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遊東山東復東,安得奮飛逐西風。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月暫晦,星常明。留明待月復,三五共盈盈。

鄭安國站在門外,張瑞站在門內,她自知他們之間沒有過錯,錯的是始作俑者,可是,她不知道怎樣面對這個和自己抵死糾纏過的男人……

鄭安國沒有說話,他一錯不錯地盯著她,跨步走進門裡,張瑞慣性地後退了一步,他扭頭關上了院門。

午夜夢迴,她夢到過那樣的放縱,那樣的抵死糾纏,她又唾棄過那樣不堪的自己。

鄭安國轉身,貪婪地盯著這個夜夜入夢的女人,多年以來折磨他的夢魘是毒藥,也是美酒。

他不顧一切地抱住了這個朝思暮想的女人,酒杯應聲落地,張瑞僵在當場。

鄭安國呼吸急促,心跳加速,他捧著她的臉吻上了她柔軟的紅唇……

在月光下,他緊緊抵住她的後腦勺,強迫她面對他。他的吻如狂風暴雨,肆意而猛烈,他的舌尖侵入她的口腔,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

這一刻,鄭安國覺得所有的等待與渴望,都融化在這剎那間的熾熱之中,只要能得到她,哪怕讓他去死他也甘心情願。

他抱起她朝房間裡走去,任由她腳上的拖鞋掉落,髮間的珠釵滑落……

他急不可待地把她放在沙發上,脫掉了外套扔在茶几上,扯開了領口的扣子,吻上了她的臉龐、耳垂、脖子……

遊移在嬌軀上的手力道十足,真絲的絲絨睡衣被扔在了地上,張瑞被她吻得意亂情迷,媚眼如絲,他跪在沙發上,脫掉了襯衣,解開了皮帶,轉眼不著一縷……

房間裡安靜異常,海浪的起伏聲清晰可聞,猛烈而激盪……

女人的嬌喘聲、男人的低吼聲、水聲潺潺迴盪在小樓裡。

在昏暗的燈光下,兩人的身影交疊,他的氣息與她的氣息相互纏綿。

許久,他抱著她去了客房,他的唇又輕輕地覆上了她的唇,像是一陣溫暖而溼潤的春風,在她的心間蕩起層層漣漪,溫柔而深情,她的大腦在這一刻停滯了。

她的手被他壓住,手指一點點扣進來,直至十指相扣……

他們不知疲倦一般的重複著糾纏在一起,黑暗中、燈光下、昏暗中……

張瑞一直緊閉雙眼,鄭安國則不肯放過她的一絲一毫,目之所及都融進眼睛裡,滲透到心臟中……

他痴迷著她,無論靈魂和肉體,他靠回憶與她的點點滴滴度日。他知道自己抓不住她的心,那就讓她的身體記憶著自己。

無論怎樣都好,愛也罷,恨也罷,總之只要能給她留下深刻的記憶就好!

她無力地趴在床上,後背上櫻花肆虐般地綻放著,她的髮絲猶如海藻一般散落在床上,鄭安國的頭枕在她的背上,兩人喘息著……

冰雪透香肌。姑射仙人不似伊。濯錦江頭新樣錦,非宜。故著尋常淡薄衣。

暖日下重幃。春睡香凝索起遲。曼倩風流緣底事,當時。愛被西真喚作兒。

良久,鄭安國伏在她的背上痛哭起來,一個男人隱忍又壓抑的情緒此刻爆發了出來,張瑞一動不動,眼睛緊閉……

“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我每時每刻都在想你,午夜夢迴全都是你的身影,五年了,我不敢回京市,我不知道怎麼面對舅舅,可我又忍不住恨他……”

“你那天喊得全都是他的名字,你知道嗎?我一次次要你,以為你會叫出我的名字,可你喊得都是忠毅……忠毅……”

“我想有一次和你在一起時,你清楚的記得是和我在一起,是我在你身上,是我在讓你享受情愛……”

鄭安國順勢將人壓下,單手輕撫在她的臉龐上,吻了上去,唇瓣粘合摩擦著,而後輾轉劇烈,轉入唇舌的追逐與糾纏。

他抓起她的手勾住他的脖子,張瑞睜開眼睛,一滴淚落下,回應著他的熾熱纏綿,鄭安國心念一動,慢慢加深了力道……

在這個星光閃爍的夜晚,他們緊緊相擁著,感受著彼此的心跳與呼吸。他們之間的情慾如藤蔓般纏繞,緊密相連,難分難捨。

“張瑞,我是誰?”

“唔……鄭安國……”

“我愛你……很愛很愛……”

黎明破曉,鄭安國從她身上離開,輕吻著她的額頭,“我會一直在原地等你找我,無論何時何地……”

他為她蓋上被子,拾起凌亂的衣服穿上,走到院子裡,順著院牆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