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降臨,皎潔的月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了大地上。樹木的樹葉綠芽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在述說著曾經的戰爭往事。

呂素孃的軍營裡幾乎沒有聲響,周圍瀰漫著寧靜,似乎連一隻小蟲的聲音都能引起人們的注意。

在這個安靜的夜晚裡,一支隊伍悄然來到了軍營附近。他們穿著黑色的衣服,跑過草叢和樹林,身影悄悄隱匿在黑暗中,只有微弱的月光投下的影子勾勒出他們的輪廓。

他們不斷地躲藏者巡邏計程車兵,向後側的大營進發。

領頭的是一個年輕的男子,從臉上圍著的黑布露出來的地方有傷疤顯現,此人正是穆元。他白天便想到了燒糧倉這個方法,於是等到了深夜,便立即召集人手偷偷來到呂素孃的軍營裡,他揮手示意隊伍停下,看著眼前的軍營,眉頭微皺。

“穆將軍,我們現在怎麼辦?”一位年輕計程車兵小聲問道。

穆元皺眉思索了片刻,然後說道:“我們今晚要做的只是燒燬糧倉。”

然後他擺擺手,身後計程車兵趕緊跟上。

他們悄然靠近了軍營,像一陣微風般穿梭在宿營的帳篷之間。穆元率先來到了糧倉前,然後他便示意手下開始動手。

一個小士兵拿出火石,輕輕地敲打,只一瞬,那火苗便立即躍起,他扔入帳內。

燃起的火焰在黑夜中猛然升騰,將糧倉照亮了一片。木頭和秸稈燃燒起來,熊熊火焰沖天而起,火光映紅了整個夜空。

“敵襲!是敵襲!”有人驚呼著。

穆元帶著一群人正準備離開這裡,忽然一鞭子捲住了自己,呂素娘站在遠方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然後一群士兵趕緊抬水來滅火。

“等著就是你們!”

穆元見狀,大聲喊道:“你們趕緊快跑!”

說著,他欺身向前,衝向呂素孃的方向,抽出腰間的軟劍,一陣揮舞,然後被呂素娘拿下。

“昭華就沒告訴過你,我的武藝非常高強嗎?你這樣的,我能打三個。”

呂素娘伸出三個手指頭,朝著穆元比了比,臉上滿是嘲諷。

“而且,你們確定你們燒的是糧倉嗎?”

呂素娘開啟糧倉的門,裡面竟然只有幾堆柴火,“早就料到你們會來這招,押下去,重刑伺候,留個活口就行。”

說著,她便離開了,

留下的軍營內響起了呼嘯的風聲和熊熊的火焰聲,士兵們忙著撲滅火焰。

第二天,太陽昇起,呂素娘一早便來到了關押穆元的營帳裡,看著被打的奄奄一息的穆元,她開口說道,“聽聞你醫術精湛,不如跟著我怎麼樣?”

要是以前跟著呂寒陽,穆元為了活命,絕對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但是一想到穆瞳,他想為他妹妹打出一個太平盛世,他想爬的高點再高點,能好好地護住穆瞳,而不僅僅只是做一個大夫而已。

他並未回話,扭過頭不搭理呂素娘。

呂素娘不由得有些好奇,“你以前不是棄柘城不顧,是個兩面三刀的人,怎麼這跟著司馬昭華,反而變成個忠心耿耿的人了?真是怪哉怪哉,既然你不願意,那便算了,我平生最不愛勉強別人了。”

“來人,把他捆上,帶到城門前去!

一大早,昭華來到府內東廳時,看著座上的袁一狩,站在他身後的碧桃,穆瞳,石榴。

“穆元呢!”

昭華站起身,昨日她就看穆元那人神色不對,不會又去幹什麼蠢事了吧?

果然,很快有士兵來報,呂素娘又來到了城門口,這次,不僅是她,還有被捆的穆元,昨夜凌晨時分,他帶著一小隊精兵去偷襲呂素孃的軍營,想要把呂素孃的糧倉燒掉,卻被抓住。

昭華站在城樓上,看著被捆住,打的奄奄一息的穆元,穆元看到她,抬起頭,對著她虛弱一笑,然後死命掙扎著起身,看到她身後沒有穆瞳的身影,這才放心地趴在地上。

“看看,總是有些不識眼的蠢貨。”

“還想要趁著夜晚,燒我們的糧倉呢!”

呂素娘一腳踩在穆元身上,穆元痛撥出聲,“昭華,可就剩明天一日了。”

昭華沒有搭理她,反而對著後面的碧桃說道,“給我拿把弓箭來。”

碧桃把弓箭遞給她,她搭箭在上面,拉弦開弓,朝著遠處白鹿教的旗子射去,那旗子被射了個對穿。

呂素孃的神色立馬陰沉了下來,她衝著城樓上的昭華大喊,“你現在出城,放棄建興城,我不僅饒你性命,還把這穆元還給你如何?”

“不過一個小小的大夫而已,我不缺!”

這話說的著實有些狠了,但昭華面不改色,彷彿說的就是一個事實。

“我不會把建興城留給你這樣的人。”

呂素娘沒有再吭聲,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現在叫囂的如此厲害又如何,她已經得到了訊息,裴青的援兵如今才到柘城附近,肯定是趕不過來了。

這建興城很快便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想到此,她露出一個笑容,準備策馬回去。

卻聽到城樓上昭華的聲音傳來,“呂素娘,黃鶯呢?怎麼這次沒有跟你一起來?”

“你們兩個不是最好了嗎?”

昭華彷彿是真不知道內情一樣,看著她認真地問道。但她心知,黃鶯一定是被呂素娘殺掉了。

上次黃鶯開口便是白鹿教,閉口也是白鹿教,然後便是張一梅,她便知道黃鶯這人絕對活不久。

一個人忠誠的竟不是自己的主子,她忠於的是白鹿教,忠於的是張一梅,而呂素娘僅僅是因為與張一梅有關係,她才能順利地當上白鹿教的教主。

可悲可嘆,這兩萬人馬可不是她呂素孃的人馬,是白鹿教的人馬,是死去的張一梅的人馬,她要忍著對張一梅的恨,裝作是這白鹿教忠誠的信徒才能坐穩這教主之位。

“呂素娘,你的兵真的是你的兵嗎?”

呂素娘一下子就懂了昭華的意思,她伸手摸向腰間的鞭子,又放下。

許是她眼中的憐憫和臉上的神情太過明顯,呂素娘在底下氣的不行,卻只能騎著馬來回踱步,最後只得恨恨地回到了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