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賀番外三則
HP之那個赫奇帕奇的布萊克 我不是嚶神 加書籤 章節報錯
(時空混亂的if線,有後續人物登場(?)但和正文劇情無關(大概吧)。教授生日快樂。(ˊ˘ˋ*)♡)
一 回家的路
“你為什麼坐在這裡?”
五六歲的斯內普從膝蓋中抬起頭,看了一眼面前這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看上去比自己年齡還小的小女孩。
“滾開。”他用肥大的衣袖狠狠抹了一把自己的臉,似乎這樣別人就看不到他臉上剛才留下的淚痕了。
“你為什麼要哭?被爸爸媽媽趕出來了嗎?”她像是沒聽見一樣,自顧自繼續說了下去,“天色這麼晚,你不回家他們會擔心的。”
“他們才不會擔心我,他們只會為了一些小事爭來爭去,根本就不會在乎我還在沒在家!”他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再說,你明明比我還小,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教育我!”
“我?我不用回去啊。”她輕快地坐在他的旁邊,地上的灰塵映上她漆黑的裙角和頭髮,“我已經死了,當然不用回去了,爸爸媽媽也不需要擔心我。”
被他人看見自己狼狽的一面的憤怒僵在了臉上,他露出了一個窘迫的表情,“……對不起。”低下頭仔細看,他才發現自己甚至能透過她的身體看見佈滿灰塵的地面。
“沒關係,我原諒你。”她笑了笑,似乎並沒有被他剛才的言語冒犯到,“我現在感覺挺好的,不對,我現在什麼都感覺不到,這樣很好。”
“不會再被無盡的痛苦折磨得整夜整夜睡不著覺,不用再在爸爸媽媽哥哥弟弟的臉上看到擔憂和難過,不用再像個廢物一樣只能躺在床上由他人照顧……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
“你……是怎麼死的?”他的聲音稱得上小心翼翼。
“嘛,先天性疾病啦。爸爸媽媽請了很多醫生來過,但是他們的治療都沒有什麼實際的效果。”
“……如果你真的死了,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不知道啊。我只記得自己終於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就在這裡了。”
“我在周圍遊蕩了很久,可其他人似乎都看不見我,也聽不見我說話。我剛才和你說話時本來沒想著能聽到回答的,沒想到你居然能看見我。”她還在笑,露出兩排整齊的乳牙。
他彎下了腰,把臉再次埋進了衣袖裡。
“好了,你也哭累了吧?該回家了。我可以帶你回去,剛才來的路上我看到你家了。”
“我才沒哭!”他猛得坐直了,像是想要證明自己真的沒哭,“而且你為什麼會知道那裡是我的家?你明明不認識我!”
“因為你的媽媽在找你。”她的聲音突然溫柔了起來,“她很著急地問鄰居們有沒有看見一個小男孩跑了出來。”
斯內普愣住了,眼睛又紅了。
剛才跑出家門的時候他一心只想著逃離那個滿是壓抑和爭執的房子,根本沒注意自己跑到了哪裡。
而現在,一個比他還小的已故女孩走在他的前面,像指引方向的北極星,帶著他找到了回家的路。
路的盡頭,艾琳本來打算繼續問下一戶人家,抬眼看見了斯內普,激動得衝上來抱住他。
“哦,西弗——你跑去哪裡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艾琳的眼淚瞬間浸溼了斯內普的肩膀,他僵硬了一下,隨即輕輕伸手抱住了顫抖的艾琳。
“對不起,媽媽。”
母親溫暖的懷抱褪去了夜晚的寒涼,可等他再抬起頭,剛才的小女孩已經不見了。
——像是一場只有他一個人的夢,而現在夢醒了,他還是要回家。
二 早安吻
斯內普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坐在這裡。
他現在坐在人滿為患的三把掃帚酒吧的一個偏僻角落,隔著兩三張桌子就是斯黛拉和……雷古勒斯。
我到底在發什麼神經?拿著一杯黃油啤酒的斯內普深深質疑了自己。
在偶然聽到斯黛拉說情人節有約後,自己到底為什麼要像個見不得人的小偷一樣,悄悄跟在她後面來看她誰這麼有膽量敢約格蘭芬多的野玫瑰?就因為她在波特他們幾個面前不止一次為自己說了好話?
現在好了,她約的還是她弟弟,自己真是……他喝了一口黃油啤酒,嘖,味道不怎麼樣,心情更煩躁了。
那邊,斯黛拉和雷古勒斯似乎在探討什麼問題,姐弟倆的表情都很凝重。
最近有發生什麼和布萊克有關的事情嗎?斯內普搜尋了一下自己乏善可陳的記憶,不出意料一無所獲。
他們到底在聊什麼呢?
等他們說完了話,雷古勒斯先行離開了,斯黛拉坐在位置上喝著加了冰的櫻桃汁,兩眼放空,像是在思考什麼事情。
緊接著,就有人不請自來地坐到了她的對面,似乎是個六年級的格蘭芬多,他開始和她攀談,而她雖然面色冷淡,卻沒有立刻就走,也沒有出口趕人,禮貌地和他說起話來。
斯內普又點了一杯加冰的黃油啤酒,連帶著冰塊一起一飲而盡,咬碎了的冰混著酒水順著他的嗓子滑下,涼意也從上至下蔓延在他的身體裡。
格蘭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勞,格蘭芬多,斯萊特林……她就這麼受歡迎?
斯內普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他平時引以為傲的自制力早就不知道被他扔在了哪裡。算了,就這一次,放縱一下也沒什麼,他自暴自棄地想著。
到最後,周圍大部分人都已經走了,趴在滿桌的啤酒杯上一動不動的斯內普格外引人注目,而當事人根本沒注意到這一點。
斯黛拉坐在了他對面,他也沒有抬起頭。嘆了口氣,斯黛拉替他結了賬,搖了搖他。
“斯內普先生?醒一醒,再不走就要錯過最後一班回霍格沃茨的車了。”
沒醒,很好。他今天到底喝了多少?斯黛拉扶了扶額,沒有辦法,總不能把他丟在這裡。
看來註定是無緣最後一班車了。
感覺到似乎有冰冷的風撲在臉上,斯內普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清眼前情況的那一刻,剛才的醉意瞬間被拋到了九霄雲外,他的雙手下意識收緊了。
“咳咳……斯內普先生,你醒了?能不能鬆鬆手……我要不能呼吸了……”
他們現在坐著飛天掃帚慢慢悠悠向霍格沃茨的方向飛去,而斯黛拉本來是把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的,現在他的雙手勒住了她的脖子。
斯內普連忙鬆開手,又在下一刻緊緊抱住了她的腰,又察覺到不妥,鬆了緊緊了松的,斯黛拉不用轉頭都能察覺到他的手足無措。
“好吧,看來你飛行課不怎麼行的傳言是真的。沒事的,想抱就抱吧,只有這一次啊。”
聽了她的話,斯內普緊緊抿起了嘴,賭氣似的鬆開了她的腰,只是雙手抓著她的袍子邊緣。
斯黛拉的惡趣味一下子就上來了,她猛得一個加速,斯內普一個不穩後仰差點摔下去,他趕緊抱緊了她的腰。
“這不就好了嗎?多大點事兒。”
“布萊克大小姐!拿人尋開心很有意思嗎?!”斯內普嘴上生氣地說,手卻沒鬆開,像是怕她又做什麼刺激的事情,“你現在在天上,而一旦掌握不好平衡,咱們兩個明天就能一起上《預言家日報》的頭條,兩個巫師竟然騎著飛天掃帚還能摔死!”
“騎著掃帚摔死的也不止一個兩個了,斯內普先生,咱們兩個不會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再說,我對自己的技術還是很自信的!”
“我保持懷疑——不要再展現你高超的加速技巧了好嗎我一點也不想知道!”
“哈哈哈哈——”斯黛拉笑得雙肩都在顫抖,他的手臂能感覺到她腹部的收縮,衣服下生命的溫暖和力量似乎傳遞給了他,讓他似乎也沒那麼害怕高空了。
——好吧,還是有點怕的。
“話說,今天為什麼要喝那麼多黃油啤酒呢,斯內普先生?雖然黃油啤酒的酒精含量不算高,但喝太多也是會醉的。你平時看著也不像是喜歡喝酒的人啊?總不能是表白失敗了在買醉吧?”
“……不為什麼。我想喝就喝了。”
“好吧好吧。那我為你結了賬,你打算怎麼回報我?”斯黛拉回過頭看了他一眼。
斯內普的臉很紅,不知道是酒勁兒沒下去,還是被她氣的。他轉過頭避開了她的視線,不知道風將他的頭髮吹得散開,暴露出了他紅得滴血的耳朵。
“我會還你錢的。”他悶悶地說。
斯黛拉轉回了頭,無聲地笑了。
真可愛。
他們下了掃帚,透過一條西里斯曾告訴她的暗道回到了霍格沃茨。
在分開之前,斯黛拉突然一把抓住了斯內普的衣領,湊到他耳邊輕聲說:“那不如這樣吧,我也不用你還錢了,斯內普先生。你只需要明天早上給我一個早安吻就好了。”
丟下僵在原地不動的斯內普,斯黛拉哼著歌登上了塔樓。不用想她也知道斯內普現在臉上的表情說不定比剛才還要可愛。
斯內普一整晚翻來覆去,雞皮疙瘩沒下去過。直到四五點,他才迷迷糊糊睡了一會。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頭痛欲裂。喝了那麼多酒還跟著斯黛拉吹冷風的自己真是個傻*,他決定一會去給自己熬一點藥劑喝,免得到時候病倒。
可他洗漱完收拾東西時,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床頭放了一張紙條,只有兩個詞:
早安。(◕v<)
他僵了一下,臉瞬間紅了,將紙條按在胸前左右看了看,確定室友都沒注意到他,才重新將它拿了出來。
他嘴唇無聲地動了動。
“早安。”
三 願你今夜得享安眠
“阿瓦達索命——”
耀眼的綠光瞬間吞噬了那道倩影,而他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倒下。
斯內普睜開了眼睛,眼前是他再熟悉不過的桌面,他的手裡還抓著批改作業的羽毛筆——它現在已經因為他的過於用力而折斷。
他揉了揉因為趴著一晚上所以現在異常痠痛的肩膀,和因為睡不安穩而疼痛非常的眉心。
自從那一戰過後,他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夢裡全都是無邊的血色,吞噬一切的綠光,以及永遠救不回來的她。
他到現在依然沒想通,斯黛拉明明知道伏地魔已經在懷疑她了,為什麼還要聽從他的召喚去找他——就好像她真的希望自己去死。
斯內普握緊了拳頭,羽毛筆的斷處刺進了他的面板,而他像感覺不到疼一樣沒有鬆手。
——為什麼她不願意活下來?
“人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在向死亡前進,不是嗎?我只是走在我應該走的路上而已。”
——什麼是應該走的路?誰規定了她必須走這條路?她到底都隱瞞了些什麼?
“西弗勒斯……”鄧布利多無奈地看著眼前明顯又幾天沒睡過的斯內普,“還是會做噩夢嗎?”
“所以您還是不打算告訴我,她都和您說了什麼,是嗎?”斯內普沒有理會他的關心,語氣生硬。
“唉,你瞭解她的,西弗勒斯。她如果不想讓你知道,你就不會知道的。她本來是想讓你忘記她的,但我們尊重了你的意願,這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
“你們尊重了我的意願?那她為什麼不尊重我的意願?!”斯內普咬緊了牙關,“她憑什麼自顧自地去死,自說自話地想讓我忘記?!她有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
他看向了鄧布利多的桌面,看見了一封字型狂放不羈的信,“你總說愛是最偉大的魔法,我相信的,我想要相信的!”
“她拯救了你的愛情,拯救了莉莉和波特,拯救了雷古勒斯和蠢狗,拯救了唐克斯和盧平,拯救了韋斯萊一家,甚至拯救了馬爾福和納西莎……可她就是偏偏沒有拯救自己!”
“你當時對我說我愛她,可如果這真的是愛……為什麼我感覺不到一點所謂的美好?明明我感覺到的,除了痛苦還是痛苦!”一字一句,彷彿帶著血淚。
“唉……我明白了。”鄧布利多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個瓶子,裡面裝著銀絲一樣的東西——那是一份記憶,“拿去吧。”
“就像你瞭解她一樣,她也總是這麼瞭解你。”鄧布利多笑著說。
不,他明明一點都不瞭解她。
直接幻影移形到了蜘蛛尾巷,回到了自己的臥室,斯內普才仔細打量起這瓶記憶。
——明明和其他任何一瓶都沒有區別,可為什麼他的手止不住地顫抖?
他翻出了曾經她留下來的小型冥想盆,小心地把瓶子開啟,將那份記憶緩緩倒了進去。
銀白色的絲線翻湧纏繞,逐漸擴大,將他包裹在裡面,有畫面在眼前徐徐展開。
那是伏地魔復活之前,她來蜘蛛尾巷住的那段日子的某一天。
他因為在霍格沃茨教書的原因,經常不在,而她在象徵性地寫信詢問了他的意見後堂而皇之地霸佔了一個房間。
在他的記憶中,她是個完美的“合租者”,除了佔用了一間屋子外,沒有侵佔他一絲一毫的空間,也沒有隨意挪動他的東西,甚至在他回來後還經常性下廚,美名其曰幫他補充營養。他們也會經常一起探討一些問題,魔咒,魔藥,什麼都有。
這棟房子明明應該一直是他記憶中的樣子,雜亂,破敗,即使住了兩個人也依然不像是有人居住的地方。
可在這份記憶裡,斯黛拉簡直不像個斯萊特林。她拉開了從未拉開的窗簾,收拾了所有亂扔的書籍,打掃了房子的每一個角落,用保溫咒儲存好了食材,給新的花瓶裡換上了新鮮的花朵。
家裡煥然一新,和他居住了三十多年的地方沒有一絲一毫的相像。
她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把小提琴,坐在窗臺上拉起了一首他沒聽過的舒緩曲子,眼睛時不時望向窗外,簡直就像……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
這種聯想讓斯內普的心尖燙了一下,可隨之而來的就是鋪天蓋地的苦澀。
——現在知道了這些,除了讓他更痛苦以外,又有什麼用?她為什麼留下這個?
拉完一曲,從斯黛拉的視角,斯內普看見了出現在巷子盡頭的自己,拖著疲憊的身軀一點一點往這裡走。
斯黛拉站了起來,周邊的一切隨著她的走動,像畫卷一樣縮了起來,所有的溫馨和色彩都被捲了進去,和她一起回到了她的那間房子。她關上了門,便分隔開了兩個世界。
等他開門時,看到的就還是那棟房子,被抽走所有色彩後留下的黑白與灰燼。
而在她的房間裡,那些美好的色彩收縮成了一張紙,被她輕輕夾在了一個本子裡。
從記憶中出來後,斯內普第一次開啟了那扇房門,走進了這間她離開後他也沒有再進來過的房間。
東西擺放得再整齊不過,只不過因長時間沒人使用而積滿了灰塵。
幾個清理一新下去,這裡也依然是一副從沒住過人的樣子。可斯內普仔細搜尋了三四遍,終於在床頭的細小夾縫中發現了一個使用過無痕延伸咒的盒子,裡面赫然放著那個本子。
他翻開了那個本子,翻開了她一個又一個異想天開的夢想,翻開了她平凡而日常的每一天。
他看著那些斑斕的色彩,倏忽落下淚來。
他們本來可以一起把這些慢慢變成現實,可為什麼她先放開了他的手?
倒數第二頁正是他剛才看到的記憶,永不褪色的畫面凝固在了她拿著小提琴望向窗外的那一刻。
倒數第一頁,只有幾行話:
我的愛人
願你今夜得享安眠
願你帶著愛與夢想一往無前
我在終點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