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酒吧。

剛才還熱鬧非凡的包廂在某人的闖入後變得冷冷清清。

幾位財團公子哥手拿紅酒杯簇擁著坐在角落裡,神情冷清,半垂腦袋,手裡端著一瓶見底威士忌的宋宴辭。

“宋爺久仰....。”

“宋總我敬你一杯....。”

......。

男人就慵懶倚靠在獨立沙發上,手中見底酒瓶也不知被公子哥們放低碰杯多少回,他理所應當享受眾人阿諛奉承,實際上壓根就不知開口的是哪家公子哥。

宋宴辭在桑榆桉那裡受了氣,心情很不好,他半皺著眉,伸手拿起桌上的煙叼在嘴中,就有人跟上來手捧著打火機給他點上。

“宋爺,今天心情不好?”

男人叼著煙,一直垂著的眸抬起,似笑非笑打量眼前還彎下腰的公子哥:

“TM眼前湊,不會看眼色?”手中威士忌瓶砸在男人身上,一切發生的太快,眾人皆不知那個點碰上這位爺的逆鱗,皆大氣不敢出面面相覷。

場面一度僵硬時,一道調侃音襲來,“喲,在家中美人哪裡受了氣?”

開口調侃的話從包廂門口傳來,財團公子哥們端著酒杯的手抖如篩糠,呼吸都不由自主放輕下來,同時同情那位開口調侃的公子哥。

這當眾給心情不佳的宋爺拆臺,少不了見不著明早的晨陽外,還牽動家族的命運。

公子哥頻頻上氣不接下氣,都把目光投向包廂口的位置想要看看到底是哪位沒眼力的傢伙跑到太歲爺頭上動土。

此刻調侃的男人坐在門口沙發上,他身子前傾,雙肘搭在膝頭,雙手交叉,一副若有所思模樣盯著被包圍住的男人。

一頭黃毛,一對淡綠色眸子丹鳳眼....有著混血氣息的立體五官。

眾人詫異,這不是宋小姐的保鏢?

被宋爺親自欽點下等保鏢地位的黃毛男子當眾調侃這位爺,而這爺沒發怒,不免使人詫異兩人之間的交情。

當真是個貼身保鏢?

“呵....。”真跟你那油鹽不進的妹妹有的一拼。

薄時瀟‘嗤笑’一聲,仰頭悶上一大口,凸起的喉結急不可耐上下滾動。

宋宴辭修長手指放在扶手前一下扣一下敲著,聽見男人嗤笑,眼色寒冰雕似射向吊了郎當的男人,聲音幽冷道:“TM你得意什麼?”

不要命了!!!

財團公子哥們直覺脊骨一涼,觸到他陰冷的目光,心裡咯噔一聲,腿一激靈,比腦袋反應要快,衝出包廂。

這趟渾水誰要躺誰躺,躺的屋子進水都救不了,不跑,還等著拉人下水嗎?

兩人對視一眼,敞開心扉笑了,隔著空氣碰上一杯酒悶進胃中。

宋宴辭聲調染著酒欲低笑一聲,薄時瀟似笑非笑損道:“嘖嘖嘖,你的酒肉朋友跑的可真快啊~”

微暗近乎夜色的燈光被薄時瀟關掉,‘砰’包廂內一片通明,白熾燈刺眼的很。

宋宴辭用酒杯擋了擋引得薄時瀟欠揍一笑。

“不像你的作風啊~宋大少。真被家中美人拋棄咯?”

宋宴辭神色空洞惆悵,半響才開口,聲調有點啞帶著要哭不哭的氣音:“她.呵,她說我很好很好....。”他閉眼掀眸,盯著薄時瀟斂成穩重神色開口:“可好像就一點點喜歡。”

“你...。”

宋宴辭打斷他,含著一口烈酒從喉嚨眼燒到胃裡低笑一聲:

“你說,這是把我當成監護人了是吧。”心情不佳的男人脾氣大的很,一言不合就摔酒杯,還剩半瓶的威士忌的酒瓶酒杯摔著在地,碎玻璃刺呀,刺呀上下悅舞。

“TM誰想當監護人啊。”

宋宴辭蜷縮在沙發裡,兩隻修長的胳膊抱著膝蓋,銀色頭顱就埋在裡面,整張容貌都窺不著。

他聲音暗啞,自顧自的囔著:

“主人格的她討厭我,恨不得殺了我,副人格的她黏我,依賴我,到頭來把我當成她監護人,你說搞笑不搞笑?”

薄時瀟啞然,從小拜過把子的鐵哥們他不知怎樣去安慰他,他難道也要自我欺騙說著違心的話?

他望著沙發蜷縮一團的男人,無奈一嘆:“阿辭真相告訴她,一切如初。”

他就僵著身子坐在沙發上盯著男人的一舉一動。

宋宴辭從膝蓋從抬起腦袋,銀色呆毛小小一撮在白熾燈加持下映襯的格外可愛,那凌厲的五官透著病態白。

他漂亮的桃花眼凹進去,活生生一副被丟了魂的模樣。

他哭喪著臉,哽咽開口:“不能告訴她你知道嗎?陳素紅說,真相只要一個字飄進小祖耳裡,她就毀了她的臉,你也知道我父親離不開母親的影子。”

他頓了頓,繼續開口慢悠悠說著:“陳素紅當眾下迷藥給父親的事公之於眾,陳素紅也將被處死,父親更沒有母親的影子。”

“你說這是不是孽緣?世上當真有兩人十分相似且沒血緣關係。父親一直活在姜桉影子裡的陳素紅。”

包廂內此刻出奇的安靜,安靜的只能感受到男人身上的憂傷,淒涼。

他啊~宋宴辭,他的鐵哥們,四年前踏入M國就是養情傷,回到她的地方還是養著情傷。

他,宋宴辭,那高高在上能獨擋一面的宋家掌權人,辭.歡的CEO,更能讓它走出國門的男人。偏偏在情場上摔了跟頭。

“阿辭....。”

包廂內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打斷薄時瀟話到嘴邊的事,不成調的手機鈴聲在憂傷空氣中很突兀。

薄時瀟笑了,發自內心的笑了,這音調不成樣的鈴聲正是宋宴辭家中美人所唱的,過往的回憶掀起。

在M國寒冷的街道,宋宴辭拉著行李箱給他告別,他的手機鈴聲就在寒冷飄著朵朵雪花的街道突兀響起。

宋宴辭那天笑了,他來到M國四年,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宋宴辭像個傻子一樣在茫茫白雪中掏出手機說道:

“這是我愛的女孩唱的歌,這也是我在M國第一次擴音。”

‘刺呀~’

沙發椅重重碰地發出拉扯的聲響,薄時瀟一激靈嚇的從沙發上站起,伸手攔著宋宴辭紅著眼尾拿著跑車鑰匙出包廂門的動作。

他知道,這通電話對於宋宴辭有著絕對的重要,可他喝酒加上心急的事他心會不安,甚至暴躁至極,開車會要命的。

宋宴辭紅著眼睛怒吼遮擋在外的男人:“讓開,小祖暈倒了。”

失了控的男人,紅著一張臉用手重重推開攔著他身體的人就要離開,卻被薄時瀟拉住手臂,搶回鑰匙輕言道:“別急,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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