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章 唐姨娘很煩

唐姨娘從大門旁的東側門出去，領著紅袖，在大街上急得亂竄。

“這叫我去哪兒給爺找大夫啊？紅袖，大娘子平常都叫的哪家大夫？”

紅袖被問的一愣一愣的，她一個內院的一等丫鬟，平常做的最輕鬆體面的活計，哪裡能知道外面的事情。

“小姐，要不然，我們就找小廝說的那個濟聖堂的李大夫吧！咱們兩個人，人生地不熟的，去哪裡能找到又便宜，醫術又好的大夫？找大夫，還是找知根知底的才好。”

唐姨娘一想到李大夫要五十兩的上門診金，她就肉疼，立馬厲聲呵斥紅袖：

“我手裡攏共還剩多少銀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天請了明天就不請了？爺那個傷，要請多少天？一天五十兩，濟聖堂的李大夫渾身是鑲了金邊的，這麼貴？！”

紅袖眼珠一轉，有些吞吞吐吐地建議：“要不然，小姐……您去求求大娘子？大爺受這麼重的傷，若他有個三長兩短的，她能落到什麼好？”

唐姨娘攥著帕子點了一下紅袖的頭，“笨啊你！這是夫人親口交代給我們的事，若我們連這點事兒都做不好，去厚著臉皮找大娘子，她必會趁機問我們要賬房鑰匙，我們又該怎麼辦？也就這幾天，我們咬咬牙熬過去了，等顧家鋪子送錢過來，我們管著中饋，未來還有數不盡的富貴日子在等著我們！”

紅袖一想，也是，她差點兒就糊塗了，還是小姐看得清。

“那該怎麼辦啊？小姐您快想個辦法啊！大爺被抬回來這麼久了，我們再不找大夫回來，他就要被生生疼死了，他被疼死了，說不定夫人發起怒來，還要治小姐的罪過，到時候說不定還要把小姐送官，打小姐的板子！”

紅袖越說越害怕，她生生把自己給嚇得快站不穩了。

唐姨娘也害怕了，當下直罵：“爺好好的，去湊那個熱鬧幹什麼？！兇徒為什麼不打別人，光打爺！爺是不是在外惹了什麼是非了，真是晦氣！連累的我們，唉……”

主僕二人正焦頭爛額，此時一個江湖遊醫向她們走來，停下腳步，試探著問：“小可觀二位娘子的神色焦急，不知有哪裡能用的上小可的？”

紅袖把唐姨娘擋在身後，端著款，厲聲問他：“你是誰？！我們府上可是堂堂伯爵府！”

江湖遊醫摸了摸頦下的鬍子，挺著腰回答：“小可祖上數代行醫，宮中的江珅太醫乃是小可的師弟，你們既是伯爵府，應該知道他的名號吧？”

唐姨娘連忙從紅袖的身後走上前，她改變了防備的姿態，露出一個極有禮貌的笑臉。

“丫鬟粗鄙，還請先生勿怪！我們出來，是給府裡的郎君找大夫的，請問先生可會治療外傷？”

江湖遊醫鎮定自若回：“夫人有所不知，江珅師弟專攻內症，小可專攻外傷，不論什麼外傷，只要用小可師門的金霜膏一次外敷，第二日就能活蹦亂跳，就是中了劍傷，保管三天就能下地！”

唐姨娘的腦子轉了又轉，如果她直接買了膏藥，是不是就省了上門看診的錢，對呀，她可真聰明！

“敢問先生，這金霜膏多少錢？”

江湖遊醫想了想，露出一臉為難的表情。

“小可看夫人面善，本來這膏藥是用了十多種金貴藥材所製成，家師說過，此藥輕易不能示人，只能用在自家弟子的身上……若夫人想要，小可這次就不賺夫人的銀子了，便三十兩一瓶，賤賣給夫人您吧！”

紅袖正要呼太貴了，卻見唐姨娘連忙從腰間掏銀子：“好，那就謝過先生了！”

“若這個膏藥不管用，怎麼辦？”紅袖連忙開口問。

江湖遊醫皺眉，不悅道：“若這位姑娘不信小可，小可這就把藥拿走！”他說著便做出一副要走的樣子。

唐姨娘連忙把人拉住，賠笑道：“先生莫氣，小丫鬟沒見過世面，讓先生見笑了！”

唐姨娘生怕江湖遊醫反悔，她往他手裡塞了一錠銀子，連忙搶過裝著金霜膏的瓷瓶，拉著紅袖就回府了。

江湖遊醫拿了銀子後，慢慢悠悠地繼續往前走，等到唐姨娘二人進府後，他趕緊小步跑到了一個巷子裡。

江湖遊醫見身穿藍綢短打衣的男子，正斜靠著牆等他，他連忙向男子恭敬地覆命：“錢爺，小人已經把藥賣給了那兩個婦人！”

錢徵滿意地嗯了一聲，向他揮手道：“滾吧，你這段時間少在這邊出現，暫且出去避幾日！”

說罷，錢徵便給他甩了一錠銀子，被他穩當地一把接住。

江湖遊醫兩頭拿錢，好不開心，且藥還是他們帶來的，他這一趟，一分沒出，白白地賺了一大票銀子，“錢爺，下次再有這種好活兒，您知會小人一聲！”

錢徵往江湖遊醫的屁股上跺一腳：“知道了，滾吧！管好嘴，若你敢漏了風聲，主子要你小命！”

江湖遊醫點頭哈腰地一邊撤退一邊應承：“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