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孫樹棠被人推醒了:“先生查票。”一個帶著大簷帽的列車員,手裡拿著一把剪票刀說。
孫樹棠拿出三張票來。
列車員剪了票以後,並沒有立即離開,用腳踢著椅子底下,大聲說:“出來吧,出來吧。”
過了一會兒,椅子下退出來一個人來——不確切地說,是一個猴來。
他站了起來,個子不高,眼睛一眨一眨的,手不時地撓著耳朵,嘴還不停地翕動,彷彿是一個多動症。
“票。”售票員看著他說。
“嘻嘻嘻,對不起,出家人沒有錢買票。”那猴子說。
“嘿嘿嘿,你不是人,。還出家人呀。拿錢。”列車員嚴肅地說。
“嘻嘻嘻,我是鬥戰佛,他們中國人都知道。”那猴子看了看孫樹棠說。
“你是孫悟空,孫大聖,知道,知道,我們都喜歡看西遊記,所以都知道你的大名。”孫樹棠說。
“鬥戰佛聽說過。可沒有像你這樣穿的這麼舊衣服,還爬到椅子底下躲票。”
“拿錢來,不拿錢,就下去。”列車員一臉嚴肅地說。
一個女列車員推著挺漂亮的一個婦女走了過來說:“什麼鬥戰佛,騙子,你看這是他的老婆和孩子。”男列車員笑了,“和尚不能結婚,何況鬥戰佛是和尚的領導,更要以身作則。呵呵呵,你是假的,也許就是山上的一隻野猴。”
“他真是鬥戰佛,不騙你,騙你不是人。只不過,他們出家人管吃管住,只是沒有工資,我們真的沒有錢。我們去唐朝去看我父母,請您饒過我們這一次吧。”那女人說著說著就哭了,那孩子也跟著哭了,那小孩挺漂亮的隨他母親。
“列車長,孫、孫悟空姓孫,我也姓孫,一筆寫不出兩個孫來。我給他們補票。”說完掏出3兩銀子,補了三張票。
“跟我來,1號車廂。”那女服務員把他們領走了。
孫悟空走了幾步又回來了說:“我真是孫悟空,沒騙人。你也姓孫,好,好人呀。你去哪?”
“我們去大宋德祐2年。”孫樹棠說。
“好吧,兄弟你要是發生大難了,請你大聲呼喊孫悟空,三聲,我必來救你。——還有我正有兩個仙棗,給你。就這樣,謝謝你。我老孫有恩必報,有難喚我。”。
孫樹棠對很多事感到奇怪,便問:“孫爺爺,你是鬥戰佛,怎麼衣裳襤褸,還有孩子呢?你不應該如此貧困?”
“唉……一言難盡呀。”孫悟空索性坐了下來說起了他的事情。
原來“鬥戰佛”在佛祖麾下待遇很高,管吃,管穿,當然沒有工資(和尚不要錢)。他每日裡聽經,唸經,下課四海周遊,會客,訪友,倒也逍遙自在。
那一天,來到蘇州地段,喝醉了,留宿在一個農家(當時是變成帥小夥)和我老婆睡在一起,第二天此行時她要跟我走,我怕佛祖知道,於是便經常看她,一年後生下一個男孩,長得真好,我也十分喜歡他。孩子兩歲了,沒法報戶口,而且家裡不富裕,也養不起他們娘兩個。我想去西漢新朝(王莽篡位)因為那時我在花果山,我有地契,還有許多猴孫子,在那裡僱人種田,蓋房子,讓猴孫子照顧母子,有錢請私塾,孩子也好識文斷字,有個前途。我們怕佛祖知道,只好穿的破衣爛衫,但和尚沒有錢卻難倒了我,只能逃票了。
“那再給你二兩銀子吧,在車上吃飯。”孫樹棠又拿出二兩銀子交給了孫悟空。
“孫悟空站了起來抱拳拱手說:大恩不言謝,我這有一樣東西送給你:你要是在路上遇到危險就用這個紙條,把‘複製’這個紙條燒掉,把‘貼上’紙條貼在腦門上,如論多大困難,保你迎刃而解。如果紙條用光了大喊三聲孫悟空,我來救你。”
說完轉身離去。
孫樹棠看了看紙條,小心收了起來。
車越開越快,馮瀟瀟,忽然大口嘔吐起來。
孫樹棠急忙用塑膠袋,接著,送到了衛生間。
回來他問:“怎麼了?瀟瀟。”
“頭暈。”馮瀟瀟有氣無力地說。
“問問列車員有藥嗎?”旁邊的旅客說。
“我來看看……”一個胖胖的外國中年人又解釋說:“我叫華生,英國人。”(他說的是英語)
孫樹棠趕忙站了起來,那個英國人坐在了馮瀟瀟身邊,掏出了聽診器。
醫生同行的夥伴,高鼻子大眼睛,戴著禮帽,高高的個子,叼著一個大煙鬥
“福爾摩斯!”孫樹棠驚訝地叫了起來。
“不,柯南道爾。”那個男人回答說。
過道上走過一個小個子,胖胖的,留著八字鬍,帶著禮貌,臉上總掛著微笑。
“波羅,英國的波羅先生。”大家都驚叫起來。
“波羅站住了,留了一縷小鬍子,說:“不,不,比利時小個子。”大家都哈哈哈地笑了。
經過華生醫生的檢查,馮瀟瀟只是勞累,沒有休息好,給她留下幾片暈車藥,他們就告辭了。
列車依然飛速行駛著,人們昏昏沉沉都進入了夢鄉。
馮瀟瀟依然很難受,孫樹棠急忙找到那個女列車員希望給個臥鋪讓馮瀟瀟休息,女列車員說:“你是個好人,跟我來。”女列車員是個熱心人讓孫樹棠把馮蕭蕭帶到臥鋪間,給她弄來水,吃了暈車的藥讓她躺下睡覺給她蓋上毯子。小猴子和孫樹棠坐在鋪前椅子上。
“我們補個臥鋪票吧。”孫樹棠問。
“不用,這是我的臥鋪,你們不用交錢了。”列車員說。
“謝謝,您是哪的人。”孫樹棠問。
“我是唐朝太宗十年。”女列車員說。
“好,好,好,那就好。”說完孫樹棠去了衛生間,從灰兔大包裡取出一個紅色的玻璃花瓶來。
列車員挺納悶,不知他什麼意思。
不一會兒孫樹棠從衛生間出來。
“送給你。”孫樹棠說。
一個紅色的玻璃花瓶,透明的底座,圓潤的瓶肚上面盛開著一朵白色的透明的牡丹花,修長的瓶頸,花瓣似的瓶口,光彩豔豔,晶瑩剔透。
女列車員,是唐朝人士,哪見過這麼美的琉璃,她眼睛放光,愛不釋手。“太名貴了。我不能收。”她說。
“這在我們中國時代,這個不值錢,收下吧。”孫樹棠說。
“那就謝謝了。”女列車員,彎腰道了個萬福,便告辭走了。列車還在飛馳著。
孫樹棠睡不著去各個車廂轉一轉。有的車廂燈光昏暗,都已進入夢鄉,有的車廂卻燈火輝煌,大家都在一起來聊天。使孫樹棠驚詫的是:“列車裡藏龍臥虎,什麼人都有,有梳著長辮子的清朝俠客,身上帶著腰刀。有唐宋時期的武將,還有許多謀士。看起來此去大宋兇險多,很艱難。我要多多注意,一定要好好保護馮瀟瀟和小猴子,絕對不能讓她們受到傷害。”
時光隧道列車還在飛馳著,大宋德祐二年就要到了。
對於吉凶未卜的大宋德祐二年,孫樹棠望著車窗外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