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遇到好心人？

周小芸跑了！

不跑不行啊，再不跑，等劉樹全從城裡買了避孕藥回來，自己的命運可想而知，以他的虎狼之性，恐怕會夜夜做新郎，將自己給揉碎了。

儘管如此，周小芸也經過了激烈的思想鬥爭，因為她明白，劉樹全從城裡回來之後，見不到自己，一定會把雷霆之怒發洩到自己母親身上。

但是周小芸依然決定要跑，主要是昨天晚上，包括今天早上，劉樹全在對自己肆意妄為時，自己母親在一旁的表現，徹底地讓她寒了心，母親甚至對劉樹全說出了，“小芸遲早都是你的”，這樣的話！

周小芸沒有跟自己母親商量，也沒有找她要一分錢，就這樣漫無目的地逃離了這個家。她只是祈禱，劉樹全回來之後，自己的媽媽不會被他打死，因為殺人是要償命的，她覺得劉樹全應該還不至於敢下那樣的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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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嘉是一家小麵館的老闆，說是老闆，其實店裡就自己一個人，什麼都得自己親手去做。

由於離婚太久了，自己又不年輕了，也是五十幾歲的人了，所以每到夜晚孤枕難眠的時候，他就會去小巷子裡尋找愛情，雖然那裡的愛情不能天長地久，但勝在能一時擁有。

這天，李嘉從小巷子裡出來之後，掂了掂空空如也的荷包，一邊感慨著這裡愛情的昂貴，一邊在思索著，要是能找一個不用花錢，既純潔無瑕，最好又有點漂亮的女朋友，那該多好啊，不錯，人總是要有夢想的，萬一實現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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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芸跌跌撞撞地，一路走到了碑廟車站，她這時才知道，什麼叫又飢又渴，自己走了這麼長時間，一口水都沒有喝，真的很累了。

她沒有錢買車票，也不敢坐車，怕萬一被劉樹全給順著線索找來了，就拖著疲憊的身子，沿著公路向城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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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嘉關了麵館，反正生意也不怎麼好，他準備到省城去找自己弟弟借點錢，回來搞個大一點的門市，也學朋友許仙那樣，做點服裝生意啥的。

李嘉坐上去火車站的公交車，來到了人潮洶湧的火車站，這裡簡直是人山人海，都是準備出去打工的農村年輕人，偌大的候車廣場上，到處都是席地而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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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芸走到城裡的時候，已經是天色將晚了，這一路走來，她竟然走了近一天，也不知她孱弱的身軀裡，怎麼蘊含著這麼大的能量。

周小芸進了城，並沒有找地方落腳，而是找了幾位面善的人，問清楚了去火車站怎麼走，她運氣不錯，期間甚至還求到了一點麵包和一瓶水，那是一個跟她年紀差不多大的學生給她的。

在路上，周小芸經過反覆思考，已經打定了主意，去外地打工，也許這是她唯一的活路了。這幾年，她陸陸續續聽到身邊的人說起這個事，而眼下，這似乎成了她唯一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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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鬧哄哄擁擠不堪的人群，李嘉終於擠上了這列去省城的火車。

車廂裡密密麻麻擠滿了人，潮溼的空氣中充斥著各種各樣的汗水味道，李嘉的座位旁邊站著一個怯怯的農村小姑娘，沒錯，這個小姑娘就是周小芸。

周小芸昨晚在火車站候車廳地上睡了一宿，睡得還挺踏實的，至少不用像在家裡那樣擔驚受怕，就是地板太硬了，有點咯得慌，她從周圍人的聊天中得知，坐火車可以逃票的，所以就大著膽子上了車。

畢竟這是在一九九零年代，當時就是這麼個情況。

火車隆隆啟動，緩緩地開始加速，窗外的景物飛快地向後退去，車廂裡的人東一個西一個，都在到處找地方坐下來，這些人都是沒座位的，旅途還很漫長，就這麼一直站著可不行。

李嘉看周小芸雖然是個鄉下姑娘，但模樣很不錯，當即就挪了個身位，讓她可以擠著坐一下。周小芸猶豫了一下，還是坐在了李中旁邊。

火車上的時間非常難熬，在列車行駛期間，大家不管認不認識，都紛紛開啟了話匣子，天南海北地聊了起來，以此打發這漫長的乘車時間，只有周小芸閉著嘴，一言不發地坐在那兒。

列車在行駛了幾個小時後，來到了用餐時間，車上開始有餐車在各個車廂裡流動，可是買這種快餐的人很少，畢竟車廂裡大多數都是出去打工的農村人，他們都自備了乾糧和水，這個時候紛紛自個兒吃了起來。

李嘉這次出門，還是比較瀟灑的，什麼都沒帶，就回家裡帶了點現金，不多，但路上用是足夠了。

當工作人員推著餐車過來時，李嘉二話不說，就買了兩份中檔價格的快餐，頓時引來周圍人的側目，都在想，城裡人果然不一樣，這麼貴的火車餐，他還要吃兩份，真是好有錢啊。

李嘉從餐車的工作人員手裡接過飯盒，卻隨手遞給了周小芸一盒，對她說，“吃吧，我請你，不要客氣。”

周小芸當時嚇了一跳，大家素不相識的，你幹嘛請我吃這麼貴的盒飯呢？她很想拒絕，但是空空如也的肚子又很不爭氣，在那咕咕地叫，於是這就很尷尬了，她推也不是，接受也不是，表情複雜之極。

李嘉看出了周小芸的窘迫，呵呵一笑對她說，“不要緊的，你吃吧，大家能坐同一趟車，就是有緣，一個盒飯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

也許是受李嘉的真誠所動，也許是確實太餓了，周小芸紅著臉，接過盒飯就吃了起來，讓旁邊好幾個人都豔羨不已，畢竟這是一份傳說中的火車級快餐，他們當中很多人都沒吃過，也捨不得吃，果然，長得好看就是不一樣，就算是這麼貴的盒飯，也有人請。

李嘉其實早就在注意旁邊這個姑娘了，別看這姑娘的穿著又土又舊，但細看其模樣，長得真是不錯，而且她還很豐滿，就憑她上身這件單薄的襯衣，可是擋不住李嘉的豐富想象力的。

李嘉看著單純漂亮的周小芸，心思電轉，一邊吃飯一邊與她拉家常，周小芸吃了人家的高階盒飯，當然是有問必答，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就閒聊起來。

沒過多久，老奸巨猾的李嘉就把周小芸的現狀，摸了個八九不離十，知道她是身無分文，想去外地打工，像她這樣隻身在外無依無靠的，妥妥的就是任人宰割的小綿羊啊。

李嘉眼睛滴溜溜一轉，開始不作痕跡地吹噓起自己來，他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艱辛創業，在飲食生意方面小有所成的個體老闆，這次到省城去是為了考察營商環境云云，由於他口才極好，所說的話又並不空洞，十分貼合現實，聽得周小芸頻頻點頭，對他頗為佩服。

李嘉見周小芸對他的話深信不疑，話鋒一轉，卻是說起了鄉下人去外地打工的不易，細數工廠的各種陷阱，又累又苦又髒，就算你把錢掙了，可能還不夠你看病的呢，這一番話下來，說得周小芸一陣皺眉。

李嘉見該說的都說了，最後拿出貌似很真誠的語氣蠱惑周小芸說，自古遠走不如近爬，外面的世界很複雜，不是你一個小女生能把握得住的，一不小心還會淪入火坑，被人賣了還得給人數鈔票！我就不同了，達城土生土長的人，有門市有家，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而且我哪兒正好缺一個人，我看你也挺實誠一姑娘，要不，就跟著我上班得了，我呢，工資待遇啥的，都不會虧待你，你看如何？

周小芸聽李嘉這麼說，頓時頗為意動，沒想到人間處處有真情，自己這是出門遇上好人了啊，沒有猶豫，就連連點頭表示自己願意。

李嘉見輕而易舉地就把周小芸給誑上了路，心中大感得意，卻又怕被旁邊的人使壞，於是火車剛剛停靠在了下一站，他就帶著周小芸下了車。

周小芸本身坐車就是漫無目的，只知道去外地打工，至於去什麼地方打工，她是一概不知，反正只是為了求個溫飽，不流落街頭就行，現在跟著這個李老闆，不僅有工資拿，還包吃包住，她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

李嘉帶著她下車之後，卻也不去省城了，直接買了兩張返程車票，帶著周小芸一路坐回到了達城。

周小芸回了達城，心裡卻有些發怵，害怕遇到繼父劉樹全，他見了自己，要是非要拖自己回去可咋辦。

李嘉知道之後，卻只是叫她不要擔心，說自己在派出所有熟人，如果有麻煩，會一力替她解決云云，然後就開門重新開始營業起來。

周小芸無奈，想著達城這麼大，沒可能運氣那麼差，讓劉樹全就找到了這裡，自己反正輕易不出店鋪就是。

就這樣，周小芸就在李嘉這個麵店裡幹起了服務員，俗話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自從有了周小芸的加入，李嘉竟然是工作熱情高漲，店鋪的生意也由此大為改觀，每天吃麵的人絡繹不絕，他每天都要工作到很晚才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