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們帶著明顯的笑意向我們走過來,我頓時一陣頭大。周月白不是說她們去的地方太遠了,所以她才沒去的嗎?唉,我心中隱隱有一絲被算計了的感覺,但看著她們越來越近,我也只好硬著頭皮向她們打招呼。

陳琳向我打了聲招呼後露著狡黠的目光盯著周月白問道:“你不是身體不舒服不想出來嗎,怎麼和劉北川在這兒呀?”

周月白被她問的有些心虛,臉色瞬間開始變得通紅,這時早已學會察言觀色的我立馬站起來撓著頭不好意思的說:“石瑨他們今天有安排,我一個人在寢室太無聊了,所以喊她出來一起玩的。”

聽得到我這麼說,周月白立馬向我投來感激的目光,而陳琳她們也不再打算繼續為難周月白。我們一起坐在“榕樹”下面歇息了片刻之後,陳琳說她們還要去其他學校玩一下,我們要一起嗎?我說我們已經看過了,打算回去了。周月白也點了點頭算是預設我說的話。

陳琳她們走後,氣氛開始漸漸變得尷尬起來,於是我主動問周月白接下來打算去哪裡?

她仰著頭思索了一番說想去萬達。嘚,今天看來是要大出血了。不過事已至此,我只好假裝堅強的再次陪她去了萬達。

在萬達裡,她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卻始終沒有買什麼東西。而我也釋懷了,反正都到了這裡,還不如好好欣賞一下眼前難得一看的美景呢。

於是在這個說大也不大的萬達商場,我們漫無邊際的一逛就是三個小時。

最後看著她那依舊興致勃勃的模樣,我終於還是忍不住說出了深埋心底的那句“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吧。”

她蹦蹦跳跳的退回到我身邊,微笑著說:“好啊,你想吃什麼?”

我攤了攤手,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對她說道:“聽你的。”

她手指向我的背後說:“那我們去吃自助吧。”我無力的點了點頭跟隨著她走進自助店。

天生吃不了辣的我倔強著點了一份麻辣鍋底,可誰知她也學著我點了一份麻辣鍋底。

我好心提醒她照自己的意思來,這種地方可千萬不能盲目跟風。她無所謂的說“試試嘛。”

我知道周月白看起來文文靜靜的不與人爭執,可是她的內心也是倔強的很吶,所以只好由著她的性子來。

吃了兩口之後,我已然被辣的滿頭大汗,周月白也不例外,我看到她的額頭也已經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見狀,我識趣的起身給她拿了一瓶百歲山。她喝了兩口之後,還一直不停的用手給嘴巴扇風以緩解疼痛。我忍不住問:“你明明吃不了辣,幹嘛還要逞強呢?”

誰知她一邊呼著氣一邊說道:“趁著年輕趕緊多嘗試一下,以後長大了就沒有機會了。再說了,我也沒想到它這麼辣呀。”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她瞪著眼睛說我不辣嗎?

我指了指自己額頭豆粒大的汗珠說:“你看能不辣嗎?”

看到我也滿頭大汗的模樣,周月白驚訝的模樣才漸漸消失。我看看她不停的喝水,於是就說:“要不還是給你換個鍋底吧,不然該吃壞肚子了。”

她倔強的擺了擺手說:“沒關係的,現在已經快要麻木了。”

看著她一邊扇著風還一邊往自己嘴裡塞東西的滑稽模樣,我也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最後,當我們兩個走出自助店的時候,嘴腫的像香腸一樣。我說出去吹吹風吧,好得快一點。她點了點頭,催促我趕緊走,現在的模樣太尷尬了。

我們走出萬達的時候,夜色已經漸濃,天上的星星半露著羞澀的臉龐觀看人間煙火氣。

我說:“班長,七點多了,該回去了吧。”

周月白卻慢吞吞的走到我後面說:“剛吃完飯,走得慢一點,休息休息就回去。”

我點了點頭,隨後自顧自地走在前面,漫無邊際的看著鱗次櫛比的一棟棟樓。它們像是一條條鎖鏈一樣將我們困在其中,裡面的人拼了命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人卻擠破了頭想要進來。

我突然就感覺到無比惆悵、迷茫。我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就在這時,周月白從後面喊停了我。我轉過頭,看見她站在那裡,雙手捏著裙子,支支吾吾的說:“北川,你不要老是班長班長的叫我,這樣顯得生分。我叫周月白,你叫我月白或週週都可以啊。”

我愣了愣神,尷尬的說道:“不好意思,喊習慣了。那我以後不喊了。”

聽到我這麼說,她才又露出開心的笑,說:“我們回去吧。”

我焯,你終於醒悟了,我迫不及待的點了點頭,然後掏出手機叫了一輛車。

還不到一分鐘車就到了。周月白坐在後座上,我自作紳士的坐上了副駕駛。

當我的屁股落在座椅的一瞬間,我再次滿足的感概,發明座椅的人太偉大了,同時我也再次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敢隨便出門了,花了錢不說,還受罪。

半小時後,車到了校門口。我們下車的時候,校門口還有很多返校以及等車出校的人。

我們從庸夫樓往寢室走的時候,周月白一改往常文靜的模樣,而是在我身邊一蹦一跳。碎花長裙隨著她的步伐起起伏伏肆意飄揚,好像在說今天很快樂。

等到在我們小區門口分別的時候,周月白輕輕地說:“北川,今天謝謝你啊。”

我不明所以的愣了愣神,然後故作深沉的說:“謝什麼啊,能夠給別人帶來快樂我也很快樂啊,這就叫予人玫瑰,手有餘香。”

周月白笑了笑,對我說了再見,然後又蹦蹦跳跳的向自己寢室走去。

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身影,我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接下來迎接我的將會是如何的狂風暴雨啊。

果不其然,當我掀開寢室門的一瞬間,就有兩雙眼睛直直的停在我的身上。

沐佑和石瑨同時露出一副我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一樣的表情。

感受著他們炙熱目光的拷問,我裝作問心無愧抱怨道:“哎呀,累死我了。先讓我抽根菸緩一下。”隨後抽出一根菸疲倦的坐在陽臺上。

石瑨一臉八卦的說:“老實回答,是不是和司心慧約會去了。”

我雙手一攤,解釋道:“我倒是想啊。可是她早就不知道和誰鬼混去了啊。”

石瑨皺著眉頭,明顯不相信,他再次問道:“那你去幹嘛了,都不提前說一聲。”

沐佑也在一旁煽風點火,讓我坦白從寬。

聽到石瑨這麼說,我就知道我早上出門前的招呼是打給了狗了。

我說:“我早上走的時候給你說了的,只可惜你睡得跟死豬一樣沒聽進去。唉,果然你還是沒有將我放在心上啊。”

我這麼一說,石瑨開始皺著眉頭回憶我到底有沒有說過。過了一會兒,他撓著後腦勺說:“不管你說沒說,現在你還得詳細講和誰出去了。”

好傢伙,這傢伙根本就沒記起來。

我無奈的狡辯道:“我不是有個同學在上外貿嘛,今天過去聚了聚。”

聽到我這麼說,沐佑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叫喊道:“有認識的女孩子你不介紹給我們認識,就這樣偷偷去見面。”

我滿臉黑線的反問道:“我也沒說是女同學啊。”

“哦。”沐佑反應過來,尷尬的不再追問我,而我終於瞞天過海將這份故事暫時隱瞞了過去。

看到從我身上沒吃到什麼瓜,沐佑一臉失望的回了他們寢室,石瑨也洩了氣一般的回了座位。

我在陽臺上抽完了一根菸之後,又續了一根。等到第二根菸吸完後,我心滿意足的拿起洗漱用品下樓洗了個澡,然後無比眷戀的回到了那張只能容納下我一個人的床,開始無聊的翻看手機。當我開啟微信的時候,我看到周月白髮了一條朋友圈,寫著很開心,下面是我今天給她拍的照片。我沒有點贊,只是隨手劃過。

也許是逛的久了,躺在床上不久我就已經被無邊的睏意吞噬。索性我便關掉了手機,給石瑨說了一聲,然後準備睡覺。

可是儘管睏意十足,我的內心深處卻隱隱透漏出一絲悸動。我思索著這份悸動的來源,忽然就想起了周月白髮的朋友圈,才發現原來我也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