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都看見了。”林鋒如實道

沈放苦笑,果然如此。

沈放端起面前的透明玻璃酒杯,一飲而盡,酒太烈,劃過喉嚨瞬間太過苦澀,“你想問什麼?”

林鋒搖頭,“不知道。”,單純覺得震撼,看見沈放失魂落魄遊走路上表現出來的無助,想幫幫他。

“那好,我們什麼都不談,就純喝酒,不醉不歸。”

兩人相識多年,沈放性子不爭不搶,看似溫柔,實則性子外熱內冷,能說他一定會說,不想說的事敲碎他的牙關也不會吐出一個字。

這也是沈放問他想問什麼,林鋒搖了搖頭,他“嗤笑”一聲,沈放又不是幾歲小孩,他跟著瞎操什麼心。

沈放輕輕碰了一下對方的酒杯,“你既然看見,那就是事實,起初也有過糾結,後來一想吧,人生匆匆幾十年,最好的就這麼幾年,何不讓自己活得暢酣淋漓,結果就顯得並不那麼重要了。”

他一直都是這種心態,承擔照顧父母的責任,對得起朋友,也想歸從自己的心。

約束太久,也想適當放縱自己。

與其說李錦安招惹他,還不如說,是沈放在欲擒故縱。

林鋒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看了一眼漫不經心的沈放,跟著灌了一大杯酒下肚。

沈放兩杯酒下肚臉色開始泛紅,躺在沙發中央懨懨欲睡,修長手指一搭沒一搭的轉動酒杯,思緒萬千。

要知道這個人這麼小氣,他就輕點咬便好了。

這邊,李錦安跟朋友喝酒時,在座所有人都聽說圈子裡在傳方荃從他手裡搶走專案的事,往圈子裡大肆宣揚他的勝利之舉。

態度極其囂張,楊尤從小就看方荃不順眼,嚷嚷著要找人把方荃往死裡揍。

安子宴嫌棄不行,都什麼年代了還提倡報仇套麻袋打人,“孩子都知道打蛇打七寸,套麻袋打人太過顯眼,方家今日不同往日,方荃也不是個花瓶,這幾年方家經營得風生水起,黑白兩道都吃得開,你前腳打人後腳就會找上你,信不信?”

楊尤想到方荃整日穿得花枝招展,跟個妖精一樣,跟安子晏嘴裡說的是同一個人嗎?

但又不得不承認,方家這幾年股票市值日日蒸上,都是出自妖精之手,但又見不得發小吃虧,說什麼都要替發小報仇。

幾個人從小穿同個褲襠長大的,沆瀣一氣,沒長腦子嚷嚷要同楊尤一起找方荃麻煩。

當即施展行動,找服務員要了一張紙和筆,查方荃的出行時間和地點,找好計劃就下手,計劃不同幾個人吵的不可開交。

吵得安子晏頭疼,反倒主角李錦安盯著手機看,通話記錄重新整理一次又一次,就是沒有新的通話記錄。

安子晏挑眉,似笑非笑,“等電話?”

“嗯。”忙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麼問題,閒暇坐下來才發現沈放都沒有主動聯絡他,更連個簡訊都沒有。

按著那人的號碼撥過去又結束通話,撥過去又結束通話,來來回回好幾次。

安子宴不知道他在等誰的電話,卻也知某人心情不太妙,改口道:“方荃的專案是你故意讓手的吧,方荃是有幾分聰明,但是論手段比不過你,若是,你真想要那個專案憑李家的人脈,不是你的囊中之物。”

他們這些人中要說李錦安手段狠絕,玩弄人心,方荃的小聰明,安子宴可以說聰明既能看透局勢,一點風聲就猜透大概。

聞言,李錦安放下手機,不得不認真下來,他們可以說是感情要好的發小,更是不得不把握的人脈,商人利字當先,友字排後。

“你過界了。”,李錦安不悅蹙眉,他們中有個規矩,私人聚會不談工作。

“抱歉。”,安子宴自罰三杯,含笑離開。

幾個人聊得差不多,楊尤興奮提議玩遊戲,輸的人喝他們自個調好的酒,其他人嗷嗷叫苦,上次跟楊尤玩輸了好幾把,喝的是苦瓜汁兌威士忌,別提多來勁了。

等玩的差不多,楊尤幾人輸得褲衩都不剩,各種難喝的酒都嚐個遍,一個個都跑到廁所抱著馬桶吐個痛快。

楊尤哭著指著沙發穿得光鮮亮麗的兩個人,“安子宴,李錦安,你們兩個怪物,嘔...吐死老子了,再也不跟你們這種人玩遊戲了,靠!老子又想吐了。”

又衝去跑到衛生間狂吐,他麼,拿什麼鬼東西兌的酒,胃他麼好頂,真難受。

李錦安舉著杯子以勝利者姿態和安子晏碰了碰,“哎,這遊戲都玩了多少年了,還玩不明白,就他這智商不做生意是正確的選擇。”

安子宴笑了笑,“錦安,一個遊戲而已,不用帶人生攻擊吧。”

李錦安抽著煙推開屏風靠在沙發上微眯著眼,往下看居然看到一模熟悉的身影,是沈放,醉眼微醺,癱倒在沙發上,宛如夏天的晚風撩人心絃。

他們所在的酒吧二樓,位置又是屏風擋著,一樓有什麼情況根本就看不見。

桌上擺著兩隻酒杯,沈放是和誰一起來的,明知酒量不行還要喝,還跑到酒吧喝,不知道喝醉後的他有多吸引人,酒吧不少男女都在打量醉酒的沈放,李錦安不愉蹙眉,下意識就要去抱人,什麼狗東西,老子的人也敢看。

“失陪一會。”李錦安皺了皺眉頭。

張成察覺他的動作,很不耐煩說著,“你要去哪?楊尤那小子回來看不見你又得瞎嚷嚷,他的嗓門大吵得腦仁疼,真煩。”

李錦安沒有回答,單插褲兜拽個萬八千的下樓,自身優異條件,馬上成為眾人的矚目,想上前搭訕的有賊心沒賊膽,男人生人勿近氣勢壓倒性太嚇人了。

楊尤尚留一口氣扶著牆走過來,只看到安子宴趴在欄杆上笑眯眯一臉看好戲的樣子,真他媽欠揍。

吐了一口剛嘔吐的濁氣也站過去,張成離他最近,人剛過去張成捂住口鼻嫌棄站到一邊,“他媽的,你是吃完屎才回來的?”

“他媽的,不會用嘴就把嘴閉上。”楊尤黑著臉懟回去。

“滾一邊去,臭死了。”張成一手捂住鼻子,一手把人推到邊上,保持距離。

“老子偏要挨著你。”從小到大都是被人寵著,萬事不知愁的大少爺,當然受不了委屈,楊尤很不服氣又貼上去。

張成成長背景和他們這群富二代少爺差距很大,可以說是記事開始,見過各種各樣的血腥暴力,性格扭曲,被楊尤惹得煩了反手扣住他,“離我遠點,別逼我揍你。”

楊尤被他的戾氣嚇住!

“張成,真不至於鬧得那麼難看,小楊子跟你鬧著玩呢。”安子宴站到兩人中間,手勁用了點力掰開張成扣住楊尤的那隻手,將人護在身後。

張成哼了一聲,換個位置坐。

“神經病啊他,一個玩笑都玩不起。”楊尤揉了揉剛剛被捏紅的手腕。

安子晏看著發紅的手腕囑咐道,“張成和我們不一樣,以後離他遠點,不要隨便招惹他。”

“以後誰還離理他,神經病。”

“是有點臭。”

“什麼?”楊尤陰陽怪氣瞪過去,都是糙漢子誰嫌棄誰,男人搞得香噴噴哪個女人會喜歡。

女人都是喜歡臭男人!

安子宴打斷楊尤的喋喋不休,手指了指樓下的李錦安,曖昧一笑。

楊尤往下看,李錦安獨步走到沈放的旁邊,拍了拍熟睡人的臉,睡得太死怎麼叫都叫不醒,李錦安氣笑了,在酒吧敢睡得這麼死心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