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昨天你喝酒了,今天肯定醒不來。”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道清脆的女孩聲音。
我愣了愣神,眯著眼睛把手機拿到眼前一看。我焯,是周月白。看到她名字的一剎那,我猛然間想起昨天晚上答應過她今天要陪她去大學城的。
我連忙不好意思的道歉,說我昨晚睡太死了。
她笑了笑,不在意的說道:“沒關係,這才六點半,我就是怕你昨晚喝酒了會忘記,所以提醒一下你。”
我讓她先在自己寢室待一會兒,然後我快速的衝進水房一陣捯飭。
收拾完之後,我對著迷迷糊糊的石瑨說我今天有事要出去一下,他隨便的應了一聲後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這個小癟犢子對我真是一點都不上心啊,我憤憤的埋怨了一下後便轉身出了門。
當我搖著溼漉漉的頭髮向樓下走的時候,時間才六點五十。我不禁脫口而出當然感嘆道我真快,隨後我突然感覺這個想法好像有什麼不對勁,便趕緊將這個奇怪的想法拋之腦後。
當我到小區外的時候周月白正侷促不安地站在樹下左顧右盼。她今天穿著一件白色的碎花長裙,裙襬在微風的吹拂下不時的左右搖曳。我走過去說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她露出淺淺的微笑說她也才剛到。
我問她吃過早餐了沒有,她搖了搖頭說還沒呢,於是我們繞著河西在清真食堂吃了一碗牛肉麵。
一口熱湯喝下,我滿意的搖了搖頭。這種熟悉的滋味簡直太美好了。她作為一個陝西女孩,與我的口味還算相符。
吃過早餐後,我們從後門出去本打算乘車前往大學城,但無奈我是個路痴本痴,她也是第一次走沒什麼經驗,所以我忍著心疼打了一輛計程車。
相比於坐公交車的兜兜轉轉,打車就直接的多了,好像我們並不是去遊玩,而是去完成某個任務一般。
車輛從上政後門出發筆直的駛向大學城,我並不是一個善於交際的人,所以一上車我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而周月白也沒有刻意的挑起話題。
到了大學城之後,周月白一邊搜尋著地圖一邊向前走,我呆呆的跟在她後邊,完全沒有一點方位感。
等走到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周月白說我們先去傅旦大學怎麼樣,我無所謂的說:“怎麼樣都可以,我今天就是來陪你玩的,你想去哪裡咱們就去哪裡。”
聽到我這麼說,周月白點了點頭,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我見一直不說話也挺尷尬的,所以我問她你室友都出去玩了,你怎麼沒和她們一起去啊?
她支支吾吾的說室友去的地方太遠了,她覺得累就不想去。
我哦了一聲,點了點頭。
她問我石瑨他們呢。
經周月白這麼一說,我又想起石瑨在我出門前的死樣子,我便沒好氣的說還在和周公約會呢。
周月白好像特別喜歡我幼稚的模樣,聽到我這麼說,她抑制不住的笑起來,說我可真有意思。
我開玩笑的說你高興的太早了,我可無聊極了,遇到女孩子連話都不會說。
她轉悠著身子在我身邊圍繞,裙子隨著她的步伐綻放成一朵鮮豔的花朵。她一本正經的說:“這就說明你對愛情真誠,尊重啊。”
我嘆了一口氣,想到了司心慧。好像在她面前我很笨拙,笨拙到不能討她的歡心,所以我的真誠並沒有用。
我露出一副過來人的表情對周月白說:“在這個快餐感情肆意橫行的時代,花言巧語才是必殺技,真誠,呵呵,一點屁用都沒有。”
在我說完這句話後,我看到周月白本來淺淺微笑的臉瞬間變得難看起來,她緊蹙著眉頭走到我的面前,嚴肅的說:“不是的,花言巧語只是愛情的潤色劑,真正打動人的永遠是一顆真心。”
看著她義正言辭的模樣,我忽然就沉默了。不可否認,真心換真心是愛情最美好的模樣,但是在這個現實的世界裡,並不是擁有一顆真心就可以的。
看著她認真的模樣,我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與她批判現實的真相,但是轉念一想我就釋懷了。在這個渾濁的世間,允許有現實主義者,那就也要允許有浪漫夢想家,我們要做的不是為現實主義者開路,而是給浪漫夢想家保留最後的淨土,更何況我今天的任務就是陪她,要是她不開心了,那豈不是說明我很沒用。所以我笑了笑,對周月白豎起了大拇指,說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她搖了搖長長的頭髮,彷彿在訴說著勝利。
我指了指前面的路,問她我們該怎麼走。
她說先去校史館,我做出一個請的姿勢,讓她在前面開路。在她的帶領下,我們準確無誤的來到了校史館,看著牆壁上一幅幅見證歷史,訴說過往的照片,文物。我突然開始好奇我在我們學校咋沒見過校史館呢?唉,可能是沒有,也可能是我級別不夠。
我一陣感概,隨後像個機器人一般跟在周月白的身邊,陪著她一步、一步,慢慢遊歷在歷史長河中。
當我們在校史館慢慢踱步的同時,時間也在悄無聲息的移動。慢慢的,有一束光透過門的禁制照射進來駐足在周月白的肩頭。光線陪著周月白品讀復旦大學的人文氣息,她瞬間就變的聖潔了起來。我悄悄的拿起手機拍了一張照片,將她純粹的模樣定格在這一刻。
出了校史館,我更加分不清東南西北,只是單純的跟著她的步伐向前走。說實話,這個時候她如果將我賣了肯定是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因為我肯定找不到回去的路。
走了片刻之後,我們走到了傅旦大學的舊校門。它是一扇木製的校門,滄桑的模樣像勳章一樣見證著它走過的風風雨雨。站在校門前,周月白忽然就不走了,她輕輕的說:“北川,給我拍一張照片吧。”
我不知所措的愣了一下,而她已經擺好了優雅的站在校門前擺好了姿勢。
我走過去想要去取她的手機,她卻說就用你的手機拍吧,拍完發我一份不就行了?
我想了想也是,於是掏出手機趁著人少的時候迅速一拍。
照片裡的她穿著碎花長裙,像一朵含苞待放的雛菊。
我把照片發給她之後,她看了看勉強的說:“還行吧。”
我尷尬的撓了撓後腦勺,不好意思的說:“直男拍照手法,且看且珍惜。”
她抿著嘴,笑著說:“你手機裡那份先別刪,萬一我這份不小心刪了你再發我。”
我不解的說:“雲盤是個好東西。”
她翻著白眼說:“我不喜歡用可以嗎?”
我舉起雙手,隨著她的意說:“都隨你,都隨你。”
看到我投降的模樣,她這才又露出了開心的笑,轉身向著下一個目的地走去。
離開了傅旦大學,我們又去了東樺大學,上外貿......最後將銅濟作為終點站。
到銅濟的時候,我已經感覺不到自己雙腿的存在了。
“可惡,明明說過不再受這罪了,沒想到還是擺脫不了。命運啊,還真是被你拿捏了。”我一邊喃喃的控訴行程給我的摧殘,一邊還得跟著周月白繼續往前走。看著周月白依舊健步如飛的模樣,我真是想不通,為什麼她走了這麼長時間就一點也不覺得累呢?女人啊,還真是個奇怪的生物。
我沒來由的思索了一番,便再也走不動了,我趕上週月白後,有氣無力的說要不休息一會吧,再走下去可以考慮開席了。看到我真的走不動了,周月白點了點頭說好,於是我們在銅濟校門前一排排不知名的大樹腳下歇了下來。
唉,看來我果真是個痴人,識不得路也就算了,就連樹也識不得,記憶中管所有不認識的樹都叫榕樹。
正當我們坐在這所謂的榕樹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的時候,我突然看到轉角處走過來幾個眼熟的人,而她們似乎也發現了我倆的存在,臉上開始露出誇張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