開道人一隻手掌後只見道人掐訣,陣法消散,周戈一直盯著道人,發覺道人沒有做多餘事情,陣法消散之後,縛龍索又纏上了正欲逃跑的金袍道人雙手雙腳。
於有情連連苦笑,坐在地上,準備說些悔恨之詞。一匕首直直扎入了金袍道人的心口。
雷電道道劈在同一處以及剛才打鬥難免引來其它修士。
周戈包裹起於有情心臟,數道黑影從陰影處凝聚,有的抬起於有情屍體,有的清除痕跡......
今日黃昏之時,空蕩蕩的金府內,有一女子接過一個盒子,開啟後面無表情地放在了祠堂之上,跪著敬香,祠堂之上是一排接著一排靈位。
女子抱著盒子走出,再也忍耐不住,癱倒在地,抱住盒子無聲哭泣。
真修派當年被牽連之後,作為一宗大弟子的於有情不願再入其它門派,淪落為山澤野修。
山澤野修多是探秘訪幽、殺人奪寶為活,但是作為門派出身的於有情實在是不諳此道,最終混得落魄至極。
十年前因為救下金氏的車隊而成為金氏家族的供奉。
供奉本和大小姐是長輩和晚輩的關係,當時金氏家族家主卻有意撮合金含意和容貌年輕的於有情,風姿綽約的金含意和仙氣飄飄的於有情真是天作之合。
郎有情妾有意。
修道之人再良善之輩,也都會因為修道壽元發愁,長生就是對修道之人最大的誘惑。
金氏家族金丹老祖卻活了五百歲,比之尋常金丹多活了二百年。留下一把古怪鏽劍的事情某天就被於有情發現了,於有情始終覺得金氏老祖的壽元與古怪鏽劍相關。
“含意,可以讓我一觀鏽劍麼?”於有情輕輕握著金含意的手輕聲問道。
“有情,和你說過了,老祖壽元是另有機緣,此劍老祖也是偶然所得,其上鏽跡也只是偶然被老祖發現可被天上雷電除去。”
兩個偶然還是偶然麼?於有情這麼想著。
“有情,你弄疼了我。”恍過神來的於有情放開了金含意的手。
某天夜裡,一道身影沒入金家禁地,正是於有情。
偷取了鏽劍的於有情欣喜若狂,正要偷偷出去,被金氏家主憑藉陣法波動感知,趕來的金氏家主剛出聲就被髮狠的於有情殺死。
在用鏽劍殺死幾個大喊大叫的僕人之後,鏽劍之上一塊碎片顯出點點猩紅,如同飲血一般吸取被殺死之人的鮮血,於有情當時站立庭院中間看著那把劍上的碎片劍光四放,籠罩整座金府,於有情舍了兩件護身法寶和一件靈器才護住自身和金含意。
“含意,別想著要出去,你就在此,等著夫君我煉劍歸來。”
金含意到底還是來到了金州城一棵血柳邊,猶豫著將刻有於有情名字的特別木牌懸掛在柳枝之上。
血柳有人撞見過樹皮間留血的,有關的傳說頗多,被視為不詳但是更有不得靠近、不得砍伐的老一輩告誡在前。只有少些家族門派知道血柳是割鹿山的掛令樹,樹皮間留下道道鮮血只代表著人已死,事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