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來援

這一日過的太過煎熬，眾人幾乎是圍坐在一起，看著燈火跳躍。

“司馬昭凰離開建興城時，曾答應我要帶一萬兵馬過來，如今她離開幾日了？”

昭華看著油燈的燈芯問道，她心裡現在是無比鎮靜，原以為她會慌張害怕，但現在她卻是無比平靜。

她的平靜讓大家的心安定了下來，石榴算了算時間，開口回她，“有十日左右了。”

“若是她信守諾言，想必明日也該趕到了。”昭華看向遠方，她信司馬昭凰絕不會騙她，這麼好的機會，她不抓住才是傻子，王洗必會給她一萬人馬來助自己，為自己投上投名狀。

“陛下怎麼能確定呢？”碧桃有些不信，世上任何人都不能輕信。

袁一狩也並不信司馬昭凰，但是他信王洗，他這人一言九鼎，既然他說王家會站在司馬昭華這邊，便一定會來鼎力相助！

“我信，那王洗是個正人君子，既然他這樣說，肯定是會做到的。”

這樣一說，幾個人也算是定下心來了，只要明日拖上一些時間，便能等到司馬昭凰來援。

“裴沅呢？”昭華摸了摸茶杯的杯壁，溫潤的觸感讓她有些心定。

“今日，裴沅飛鴿傳書，他已集齊了一萬人馬，正侯在羅蒙山附近，只等陛下一聲令下，便立馬去與白鹿教的軍隊廝殺。”

“很好，那這便不是個死局，只待明日了。”只是昭華心中有些擔心穆元，她看著一臉懵懂，什麼都還不知道的穆瞳，今日不帶她去城樓，便是怕她受到刺激，不管不顧，要與那呂素娘拼命。

話雖這樣說，但幾個人還是毫無睡意，便把地形圖攤開，又模擬了一遍明日會發生的情形。

她們這邊在模擬，呂素娘那邊也是完全沒睡。

此時，呂素娘面前站了一位黑衣男子，他單膝跪地，用怪里怪氣的語氣說道，“呂教主，我的主子願意助教主一臂之力。”

“你的主子是？”

為何要助我，今夜，這黑衣人突然來訪，說是有重要事要與她商議，等這人進來，她也未認出這人是誰。

若是昭華在，一眼便識得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化名為李旦的胡族人耶律於野。

李旦站起身，掏出一個令牌，上面刻著“李”字，“我是李傑的手下，您喚我李旦便是，我今日來此，便是我家主子吩咐我來的。”

“他願出五千騎兵，只願助呂教主得償所願！”

呂素娘一聽李傑的名字，便知這人是誰了，早前聽聞他的哥哥李石被裴沅殺掉，逼得他只得帶領剩下的人馬逃亡別處，心裡肯定是恨的緊了。

她哈哈大笑，真是天助她也，她這次一定能把那司馬昭華斬殺，拿到建興城也。

第二日一早，呂素娘便在城門前等著了，但等了一上午，也沒有看到昭華的身影。

此時的昭華正對著城中百姓喊話，這幾日呂素娘在城門前喊話，打破了城內的寧靜，特別是她兵馬如此之多，聲勢浩大，還喊話若是昭華不降，便要屠了這城中百姓。

一時間，城內的百姓，愁雲慘淡，心惶惶不知所措。

城內人們的心情沉重，對於戰爭的恐懼籠罩著天空，於是，今日一早，昭華便登上城樓內側，對著百姓們喊話。

若是再這樣下去，她怕是會失了人心，昭華不願看到如此。

“大家，請聽我一言。”昭華聲音清脆悅耳，如同春日的鳥鳴。

圍觀的百姓不由得停下了嘰嘰喳喳的議論，想聽聽這女子如何說。

“如今亂世，我知大家心中害怕，但大家不必擔心！”昭華高喊，“裴氏一族已派人來支援建興城，很快便能結束了。”

這次喊話喊了很久，以至於，昭華下來的時候，喉嚨已經嘶啞，不過還好城中百姓已經聽了她的話，老老實實回家，禁閉大門。

“陛下，何必這樣呢？”

石榴有些心疼地遞上茶水。

“這百姓啊，你若不得民心，這城你是打下來也好，守下來也好，總歸不是你的。”

說完，昭華便不再開口了，這喉嚨實在是疼得厲害，石榴心疼的不行，又趕緊翻出草藥磨成粉，搓成藥丸，讓昭華含著。

“沒有你，我可怎麼辦啊，我的好石榴！”昭華摟著她，慢慢晃悠著，似是撒嬌一樣。

石榴點點她的頭，“好了，陛下，你這樣子讓別人看見，成何體統！”

這樣子，倒顯得石榴是個大姐姐一樣了。

只是，這平靜還不消一刻，那邊士兵便來報，呂素娘要攻城了。

昭華上了城樓一看，那呂素娘已經派了數十人舉著木樁準備撞門而入。

“素娘。”

呂素娘聽到這聲有些嘶啞的聲音，抬頭一看，昭華因為昨夜熬了一夜，面容縞素，顯得有些憔悴，她今日穿了一身黑衣，但上杉領子那裡翻了一些，並未整理好。

如今看到昭華這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呂素娘簡直要笑出聲來，她也確實這麼做了，在下面哈哈哈大笑許久，才對著昭華說道，“怎麼？想通了？”

“唉。”昭華嘆了一口氣，她一副不理解的模樣，“素娘，是有人在你後面說了些什麼嗎？為何突然要攻我的建興城呢？”

“什麼你的建興城？要論起來，這建興城應該是呂家的！呂寒陽死了，還有李家兄弟呢？你算個什麼東西！”

呂素娘這話是飽含怨氣與怒氣，她是覺得這建興城還是她的呢！

李家兄弟？看來這次還有李傑的手筆啊！昭華心中暗想。

“我前些時日，還送了一萬石糧食給你，你怎能如此背信棄義呢！”

昭華似乎是氣極了，憤慨道。

“我送你回這建興城，你送我一萬石糧食，咱倆兩清了！司馬昭華，我不欠你的！”

呂素娘冷笑，這時候還想跟自己打感情牌，想著吧！她可不是個傻子，能被她這幾句話騙的團團轉。

“昭華，你看，大家都不願意打仗的。他們的家人、妻兒都在家中盼望著我們的歸來，我們不能再忍受這樣的痛苦。”呂素娘高聲道，彷彿她不是攻城的敵人，而是來解救蒼生的觀世音菩薩。

她的眼裡滿是懇切與渴望，“只要你投降，這城裡的百姓，我發誓絕不會動他們一根汗毛，讓他們繼續在這城裡安安生生過日子。”

話是這樣說，但是呂素娘肯定不會這樣做。

“你確定嗎？素娘。”昭華低下頭，似是做了某種決定。

呂素孃的眼睛亮了起來，“肯定的。”

但她很快抬起頭，拿起弓箭，朝著呂素娘射了一箭，呂素娘慌忙躲過這一箭。

“司馬昭華，敬酒不吃你吃罰酒！”

呂素娘怒極了，“你可知今日李傑已經又來援助我五千兵馬！這次你不死也得死！”

“給我撞，把門撞開！”

沉重的木樁不斷地撞擊著城門，發出“轟隆”“轟隆”的聲音，後面的大軍壓境。

“放箭！”昭華一伸手，城樓上計程車兵就向下不斷地飛馳著箭矢。

昭華向後退了一步，碧桃把盔甲為她穿好，“陛下，你回府便是，這裡有我們呢！”

“不，我要在這裡守到最後一刻，袁將軍去路上守著了？”

昭華已經讓袁一狩在早上的時候偷溜出城，在司馬昭凰的必經之處守她，一旦看到人，立馬快馬向建興城趕來。

城門很快不堪重負，被撞開了，呂素娘這次沒有掏出鞭子，而是舉起長劍，高喊一聲，“攻下建興城，斬殺司馬昭華的人賞金萬兩！”

這話一出，後面計程車兵如同餓狼一般向城內撲來。

昭華眯著眼睛看向遠方，眼睛一亮，露出笑容，對著城門下的呂素娘大喊。

“素娘，這次怕是不能如你願了！”

呂素娘拉住韁繩，一臉疑惑，順著昭華的視線向後看去，後面計程車兵沒有跟來，正在與一群身穿銀色鎧甲的騎兵混戰。

她再向遠處看去，只看到一輛馬車在混戰的人群中穿過來，馬車周圍計程車兵牢牢守衛著馬車，馬車前方有一男子身騎黑馬。

正拿起弓箭對準自己，這一箭朝著呂素孃的腦袋飛來，射的極準，呂素娘趕緊跳下馬，但還是被箭矢射中了胳膊，她痛撥出聲。

狠狠地看向城樓上對著她笑的女子，司馬昭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