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倆聊的挺投入啊！我肚子餓了都沒管？”
江楠扶著林安安站在路邊等著，看到兩個人不由得抱怨道。
“你現在是國寶大熊貓，你說吃什麼吧！我請你！”
“真的？那我可要狠宰你一刀了，我要吃涮羊肉！”
“行，聽你的，涮羊肉！”
走出公園，江楠開著車載著林安安，張瑞開著車載著韓立明。
“這是鄭總委的車？”
“是的，他是我的老師。”
“難怪你如此優秀，我大哥是鄭老的學生。我父親和大哥對鄭總委的讚譽很高，說他深得總理與夫人之風，為人似他伯父一般，性格沉穩內斂，不追名逐利，是一個清風霽月般的人物。”
“老師的確不同……”
他們到了東來順飯莊，看著門口排隊的人，張瑞不由得發愁，她是最不喜等的。
“你稍等，我去安排一下。”
韓立明走下車，與門外一個工作人員說了幾句話，工作人員客氣地點著頭。張瑞看到江楠和林安安下了車，也跟著下了車。
走進火鍋店，繚繞的霧氣讓人食慾大振，各桌上都放著兩三個銅鍋子，大家吃的不亦樂乎。
如今，能到這裡吃飯的人都屬於京市的有錢階層了，大廳裡坐的人穿著都很講究。同樣講究的還有手工切出的羊肉片，十來樣的蘸料。
銅鍋子、切羊肉上來後，韓立明幫她調製了蘸料，芝麻醬、花生醬、腐乳、韭菜花、香菜、芝麻等。
“張瑞，別燙太熟咯，不好吃，蘸幾下就行了！”
“嗯，都說老京市人講究，單看這蘸料就不同！”
東來順門外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看著路邊熟悉的汽車，愣怔了片刻——
“澤康，怎麼不走了？看什麼呢？”一個姑娘嬌嬌氣氣地叫著他。
“就來！”
六七個青年男女走進了飯店裡，他們說說笑笑地坐在餐桌前，鄭澤康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桌子旁吃飯的張瑞。
他呆愣了一下，她從國外回來了？他對張瑞有一種道不明的複雜情緒，恨她嗎？他的驕傲不允許。
報復她嗎？他的教養做不到。接受她？根本不可能，他無法接受一個比她大不了幾歲的女人叫母親。
他的父親盡心地為這個女人謀劃著未來，卻在他被通知下鄉時毫無作為。爺爺希望他多些歷練，他的父親卻對此毫不在意。
明明他和弟弟都是親子，卻被說成是收養的。他厭惡他們的母親，連帶著也不喜他們，極少與他們親近，甚至不願與他們住在一起。
即使他從未表現出來過，總是溫和有禮，他依然能從他的疏離中感覺到，他厭惡這兩個被算計得來的孩子。
他看著張瑞的側臉，他們的母親與之相比，的確是雲泥之別。幾年未見，她更美了，比他見過的所有女人都美。
“看什麼呢？那一看就是個資本家小姐！資本家的小姐最會勾引人了！”陪他一起來的姑娘忿忿地說道。
“李安冉，這種話從你嘴裡說出來有些不妥，下次不要再說了？”
其他幾個氣度不凡的青年也有些不滿，卻顧及鄭澤康的顏面，並沒有表現出什麼。
這姑娘的教養為人當真是差，自打下鄉就一直纏著澤康，也就澤康教養好，怕傷了她的顏面，不好明說什麼。臉皮實在是厚，藉著一同下鄉的情義非要和他們一處玩。
“你們的階級立場呢！這種人就應該受到批判！”
她的聲音有些拔高，引得周圍的人側目，鄭澤康壓低聲音說道：“大家都在吃飯，不要打擾了大家。”
“我說的是事實……”看到所有人看向她的不善目光，有些沒面子的低頭不語了，心裡卻恨上了那個勾著鄭澤康魂的女人。
她好容易認識了這些高幹子弟，只要能嫁給他們其中一個，她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其他人都有物件了，只有鄭澤康、朱天還沒有物件。
朱天卻把看不上掛在臉上，對她根本不屑一顧。只有鄭澤康溫文爾雅，性子好，他與大家相處的都不錯，她自然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了。
張瑞對此不甚感興趣，吃過飯，她要去結賬，卻被韓立明搶先了一步，張瑞有些不好意思。
“我傍晚坐火車回京南，回來後請你們吃西餐，這次就勞煩韓同志破費了！”
他們說著話朝飯店外走去，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個姑娘惡意的眼神。張瑞從李安冉身邊走過時，她故意端著一碗熱湯起身，身子一趔就撲向了張瑞——
“張瑞，小心……”
張瑞已經意識到危險，剛要躲開，就被韓立明圈在懷裡，一碗熱湯灑在他的後背上！白色的大瓷碗落在地上，碎裂開來。
“李安冉，你做什麼？”
“我不是故意的！”李安冉故作無辜地說道，心裡卻怪韓立明多事。
桌子旁坐的幾個青年有什麼不知道的？這點兒上不得檯面的手段，有什麼看不明白的。
“跟你這種人在一起真是噁心！”一個女青年實在忍不住了斥道。
“韓同志，你沒事吧？我送你去醫院！”
“沒事，穿的厚！”
“就是穿得厚才怕出問題！”
“張瑞，你送立明去醫院吧！剩下的事我們來處理！”
“好的，麻煩你們了。”
張瑞扭過頭就要帶韓立明離開，卻看到站在桌前眉頭緊皺的鄭澤康，她的心沉了一下，面上沒有顯露，帶著韓立明離開了飯店。
“說吧，怎麼回事？”江楠在公安局上班，威懾力自然很強。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端著熱湯離開座位要去做什麼？”
“我……我……”
“走吧，跟我去公安局一趟說清楚吧！”
“我不去，我可以賠償，我可以道歉的……澤康，求你幫幫我……求求你了，我不能去公安局……”
鄭澤康向後退了一步，他有教養，可也有原則，平靜地說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其他人也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陸續起身結帳離開。
李安冉被帶到公安局，以故意傷害罪被處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