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人者沈放一鼓作氣衝出KT V打車回到家,以鴕鳥的心態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都是李泰迪的錯。

開啟門,陰暗的房間一片寂靜,沈放失魂落魄連燈都沒有開,靠長時間的熟悉感摸索到房間,整個人頹廢倒在床上躺著唉聲嘆氣。

短短几個月怎麼就發生那麼多煩心事。

口袋裡的手機不適地再次響了起來,沈放眯著眼看著螢幕上的名字,煩悶的扔到一邊,不管它。

蜷縮著身體用被子裹緊,自動遮蔽外界不良因素,李錦安他到底想怎麼樣?

又不是真的喜歡他,怎麼又頻繁的招惹他,難道是因為新鮮勁沒過?

想著想著沈放就這樣睡了過去,手機鈴聲響起是早上整7點,帶著最後一點朦朧的意識爬起來洗漱,想到去公司會因為昨晚的事遇到李錦安,心情就特別煩躁。

在公司儘量躲著點原秘書就行了,反正李錦安和他辦公又不在同一層。

沈放提前半個小時到公司免去擠電梯的高峰期,又能免去撞到原秘書的風險。

他在辦公室躲了一天不敢出去,提心吊膽的害怕李錦安派原秘書下樓抓人。

結果怕什麼來什麼,孫主管拿著一沓資料扔在他桌上,“原秘書上週催著要的資料,我手上還有其他事要做,你幫我送上去。”

沈放說道:“主管,我手上也有點工作,我讓助理送上去就行了。”

孫主管臉色很不好,讓辦點事拖拖拉拉的,算什麼事,“這都是保密的資料,怎麼能經過別人的手,要不是我有急事,也不會讓你送,別拖拖拉拉的,你趕緊送給原秘書,他等著急用。”

沈放拗不過關上電腦拿著資料到23樓,等到辦公室發現原途人不在,許餘丞躺在沙發上玩遊戲,和遊戲裡的人激烈地相互對罵,氣得“啪”一下把手機摔出去。

許餘丞抬頭看見沈放站在門口,淡淡地問他,“原途在李錦安辦公室談事,要找人到李錦安辦公室去。”

沈放十萬個不願意到李錦安辦公室,手上的資料又不得不親自送到原途的手上,也只能硬著頭皮去找人。

沈放向許餘丞說聲謝謝,關上門就往總裁辦公室方向走。

走到李錦安辦公室門口剛想敲門,擔心打擾到他們談事,就拿起手機給原途發訊息,要不跟他打個招呼把資料放到他辦公室算了。

訊息剛發過去,原途秒回,讓他把資料帶到李錦安的辦公室。

沈放為自己打個氣,先敲了一下門,聽到裡面有人說,“請進。”

他才推門進去,辦公室坐著五六個青年男人,其中兩個在壽宴酒店見過,每個氣質不凡,他們一起談笑風生,氣氛融洽,物以群分,人以類聚,沈放覺得,這句話用在此處,應該是不會錯的。

“打擾了,李總。”沈放看著李錦安,細白的脖子肉眼可見的紅色齒痕,沒有絲毫遮掩暴露在外人面前,淡雅如霧的星光裡,舉手投足不失貴雅。

沒有再多想下去,就把資料遞給旁邊的原途,“原秘書,這是您要的資料,孫主管有急事需要外出,所以讓我把資料轉交給您。”

原途接過資料點了點頭,隨手放在茶几上,似乎這並不是什麼重要機密檔案。

其中一男個人嗤笑,“原途,你叫我們幾個過來可說沒事要忙的,怎麼,我們幾個剛坐下,你和小安子就假裝讓人送檔案,找藉口打發我們走。”

“嘖嘖,事幫人辦了,沒聲謝謝就罷了,這世道就是這樣,人心不古啊。”另一個青年男人跟著附和,沈放看過去男人留著寸頭,劍眉星目,五官俊郎,嘴裡叼著煙坐沒坐相,看起來很兇,很不好相處。

李錦安低低一笑,“張成,我們認識多久了,不興這一套,叫你過來就是趁大家都在,兄弟們一起聚聚。”

張成口氣不滿,菸頭扔在地上菸頭瞬間將地毯燒出個口子,李錦安瞅了一眼沒表現出來任何情緒,一腳踩住菸頭再挪開火已經滅了。

原途嗅到氣氛不對,趕緊圓場子,“人是我叫來的,就送個資料,事情不一定非要今天做。”

張成冷哼,“最好是這樣。”

沈放心裡嘆氣,明知有朋友在還叫他來送資料,還差點吵起來,這叫什麼事。

“原秘書,資料我送到了,就先走了。”

原途笑呵呵看著他,“謝謝啊,沈放,難為你跑一趟,沒事了,你可以走了。”

沈放走出辦公室心沉沉的,自始至終李錦安都沒有看他一眼。

他只要咬一口又不是咬破大動脈,根本就沒什麼大事,算了,真不來往也好,以後李錦安不來煩他,還樂得個自在,沈放胡思亂想一通思緒直到下班也沒理清楚。

電梯下到一樓大廳,居然遇見大半個月沒見的高材生。

高珏看見沈放時就像犯錯事的孩子,杵在原地抓耳撓腮的到處亂看,就是不敢看沈放的眼睛。

自從酒吧出事後高珏就像一夜之間消失了,沈放還特地到人事打聽了一遍,人事說高珏自動離職,他氣得咬牙切齒,出了事就跑的臭小子。

沈放向他招手示意讓趕緊過來,一米八的大個子不怕惹事卻怕事,一拳打在他的肩膀,“你們年輕人是出了事就跑,都怕負責任是吧?”

高珏搖手,趕緊解釋,“沒有,家裡人知道我惹事,把我關在家裡強烈教訓我一頓,不許我出門,這不,剛解禁,我就來找你來著,想親自跟你道歉,要不是我的原因你也不會誤喝那杯酒,就不會生病了,然後......”

沈放聽到然後兩個字渾身不得勁,止不住的尷尬,趕緊打斷他,“算了,算了,別說了,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怎麼就自動離職了?不回公司上班。”

說起上班這件事,高珏整個人耷拉著腦袋,可憐兮兮的樣子,“就因為上次的事,我舅舅臭罵我一頓,說我不適合銷售,別回公司添亂,不准我回公司上班,讓我重新找份事做。”

沈放雖然不認識高珏的舅舅,也認可對方說的話,高珏性格有很嚴重的缺陷,的確不適合銷售。

雖然舅舅讓他別管剩下的事他處理,他長大了不能什麼都找舅舅幫忙,沈放又是他在公司唯一願意幫他,沒有因為他做得不好說他,反而還願意鼓勵他。

即使走了也要跟沈放告個別,親口跟他道歉。

沈放聽他說的話不自覺笑了一下,孩子是個懂事的。

“你是說,那晚是你舅舅找人善後,我是被你舅舅帶走的?”

高珏努力點頭,無辜的眼神真誠不能再真誠。

沈放遲疑不定,那天晚上接他的只有一個人,吞了吞口水,“你舅舅是李錦安?”

高珏又無辜點了點頭,“還看到你主動抱著小舅舅親。”

沈放無聲說了句,臥槽。

“高鈺啊,我跟你說啊,你看到的不是我真實的想法,就是......哎呀,怎麼說呢,它是個誤會,你也知道,那晚我喝的那杯酒有問題,我不是故意親你小舅舅的,所以,你懂的。”

沈放語無倫次的跟人解釋,說得顛三倒四,自己都聽不明白,反正高鈺腦袋搗蒜式點頭,只要他聽懂就行了。

“沈哥,你放心,我不會跟任何人亂說的。”高鈺向他保證。

沈放會心一笑,好小子,一點就透,前途無量。

張成幾人聊得差不多,提議到大東新開的酒吧去放鬆放鬆,其實就是去找樂子。

他們向來玩的開,什麼花樣都能嘗試,大東又是能出主意的。

張成幫李錦安幫過忙,他自然是要作陪的,自然就沒反對,想起剛剛沈放離開的身影,手不自覺摸著被沈放咬出的齒痕,明明不是什麼重要的事還是想找各種藉口把人哄上來。

聚會的這群人裡,當然也有楊尤的影子,畢竟也是混京圈的,先不談關係濃不濃,擴廣人脈總是不會錯的。

誰說富二代,官二代都是喝酒蹦迪不幹正事,瞧卡座幾個哥們穿得人模狗樣的,哪個不是行業的名人。

楊尤是最先到的,和大東他們喝了一圈才看到李錦安他們一群人姍姍來遲,酒杯一放,朝著他們說道:“先說好,今天誰遲到誰買單,還要自罰三杯。”

安子晏先坐下來,笑道:“小尤子,說好的晚上八點,是你自己提前半小時到,這可怪不了。”

楊尤恍然大悟,拍了下腦門,哈哈一笑,“是哈,怪我、怪我,是兄弟我記錯了。”

沈放還在獨自鬱悶的時候,李錦安早就和朋友喝酒喝到爽。

林鋒加班剛從地下停車把車開出來,沒開走多遠便看到沈放頹廢遊走在大街上,把車停在路邊滑下車窗,喊了沈放兩聲。

沈放抬頭看到是林鋒,有些意外。

林鋒知道兄弟心情不好,拍了拍車門,“上車。”

沈放開啟副駕駛門坐上車系好安全帶,也沒問對方去哪。

車子行駛大概半小時之久,穿過市中心再拐到一處巷子,沈放探出頭是家酒吧,看裝修吧,裝修屬於中國風,古典的建築,酒吧中心還是建一個小型的蓮花池,老闆應該是個附庸風雅的人物。

林鋒點了兩打啤酒服務員當著他們的面“砰砰”啤酒蓋全給開了,朝林鋒說道:“幹嘛啊?你一個人喝不了那麼多,當然,我這酒量就更不用說了。”

“我不喝,你喝,我看著你喝。”林鋒抽著煙眯著眼看著他。

沈放吃驚瞪著他,無聲地用眼神再次確認下,林鋒很嚴肅的點頭。

林鋒拿起桌上的一瓶啤酒擺在他面前,平靜不能再平靜的口吻跟他說,“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喝到爽為止,明天的假我去給你請。”

沈放望著桌子上擺著數十瓶啤酒,他大概瞭解林鋒的用意,每次察覺到他心情不好就拉著他喝酒。

林鋒則認為發洩情緒喝酒是最好的,男人喝酒是情緒最放鬆的,憑沈放的酒量只租一瓶就能治好。

點這麼多自然為兄弟掙個場面活,不能讓別人看輕了。

沈放從小生在的環境早就讓他認為不會悲傷就代表是一種快樂,他現在遇到的問題並不會讓他足夠的難過,無需喝酒解悶。

林鋒問,“那你遊走大街喪起著臉做什麼?”

沈放沒有跟他說具體原因,換了個說法,“上了一天的班哪還有力氣笑,早就笑不出來了。”

林鋒半開玩笑,“你在撒謊,還是一種低階的謊言用來 騙我,兄弟,你進了社會開始變得圓滑了。”

沈放笑著反問他,“那你說是因為什麼?”

“因為男人。”林峰一針見血說道。

沈放愣了一下,猜測,慶功宴那天林鋒大概是看見他和李錦安的舉動,不過還是想再掙扎一下,試圖辯解一番,“兄弟,我是個男的,貨真價實的男人,帶把的那種,怎麼會為男人痛苦。”

林峰雙手環抱著胸,附和他的話,“嗯,我知道。”

大學四年同一個宿舍,好到能穿同一條褲子,沈放是個帶把的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