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聞歌看著講臺上的班主任微微有些出神，徐垚注意到了他的認真，一時之間覺得有些稀奇，那邊楚聞歌幽幽開口，“有沒有覺得，我們班主任其實有時候還挺好的。”
徐垚微微抬眸，在他的記憶裡，這是楚聞歌第一次說“我們班”。
微微一笑。
“她之前是重點高中的名師，後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被調到這裡來了，聽說是自願過來的。”
“什麼原因？”
“不知道。”徐垚如實回答，他確實不知道，班主任在他們學校已經很久了，早在徐垚來這念高中之前就存在，徐垚也不是那種閒著無聊會去刷學校論壇的人。
但是徐垚不刷不代表別人不會刷啊，坐在徐垚前邊那哥們，就是之前一直想和徐垚同桌的哥們，叫羅強，人送外號，“千里耳”，說的就是他八卦的特質。
平時雖然看起來學習相當的認真，但是學習成績卻一直不上不下，但是在別的方面，比如學校的各種傳聞，大到學校轟動事件比如校花校草battle小到老師們的私生活，都無一不通。
一聽見後邊兩哥們聊到了自己的班主任，他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我知道我知道。”歡脫愉悅的樣子活像只剛開屏的孔雀，就等著別人來讚美他。
楚聞歌看了他一眼，一副沒興趣的樣子，說實話他剛就是隨便問問，興趣有是有，但是絕對沒有到非知道不可的地步，另外加上這貨之前還想和他搶同桌來著，楚聞歌一直對他看不太順眼
徐垚就笑了笑，也沒啥興趣的樣子。
“哎？你們剛不是說到我們班主任為什麼調到這裡來嗎？我知道啊，要不要我講給你們聽？”
兩人依舊不為所動。
坐在一旁的邢揚看不下去了。
轉過來給他打圓場。
“說說說，我聽著呢。”
班主任之前確實是名校的名師，還上過報紙的那種，什麼厚德載物啊，為人師表啊，那篇報道幾乎通篇都是溢美之詞，把所有對教師這個職業美好的形容全都囊括進去了。
也算是一代名人。
只是後來聽說發生了一件事情，那件事情的影響還挺大，被大家廣為議論，學校也為了自己的聲譽，讓其暫時收起自己的言行，退避一段時間，其實就是勸退的意思。
羅強這個人不僅僅討厭在想跟他搶徐垚，還討厭在說話老是喜歡吊人胃口，比如這，一般人肯定按部就班地就把那件事情按部就班地說出來了，也許還是放在最開頭講的，因為是關鍵點嘛。
“什麼事啊？這事說出來要是沒有給我帶來一點內心的波動的話，自己看著辦。”
羅強卻不以為意。
“楚哥你現在站那就是一個吉祥物，已經沒人怕你了。別人說你是校霸估計都沒信的。”說完還哈哈地笑了笑。
楚聞歌一時語噎。
徐垚和邢揚在旁邊噗嗤一笑。
“哎別廢話，快說。”
“聽說她們班一次發生了偷竊，數目還挺大，是班費，最後錢是找到了，但是卻出現了兩個嫌疑人，其實這故事挺俗套的，就那兩個人吧，一個家裡挺有錢的，學習成績也好，一個家裡挺窮的，學習成績也差。”
羅強停了一下，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楚聞歌接住他的話茬，“不會是偷東西的是那個成績好的，結果班主任硬是把罪名安在成績差的身上？”
羅強眼睛一亮，“不愧是劇王啊！果然這種狗血劇情一點都難不倒你。”
楚聞歌：“……”
“真的是這樣？”楚聞歌其實有點不太信的，潛意識裡覺得班主任不是這樣的人。
“傳言是這麼說的，真真假假誰知道？反正說班主任其實也知道偷東西的是富學生，富學生自己也承認了，但是他父母卻找到了班主任，跟她說自己的兒子不能有這樣的汙點，好像班主任收了他們一些東西。”
楚聞歌還是覺得有些離奇，狗血的劇情之所以只出現在電視劇裡是因為很多地方邏輯不通，所以只能存在在碎片化的電視劇情裡，很多細節現實都被框在了螢幕外邊
比如這個事情裡邊，“那那個窮學生就一點都不反抗？還是富學生給了他錢安置？”
“大概吧，這就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這個故事就跟我們有點遠了，所以神通廣大如我，也沒能get到一星半點，哎，這些不重要，反正你們想知道的不是發生在班主任身上的事情嘛。我現在都告訴你們了。”
楚聞歌看了他一眼，“你這在古代給別人解答疑惑估計是一分錢都收不到，還有可能給人家打死。”
“楚哥我感覺你為啥對我老是這麼不友善呢？”因為楚聞歌對羅強的仇視實在有些明顯，卻也能看出來不是那種看你不爽想和打一架的那種仇視，反而有些，有些……羅強想了半天，“看我老感覺我要搶你女朋友一樣？”
楚聞歌：“……”
邢揚噗嗤一下笑出聲，心想沒錯，就是你想的這樣。
說道女朋友這個話題，羅強那邊的八卦之心突然又點燃了。
“哎說到這個，話說你倆脫單了沒？有物件了沒？”
羅強說的是徐垚和楚聞歌。
此話一出，四個人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作何回答，楚聞歌看了一眼徐垚，徐垚低了一下頭，邢揚看了一眼他們兩個，最後的結果，徐垚和楚聞歌異口同聲回了一句，“有。”
邢揚猛地睜大了眼睛。
羅強卻是不明所以，眼睛眯成一條縫，賊兮兮地湊近他們一點，“誰啊？”
一臉的有恃無恐，絲毫沒記起眼前這兩個在這個學期剛開學的時候就有著拆桌子拆凳子的打架實力的。
楚聞歌看他一眼，“告訴你幹嘛？上哪賣情報去啊？”
誰知羅強真的猛點頭，“你別說，我這確實有好多委託，關於你倆的。徐垚，行行好，告訴我唄，我還能賺點小錢。”
徐垚無語，就朝他笑笑
那邊沒辦法的羅強開始自己猜了。
“徐垚你是不是程詩妍？”
徐垚搖搖頭。
羅強絲毫不失望，轉而問楚聞歌，“你是不是胡倩？我老看到你們一起。”
這邊楚聞歌還沒回答，那邊邢揚就替他回答了，“不是。”
引得其餘三個紛紛側目。
邢揚才發現自己的表現好像有些異常，“啊，我的意思是，楚哥他，沒有女朋友。”
……
不是，特麼說的什麼，邢揚感覺自己越描越黑，乾脆就不講了，在三個人的注視下回過頭假裝看書去了。
正好上課鈴聲響起。
楚聞歌看了一眼在教室待了一個課間，剛剛才出門的班主任，還是有些懷疑剛才那個故事的真實性。
但是不一會兒也就釋然了，世界上真真假假的事情太多了，誰又能絕對地分清一件事情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你看到的，都是別人希望你看到的東西，或者是你自己想要看到的東西。
可能那些事情是真的，但是楚聞歌看到的班主任和之前那個卻是不一樣的，他只要相信自己看到的就好了，因為他比較樂意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樣子。
除此之外的看法，其實於他來說並不太重要。
.
徐垚腿傷期間，有兩個人過來看過他，一個是之前差點和他成為搭檔的程詩妍，另一個就是之前的峰哥，也就是染著一頭黃頭髮的謝峰。
程詩妍的到來其實不意外，兩人畢竟有這麼多傍晚是在一起度過的，說起來也有幾分同學的情誼，只是可能在程詩妍那邊這份情誼的解讀有些不一樣罷了。
但是謝峰其實是有些意外的。
他也沒有直接進來找徐垚，而是在楚聞歌陪徐垚去上廁所的時候，在路上截住了他們倆。
依舊是問了徐垚感覺怎麼樣。
徐垚挺正常地 回應，謝峰還說了一些其他的，最後還告訴了他們一個訊息，說他不打算繼續讀書了，打算現在就走了。
他知道自己還有半年就畢業了，但是他不覺得自己這個成績可以考上什麼好學校，也不想繼續讀書了，可能這一出去就去找工作，也不知道可以幹什麼，但是總比待在學校好。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謝峰要告訴他們這些，也不知道為什麼不告訴別人，就告訴他倆，但楚聞歌和徐垚還是好好地跟他道了個別。
之後回想起來，徐垚想，可能是因為自己和楚聞歌是他高中生涯的句號。他和楚聞歌見證了他高中生涯的結束。
回到座位之後，煩人的羅強又給他們帶來了訊息。
“聽說高三的那個謝峰，就是染著黃頭髮，惹過很多事情被記過很多次的那個男生，被退學了，因為和外校的同學打架，不小心用刀子把人家捅傷了，加上之前通報批評過很多次，尚且還在觀察期內，所以這次就果斷的被退了。”
楚聞歌和徐垚沒說話，這個學校其實被退學的人不少，謝峰並不是第一個，也不是第二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聽說他媽還來找老師求過，就上個星期在門口天天看到的那個女兒，你們有印象的吧？”
徐垚點頭。
“但是老師也沒辦法啊，後來謝峰的爸爸過來，把他媽媽罵了一頓，讓她不要再丟臉了，連拖帶拽地帶回家了。你們說謝峰以後會去幹什麼？”
楚聞歌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裡又浮現出了那個滴滴司收到好評時對自己露出的那個笑容了。
他甚至記得自己當時在想什麼，他那個時候想，有時候啊，覺得開心簡直是一件太過簡單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