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 章 水落石出

紀長風猜到他娘已經聽到，便也沒有隱瞞，直接將趙里正等人請進了院子。

小周氏見到言枳就瘋了一般想上前拽他的胳膊，紀長風一個側身擋在了她面前。

他冷冷地盯著她，語氣不善，“蘭嬸子這是想做什麼？”

“把那小賤蹄子交出來！”有趙里正在，小周氏還不怯弱，雙手叉腰梗著脖子作出一副潑婦狀。

“今日你不處置了那小賤人，我們就不走了。”

言枳渾身一顫，害怕地往紀長風身後躲了躲，他雖然害怕小周氏那副咄咄逼人的嘴臉，但還是探出一個頭來，低聲開口解釋，“不是我。”

“不是你是誰？”林二最見不得言枳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前些日子他家漢子還說紀長風福氣好，娶了個這麼漂亮的夫郎。想到這，林二心中就來氣，他跟了他家那口子十多年，也沒見他誇過自己一次。

思及此，林二眼底染上了一絲惡毒，長得好看有什麼用，淨會勾引漢子。

“那青哥兒都承認了，他看到了，就是你。”林二見言枳死不承認，抓住青哥兒把他推到人前。

言枳看著鼻青臉腫、眼神閃躲不敢看自己的周青，心中有氣，卻又有些同情。

看他那樣子肯定就是被人打了，讓他來汙衊自己的。

周青被言枳盯得渾身像是有螞蟻爬過，很不自在，這件事是他對不起言枳，但他沒有辦法。

他爹軟弱，在老爺子面前說不上話，他嬸子對他動輒打罵，他娘也不敢說話，他若是被人打死了，估計都沒有人在意，想到這，周青眼底流露出一絲悲涼。

“青哥兒，你說，你當日到底看到了什麼？”見他出神，小周氏推搡了他一把。

周青猛然抬眼，就見言枳抿著唇看著他。

他那亮堂堂的眼睛讓周青說不出一句話。

“你倒是說話呀，你到底看到了什麼？”小周氏趁人不注意，在他腰間擰了一把。

疼得周青倒吸了口涼氣。

“讓他慢慢說。”一直在旁邊觀望的趙里正忽然開口。

“哎，好。”小周氏對他訕笑一聲，低頭哈腰道，“我就是怕村子的清白被玷汙了。他言枳倒是好，生得細皮嫩肉的，就算是沒了清白，憑他那一副好皮囊還能再嫁，可讓村裡的其他未出嫁的哥兒姑娘怎麼辦？”

小周說這話說到了點子上，趙里正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皺著黝黑的臉龐看向言枳道，“枳哥兒，這事你確實要給村裡其他姑娘跟哥兒一個交代。”

他怎麼樣不管，但是不能壞了村裡的名聲，這事若傳出去，誰還敢娶溪口村的人？

“趙里正，我沒有。”言枳知道沒有人相信自己，只得乾巴巴地解釋。

“村裡人都知道青哥兒跟你關係最好，你若是沒有，他何必冤枉你？”林二一臉得意地開口。

“我……”言枳不知該如何作答。

紀長風在旁邊聽了許久，他知道此事言枳肯定是被冤枉的，但有周青的指認，言枳有口難辯。

他思來想去，此事還需要從周青身上下手。

“周青，你既然說你親眼看到了，那你應該也看到了另一個漢子是誰。”

紀長風說完看向在旁邊喝著水的趙里正，道，“既然如此，不如把那漢子也一塊叫來對質，若是他承認了，那言枳你們帶走，隨便里正處理。”

聽他說完，在場的人皆是一愣。

聽到紀長風要把他叫出去，言枳渾身一顫，驀地紅了眼眶。

他低著頭扯了扯紀長風沾了泥土的袖口，委屈問道，“你、你不要我了嗎？”

語氣怯生生的，紀長風聽得心顫。

他頭也不回地道，“我相信你。”

言枳吸了吸鼻子，慢吞吞才反應過來，也是，他又沒做過見不得人的事情，他怕什麼？

見眾人臉色各異，趙里正起身走向周青，“紀家小子說得不錯，青哥兒你就說那漢子是誰？”

聞言，周青表情一僵，木訥地轉頭看向旁邊的小周氏，“我……”

小周氏不知道他為什麼看自己，頓時有些不悅，惡狠狠道，“你看我做甚？問你話你就說啊。”

“我……我…不知道……”

周青吞吞吐吐半天也沒說出一句有用的話。

“不知道？”小周氏皺眉，“你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看著面前一張張刻薄的臉，周青猛地抱住頭崩潰地蹲在地上，“我真的不知道！”

幾人正僵持不下時，門口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紀長風跟趙里正對視一眼，隨後去開了門。

門口站著一個容貌嫵媚的哥兒，面板沒有言枳那麼白嫩，卻也比其他人白一些，是田家的林哥兒，紀長風之前見過一次，出了名的浪蕩，名聲不是很好。

他見了紀長風，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嫵媚多情的笑意在眼底盪漾開來，身子也往他身上貼了上來。

紀長風眉心微動，嫌棄地往後退了一步，

那林哥兒也不生氣，依舊笑道，“紀大哥，林爹爹在你家嗎？”林二是田良家的夫郎，為了區分兩個爹爹，田林兒一直這麼喊他。

“你來做什麼？”紀長風看不上他這做派，自然也沒什麼好臉色。

“你怎麼來了？”兩人正說著，就聽林二在裡面不悅地開口。

“林爹爹，此事你莫要摻合，我們回家。”林哥兒進門也沒看旁邊的人，拉上林二急匆匆地就要走。

林二肯定是不想放過這個打壓言枳討好小周氏的機會，立刻就甩開了田林兒的手，指責道，“你來這做甚，回家去！”

“林爹爹！”田林兒面色有些不正常，氣得直跺腳。

“你在這鬧這出，回家又要被爹爹打了！”田良脾氣暴躁，喝了酒動輒打罵兩人。

聽到這，林二臉色一僵，眼底閃過一絲恐懼，但轉念想到，不管他做得再好，再怎麼討好他家那口子，那人都不會正眼看他一眼。

想到這，他眼底的恐懼化作悲慼，嘴角悽慘一笑，強忍著眼淚道，“我被他打得還少嗎？你給我回去，別再這瞎摻合。”

“林爹爹！”田林兒著急上前拽他，兩人拉扯間，他腳下一個沒站穩，直直往後倒去。

“啊！”田林兒驚呼一聲，手心傳來一陣刺痛，他皺起精緻的小臉，眼波流轉，滿臉委屈地朝著林二撒嬌，“你就不能輕點嗎？”

見狀，旁邊的小周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朝著田林兒吐了口唾沫，低聲咒罵道，“狐媚賤貨！”

田林兒不以為意，見林二一臉尷尬沒搭理他，他只得拍拍屁股站了起來。

倒是旁邊的言枳跟周青聽著他那嬌媚的聲音，不可思議地對視一眼，推開旁邊的人連滾帶爬的來到田林兒面前，食指輕顫著指著他，語氣激動，“是你！在樹林裡的人是你！”

聞言，田林兒臉色一白，呆愣在原地。

“啪———”緊接著一個沉悶的巴掌聲喚回了所有人。

“你胡說什麼！？”林二反應過來，二話不說就上前給了周青一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