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淵冷哼一聲,“成王敗寇,我認了。”
景文帝走向他,“朕沒有想到你我兄弟再見會是如今這幅樣子。”
容淵嗤笑一聲,“如今我已經成為了你的階下囚,你就不必貓哭耗子假慈悲了。”
“朕實在不知朕哪裡得罪過兄長,會讓兄長如此誤會朕。”
景文帝說的是認真的,皇位確實讓人神迷,但他們兩個當年並沒有鬧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那個時候父皇身體還很康健,他們兩個之間別說窗戶紙了,私底下都沒有一點兒小動作。
不是說他對皇位沒有任何惦記,只是當時還沒有到爭奪的實際。
所以在景文帝的心裡,他和容淵一直是有情誼在的,所以這些年來不少彈劾他的摺子,都被他暗地裡壓了下來。
“誤會?”容淵冷冷地看著龍袍加身的容洲,“除夕之夜,你告訴我是誤會?”
除夕之夜?
容洲眉頭一皺,面露難色地看向容洲。
容淵冰冷地目光直直地看向容洲,“怎麼?
沒話說了?
要不是你,我怎麼可能會被貶去兗州那個鬼地方!
這皇位本來就該是屬於我的,不過是你用了一些下作手段奪取了罷了。”
“當年的事情確實與朕無關。”容洲開口說。
“與你無關,我被貶兗州,你順勢繼承大位,好處都讓你一個人撈到了,不是你是誰!”容淵目眥盡裂地看向容洲。
“當年的事情朕確實毫不知情,不過今日怎派人去查當年的事,查到……”容洲突然說不下去了。
“查到什麼?”容淵冷笑一聲,明明就是他自己做的,還來這裡裝樣子,實在是虛偽。
見他這個樣子,容洲乾脆直言,“當年除夕之夜的事情是父皇一手安排的。”
容淵一臉難以置信地看向容洲,“你在胡說些什麼!你竟然把這件事推到父皇身上,你還配身為人子嗎?”
容洲一臉認真地看著容淵,“君無戲言,朕剛才所說之事都是實話。
不知你是否還記得父皇身邊的那個老內監趙迪,父皇賓天之後,他就出宮返鄉了。
前些日子朕派人去他老家尋他,除夕之夜的內情他是都知道的。”
容淵聽完容洲的話,腳下一個踉蹌,雙眼無神地看了他一眼,然後不停地搖頭,“不,不可能,你在騙我,對,這一切都是假的,你在騙我!”
容洲閉了閉眼睛,他也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
他印象中的父皇和趙迪口中那個嫉妒長子的皇帝截然不同。
“都是真的。”
“真的?”容淵心神激盪,大受震驚,“不,一定是假的。”
雖然他口中仍然拒絕承認,但容洲已經看出他動搖了。
“沒理由的,父皇沒有理由這麼做的,他不會這麼對我的!”
容淵拒絕相信,是因為他不理解父皇為什麼會那麼對他,他從事想來小心謹慎,半點兒行差踏錯,他為何會那般對自己。
看出容淵眼中的疑問,容洲開口說,“因為嫉妒。”
“嫉妒?”
“就是嫉妒,當年兄長風頭過盛,能力出眾,與人為善,在朝廷和百姓中間頗受愛戴。”
容淵雙眼無神地看向容洲,“就是因為這個?”
容洲閉了閉眼睛,“對。”
先皇晚年耽於享樂,但又不願意聽別人諫言,為了更好的享樂,他把很多事情都交給了容淵去做。
容淵為著這一份偏愛,從不敢辜負過他的期待,他交代的每一件事情都盡心去做。
就是這樣,他在朝臣和百姓中的口碑越來越好,雖然沒有冊封,但大家都已經把他當儲君看待了。
本來對先帝耽於享樂又很多為此的大臣們,見大皇子這麼能幹,漸漸也不再言語,只當是輔佐新君了。
但正是這些,讓先帝對容淵產生了厭棄。
他雖然不想忙於國事,但他的位置是不容許任何人動搖的,朝臣、百姓的擁戴在先帝看來就是對自己權威的挑釁。
他已經老了,但容淵還年輕,年輕就算了,還這麼受朝臣擁戴,這怎麼能讓身體健壯,但年紀不小的先帝不嫉妒。
他自認為自己還是壯年,他不容許朝臣們忘記到底誰才是大安的國君。
於是他籌謀了除夕之夜的事情,直接把容淵貶離了長安。
聽完容洲的話,容淵突然渾身無力,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他低頭無神地看著地磚。
容洲剛要上前扶他。
他突然大笑出聲,“哈哈哈——可笑,可笑,可笑啊!”
……
景文帝最終也沒有殺容淵,而是下令把他關押在了宗人府,朝臣中多有微詞,但都被景文帝一力壓了下來。
雲婠婠聽聞到這個訊息的時候,眉頭一挑,沒想到景文帝居然是這個一個心慈手軟的人。
沒錯就是心慈手軟,縱觀華國曆史上所有的皇帝,可沒有對反賊這麼仁慈的。
……
容淵被關押到宗人府之後,容鈺去了一趟。
容淵雖然從未見過自己這個侄子,但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太子來此,有何貴幹?”容淵坐在椅子上,半點兒沒有起來的打算。
容淵雖然被關押在宗人府,但在吃穿用度方面並未被苛刻,屋內陳設雖然算不上奢華,但也算的上雅緻。
容鈺冷眼看著他,“孤此次來是想來解惑。”
“解惑?何惑?”
“孤的母妃當年是如何去的?”
容鈺也是偶然知道自己母后當年的死因並不簡單,但他沒有想到他查到最後居然查到了自己這個遠在兗州的的王叔。
隨著深入的查探,他更沒想到的是他這個王叔居然有謀反的心思。
容鈺深深地看了容淵一眼,總之,自己這個王叔確實讓人很是意外。
“你的母妃?”容淵愣了一下,他看了眼容鈺的臉。
“想起來了,看你這般好奇,王叔自然不忍隱瞞你。”容淵看著容鈺的臉笑了。
容鈺的臉色平靜,眼神中卻暗藏鋒芒。
“你不必如此看我,當年我在這長安城中可沒什麼勢力,更何況是皇宮了。
對你母妃動手的可不是我,不過我也確實知情。”
“說。”容鈺冷冷地看著容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