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們過得太不容易了,一本書都寫不完啊。”
八十多歲的媽媽一邊做家務,一邊斷斷續續給我講述久已塵封的往事,也總會心有不甘地給我帶上這麼一句半句的缺憾。
既是往事,何以難忘?刻骨銘心、觸及靈魂深處,剩下的肯定就是想忘都忘不掉的歲月印痕,那般蒼茫。這些年裡,雖然老人講了許許多多鮮為人知的往事,其實就是不想讓那些不該忘卻的往事隨著時光流逝與遠去而煙消雲散。經歷過的,即成永恆。
“忘記過去就意味著背叛。”媽媽不識字,也不知道這句名言。但她明白,不該把不該忘卻的忘卻。記憶力超常的老人割捨不掉那遠去的沉澱必是精華,完成老人的心願就成了我的唯一。孝順不僅孝,還要順;不僅體現在物質層面,更體現在精神層面。
記住過往路才能走好來時路。數百年的往事,不僅是一個家族的,也是民族的;不僅是時代的,也是未來的;不僅是記憶的,也是歷史的;更是難以抹去的。
當然,記下了過去並不等於記下了歷史,這恐怕不是我的初衷。因為,揮之不去的還有那些冷漠甚至於鄙夷的寒光,無法開脫、掙脫、解脫,那般酸楚。
拉弓箭滿戶,何睹鷹鳥路;回顧滄桑晚,起筆難罄竹。
二0一六年三月摔傷之後
寫在前面的話
致微丐們:
在時下網路盛行的微博微信紅包中,總有有那麼一些人,亦或開玩笑亦或認真亦或不當回事的紅包要個不停,當起真來,你說與大街上的乞丐有什麼不同。
做個有包容心的男人
就要在多個時段不要去計較女人的言行,一個是在例假期間,心理生理影響波動大;一個是失眠之後,心思太重,神經敏感;一個是排卵期,體溫升高,情緒不穩定;一個是安全期,喜歡誇張,容易任性;一個是飯前飯後和上班期間,壓力山大,容易發脾氣。所以期望家庭和睦幸福,在每一天的二十四小時中,也就是一年一輩子裡,男人都要有一顆平常心和善解人意的包容心諒解體諒原諒你的愛人,她可以隨便任性,而你只能小心謹慎;她可以大手大腳,而你只能不捨分文;她可以做對做錯,性情中人,而你只能謹小慎微,本本分分,這大抵就是包容。
傷疤
對不起!媽媽:
我沒有把您給的身體呵護好,有些往事總是不經意的就會回想起來。
五十多歲的我,從頭到腳有不下三十個傷疤,說體無完膚也不為過,與其說是身體殘缺不全,倒不如說是歲月的傷痕積累滿滿。
當初,我來這個世界上,身體和心智都是健康的,近乎於完美,只是比其他孩子說話來得晚了一些。這是上世紀六十年代三年災荒出生的我,這是媽媽您在極度貧困的生活中給了我們兄弟三個寶貴的生命,讓我們健康健全的來到這個世界上,也是給這個世界一份聖潔的禮物,這是您一直以來為之自豪地告訴人們正確的選擇之一。
六七年之後,懂事了的我,儘管懵懵懂懂,但是健康健全的身體和心智也讓我倍感珍惜與感恩。時至今日,仍然感恩於媽媽的這份饋贈,乃至於不敢怠慢這份並不完全屬於自己的禮物,因為他是這個世界屬於人類的一部分。
可五十多年來,我總不小心,在您賜予的近乎完美的肌體和心智上留下無數的傷疤和創痛,這可能也是不孝的表現之一。
頭上的傷疤一個是十五六的時候,和村裡的孩子打樹上的杏子,對方扔上樹的一塊小石頭反彈下來砸到我的腦門右上側,一個小坑頓時流出鮮血。
眉骨處的傷則是最近的事,為拍照翻越高速公路護欄不慎栽頭跌落,縫了2針。
左眼皮的劃痕是上大學時,體育課上抱頭後滾翻時,膝蓋碰到衣服上的校徽後的別針尖,把上眼皮劃了一道口子。
有一年回家過年,在家裡的平房裡,我神差鬼使的站在門後用媽媽的竹籤子掏右耳朵,不料妹妹突然推門進來,長長的竹籤子扎進了耳朵深處,耳膜由此破裂。
左右手食指前兩個骨節處的刀疤是小時候給牛割草留下的,最嚴重的是左食指上關節處被鐮刀割傷的筋腱,至今直不起來。
至於左手腕前後兩處刀傷已經記不清楚因何而留下。
肚子上的三個傷疤是下鄉出車禍做手術留下的,胸脯處的疤痕是傷口疤痕面板的後遺症,腹部內由於失血手術去掉了脾臟。
腚部是大學二年級留下的一個切除黑色素瘤的疤痕,多年的痔瘡至今也沒有做。
腳上和手上的凍瘡多不勝數了,而腿上也是傷痕累累。腳心一個釘子眼怎麼也忘不了,那是高中剛畢業後的假期,在建築公司打工時不小心一腳踏在殼子板外露的釘子上,三四公分長的釘子全部扎進了腳心,那滋味終生難忘。
最大的傷疤是左腿上,六七歲在外婆家門前,用鐮刀割草不小心砍到腿上留下的,那刀疤深入骨頭,像小孩子嘴一樣裂開一個口子,外婆給我包紮,沒有縫合,沒有消炎,沒有去醫院,就這麼好了。
幹腿梁的傷,一處是在檢修隊宿舍練跳高,被踏空後的單人床頭蹭去了皮,另一面則是上高中的時候,去學校前面的溝裡抬水時,在水裡玩耍撲騰,澇壩下的一塊石頭蹭下的血疤。
右腿彎處的一個傷疤是在老家山下老莊子一處皂角樹下留下的,那是被皂角刺深深地扎進去留下的一個深坑。
沒有留下傷疤的險象也是驚心動魄的,至少也有五次之多。
最為不可思議的一次就是從幾十米深的崖上掉下去。那是初二暑假割草的時候,神差鬼使的坐在溝邊捆草,背對著溝,雙腳蹬草,雙手拽滑子,結果繩子莫名其妙的突然斷了,我就一個後滾翻翻下了懸崖,慶幸中留了條命,只是胳膊和腿錯骨了。
最為驚險的一次就是差點兒滑下萬丈深淵。初一前後的一個午後,跟隨羊群撿羊糞,路過山下洞子口外邊的小路,被一坨稀羊糞滑倒,眼看著幾百米深的懸崖就要滾落而下,連對面勞動的群眾都驚呼不已。奇巧的是,我四肢緊扒著坡面,一隻腳幸好蹬在了一個小樹坑裡,速速下滑的我驟然停住了,身下不足一米就是數百米深的斷崖深溝,據說是歲爸爸挖柴留下的樹坑救了我。
記憶猶新的苦難還有兩次。一次是洞子口上面的杏樹上捋杏樹葉,雨後樹滑不小心一腳踏空,幸好一手迅速抓住了一根樹枝,即使打鞦韆似的懸吊空中,沒有掉落數十米深的懸崖。一次是在山下斜窪澗的小杏樹上,雨過後的杏樹溼滑,我捋完樹葉,下樹時,失足滑落樹下,一個倒栽蔥扎進樹下的軟黃土裡,鬆軟的黃土都被腦殼砸出一個深坑,我就像一個蘿蔔似的倒栽在樹下,一時難以動彈,在我有意識後的搖晃中才倒地爬起。
記得還有一次,下山撿拾羊糞,被野狼追地跑回村頭,剛吃下肚子的野菜翻江倒海全部嘔吐出來,沒過幾天,漆黑的夜裡和哥哥一起去鄉上看秦腔,突如其來的野狼從玉米地裡竄出來,趴上哥哥後背朝耳朵下面狠狠咬了一口。
媽媽賜給我的肉體讓我幾乎糟蹋的體無完膚,而成長在內心的、靈魂的、信仰的、情感的那些隱形的精神傷痕更多、更深、更痛。
你究竟去了哪裡?
心兒平靜的都能聽見咚咚聲,是平緩的音樂帶我心定神寧,喧鬧街市中的一偶,音樂間隙才會有偶爾的車輛路過,胳膊不好使,腿也懶得動,嗓子以至於到肺部總不清爽,乾咳還痛,不知道從哪裡發出的沙沙和刺啦刺啦的細小聲音聽得清晰?
“嘭”的一聲悶響,眼前發黑、腦子空白一片,就一兩秒鐘的工夫,然後恢復意識和知覺,其間並未出現傳說中的瀕亡的種種跡象,我慢慢抬起頭,眼前被流淌的東西遮住了,我用手一摸,鮮血抓了一把,就趕緊捂住,抓住欄杆緩緩爬起來,用微弱的聲音和手勢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