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國大王看著龍川柯澤不認命的樣子,笑了,“關白大人難道還在想著有人會救你?
是被你遠派的大軍?還是那些有二心的貴族們?”
聰明人之間很多話都不必說的太明白。
龍川柯澤一臉難看地仰頭看著倭國大王,“你,好算計。”
“還是多虧了關白大人的磨鍊。”
“是誰在背後指導你。”他不停地掙扎說
龍川柯澤自認為自己很瞭解他,他不相信這一切都是他做的。
“本王怎麼聽不明白關白大人在說什麼?”
倭國大王揮手示意侍衛鬆開他,他口中一口一個關白大人,嘲諷之意甚濃。
龍川柯澤微微一想,面色難看地說,“是大安。”
倭國大王並沒有回他,只是用一種勝利者的姿態欣賞髮絲衣服都很零的龍川柯澤。
看著看著他的眼神有些發虛,好似透過他看到了曾經的他和自己。
當初他是在他的支援下才繼位的,也曾真心感謝過他。
但隨著他再朝中的勢力越來越大,主弱臣強的越來越明顯的時候。
他心中的那些感謝也在一日日中北消磨殆盡。
“是不是大安!”龍川柯澤知道自己已經敗了,但他還是想要知道真相。
“是與不是又如何,關白大人難道還不認輸嗎?”
“看來是了。”龍川柯澤腳步虛乏地踉蹌了一步。
嘴角帶著一抹諷刺地笑,抬頭看向倭國大王。
“豎子,不足與之謀也!”
“關白大人這是何意?”
龍川柯澤一直對大安虎視眈眈,為了瞭解大安,他不斷地學習大安的文化。
在他的影響之下,倭國上下也有不少人學習大安的文化。
但倭國大王是個例外,正因為龍川柯澤學習大安文化,他才討厭大安文化。
龍川柯澤冷笑著看了他一眼,然後就偏頭閉上眼睛不再言語。
他也不以為意,直接讓人把他壓入大牢,嚴加看管起來。
這場政變開始的很快,結束的也很快。
事成之後,倭國大王召回了被龍川柯澤派出去的大軍。
李蒙和倭國大王告辭以後也坐上了回大安的船。
所有龍川肥原是如何也等不到自己想象中的場面了。
押送容淵回長安的告示被張貼出來的當日。
宮裡就派人去了四方館。
龍川柯澤剛被叫出來的時候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不免有些兩股戰戰。
“陛下有旨。”宣旨內監雙手捧著聖旨唱道。
除了跟在他身後的侍衛,在場所有人全都跪下接旨。
見他們都跪下了,宣旨內監展開明黃色的聖旨,唱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倭國關白之子龍川肥原在大安做客已久。
今上不忍見其骨肉分離,特許龍川肥原擇日返回倭國,與親人相聚。
欽此。”
宣旨內監唸完聖旨之後,龍川肥原呆呆地跪在原地,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這是什麼意思?自己能回倭國了?
他現在是大大的腦袋,大大的疑惑,整個人都呆愣愣的。
跟在他身後的胡對對對和倭國侍衛聞言眼睛一亮,他們能回倭國了!
“龍川肥原,還不接旨?”內監看著跪在地上神情恍惚地龍川肥原,眉頭一皺說道。
龍川肥原這才如大夢初醒,上前接過聖旨。
宣旨內監把聖旨塞到他的手中,片刻都不停留,轉身離開了。
龍川肥原呆呆的看著自己手中的聖旨,偏頭問一旁的侍衛,仍然不可置信。
“我能回倭國了?”
“對,您能回去了。”
龍川肥原得到肯定的回答,忍不住大笑出聲。
“我能回倭國了!”
龍川肥原沉浸在回國的激動中。
他一刻也不想再在這裡待下去了,他責令手下立刻收拾東西。
能帶走的就帶走,不能帶走的就毀掉,他是一點兒也不想把自己的東西留給大安人。
……
龍川肥原不知道的是不知他想快點兒走,其他人也想讓他快點兒走。
和兗州的戰爭已經結束了,容淵和倭國暗中合作的事情已經不再是秘密了。
李蒙那邊已經傳來訊息說,倭國的政權已經交割完畢了。
那這個龍川柯澤之子在大安就成了一枚棄子了。
殺了肯定是不行,畢竟涉及到外邦。
兔死狐悲。
如果手段太強硬可能會讓已經和大安簽訂了合約的回紇、吐蕃心寒。
但是留下他幹什麼,還浪費糧食,朝中的文武百官難得意見一致地同意了放龍川肥原回倭國的決定。
至於他回去之後要面對什麼,那就不是他們該操心的了。
……
龍川柯澤離開長安的那一天,也是容淵被押解回長安的那一天。
雖然容淵是謀反逆賊,但他到底是景文帝的兄長。
所以押解他回來的路上,付武半點兒沒有折辱他。
進城門的時候,還特地安排馬車躲過群情激奮的百姓把他安全地護送進了皇宮。
容淵從馬車上走下來,抬手擋了一下刺眼的陽光。
待適應過後,他才放下自己的手。
他失神地看著眼前的皇宮。
少年離宮,歲月悠悠,如今已過二十五載春秋。
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副頹頹然的樣子。
可眼前這座宮殿卻無絲毫變化,歲月不曾在它的身上留下絲毫痕跡,仍舊是那般巍峨高貴。
“走吧。”付武走到他身側說道。
雖然他奉命好生安排他,但他的心裡對這個挑起戰亂的昔日懷王充滿了不滿。
雖說此戰勝的很容易,但戰爭就是戰爭,就是會有流血犧牲,他手下不少將士也都自己的性命留在了兗州。
他心裡自是對容淵不滿的。
容淵並不在意他的態度,事到如今,他在意的已經並不多了。
“走吧。”他抬步走進這麼自己曾經無比熟悉,如今卻又有些近鄉情怯的地方。
前來引路的小內監帶著他們向紫極殿走去。
到了紫極殿的門口,小內監停下腳步,伸手攔住付武,說道,“付將軍還請去偏殿稍後。”
然後對容淵說,“請進,陛下已經等候多時了。”
容淵抬頭深深地看了眼紫極殿的匾額,然後邁步走了進去。
紫極殿內只有景文帝一人,他負手背對著容淵站在窗前,聽見容淵進來的聲音,回身看向他,“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