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 章 阿寧

詩會上全是男子，魚龍混雜的，顧棉有些不放心女扮男裝的盛昭寧，於是她吩咐松竹：“三郎，幫我好好照顧阿寧。”

盛昭寧怔怔地看向顧棉，她的臉又紅了。阿寧？第一次有外男喚她“阿寧”，而且這個外男，生的也太好看了！

盛昭寧眼中的顧棉，穿了一襲水藍色的衣袍，如藍天白雲一樣明朗敞亮。

只可惜，他出身商賈，她和他，是怎麼也不可能了。

顧棉不知道盛昭寧的名字，也不知該怎麼喚她，所以她沒想太多，只學著盛令安一起喚她阿寧，卻不想引得盛昭寧芳心大亂。

松竹倒沒發現什麼異常，她只覺得身邊的男子是個公子，哪裡輪得到她照顧了，她還是一個弱女子呢！

“顧三公子？”

松竹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她反應過來時，才發現身邊的公子是在喚她，她連忙回答：“啊？哦，嗯？”

盛昭寧猶豫不決地問：“顧二公子，娶親了嗎？”

這可把松竹給難倒了，她想究竟該怎麼回答呢？自家小姐既然嫁了人，那就回答娶了吧。

“我們家……公子，已然成了親。”這麼回答，松竹自己都覺得完美。

盛昭寧眼中的光芒驟然熄滅了，一時之間，一股強大的失落感攏上心頭。也是，顧二公子生的那麼好看，怎麼可能沒成親？

顧棉正在詩會的人流中尋趙清彥的身影，奇了怪了，以往趙清彥最喜歡站在招搖處顯擺他的詩才，今日是怎麼了，哪個地方都看不見他的身影。

“打人啦！打人啦！那邊打人啦！”

詩會上的讀書人們一聽到打人的事，連忙跟著去湊熱鬧，一時之間，人挨著人，大廳裡頓時變得擁擠不堪。

“誰打人了？”一個書生打扮的男子擠不進去，連忙問前面看熱鬧的人。

“好像是戚山伯府的世子趙大郎，被蒙面黑衣人給打了！打得可兇了，黑衣人把他按在身下，一拳一拳往死裡打的！”

顧棉聽到前面的話，她一時不敢相信地呆住了，怎麼回事？這一世，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數也太多了！

不過，趙清彥如果被打了，他今日應該就遇不到五皇子了，那麼，她繼續留在此地，也就沒什麼意義了。

對！撤退！

顧棉迅速地往門口撤退，見到盛昭寧和松竹後，趕忙讓她們一同離開。

盛昭寧邊走邊問：“顧公子，你不尋你的朋友了嗎？”

顧棉此時只想馬上回府，趙清彥被打，府裡肯定要亂作一團，所以她並沒有注意盛昭寧的問題，只急忙往外走。

走出去了後，顧棉才想起來，陪著盛昭寧的那位還沒回來，該怎麼辦？她也不能把人家一個弱女子往大街上隨便一扔啊！

真頭疼！

“阿寧，府上在哪裡，我和三郎送你回府吧！”顧棉不得已，只有先把盛昭寧送回去了再說。

盛昭寧有些鬱悶，她今日好不容易能出來，真不想這麼快回去，於是她囁喏道：“我，還不想回府，我今日是第一次出來，外面也太好玩兒了……”

顧棉表示理解，卻又實在沒辦法，她遂拉著盛昭寧的手往前走，“去我家吧，我家離這裡很近，穿過這條巷子就是！”

盛昭寧有些躊躇不前，“這……”

顧棉連忙補充：“放心吧，我和三郎不是壞人！”

“不是不是！我自然是相信顧公子的！我在想，我貿然前去府上，會不會有些失禮啊？”

盛昭寧心裡是想去的，但自己一個女兒家，跟著男子回府，有點兒不像話，況且這個男子還成親了。

盛昭寧眼角的餘光打在顧棉拉著她的手上，罷了，今日反正已經放肆了，那便多放肆一會兒吧！

於是，盛昭寧最終點頭同意了。

江夫人正在與鄰家喬大嫂閒話家常，聽門房報二小姐回來了，還帶了一個公子，她還以為趙清彥陪著顧棉回孃家了，她連忙歡欣地出門相迎。

卻見那公子是個身材嬌小的小公子，嚇得江夫人連忙變了臉色，“棉棉！這位是？”

盛昭寧：“棉棉是誰？顧二公子的乳名？”

顧棉此時連忙向盛昭寧道歉：“阿寧，對不起，我和松竹事急從權，我們是女扮男裝的，還望你見諒。”

盛昭寧驚得“啊？”一聲，她當下就釋然了，心底的陰霾一掃而光，又長鬆了一口氣。

“我也是女扮男裝的，太巧了，呵呵……”

江夫人似乎想到了二人微妙的聯絡，她熱情地挽住盛昭寧的胳膊，帶著她往前廳走。

“是女子啊？我說呢，這姑娘長得這麼俊俏，快進來，來到我們府上就跟回到自己家一樣！棉棉，你別愣著啊！快陪著阿寧姑娘去淨手了吃點心！”

盛昭寧被江夫人的熱情包圍得動彈不得，她第一次見識到民間的百姓，居然能這麼親切地對待家人朋友，她一時羨慕極了。

不一會兒，盛昭寧的面前擺了十幾種不同的精緻點心，還有香味撲鼻的牛乳茶。

江夫人笑得合不攏嘴，“阿寧，吃啊！今日你和棉棉吃過晚飯再走哈，多陪我說會兒話，我跟你們說，棉棉平時不在，我心裡空蕩蕩的，看到你們來了，我這心裡特別歡喜！”

江夫人邊說邊往盛昭寧的手中塞點心，撐得她都快吃不過來了，只一個勁地邊吃邊喝牛乳茶。

顧棉看出了盛昭寧的窘困，“阿孃，快別勸了，阿寧都快吃不下了，你再這樣，她以後該不敢來了！”

盛昭寧第一次感受到長輩的溫暖，一時之間，她的眼眶變得溼漉漉的，“不，我很開心，我在家裡，從沒有親人待我這樣過！”

江夫人把盛昭寧的纖手捂在手裡，狐疑問：“嗯？誰家不是這樣？”

盛昭寧想到了傷心事，“在家裡，待我最好的，除了大哥就是小叔了，我父親母親……唉……”

江夫人猜這個阿寧可能出身於一個重男輕女的門戶，於是她不繼續追問了，又轉移話題：“棉棉，你和清彥如何了？”

顧棉不想提趙清彥，想到他就噁心，“阿孃，我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你怎麼又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