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雙標的謝家人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張姨一時反應不過來，呆呆愣在原地。

片刻後，她尖叫起來：“你敢打我？我一定要告訴老爺和夫人——”

她費力地從地板上站起來，面對著眼前這個清瘦的小姑娘，心想，我抓她豈不是和抓一隻兔子一樣容易？

她一邊想著，一邊伸手要去抓謝藜的衣領。

“走，你跟我下去！”

然而她的手還沒來得及接觸到她的衣領，就被一隻手狠狠鉗制住。

她的內心閃過一瞬間的震驚。

謝藜的力氣……怎麼這麼大？

她吃痛地跪倒在地：“你放開我，放開我！”

謝藜俯下身，視線和她齊平，眼神裡卻帶好像天生帶著上位者的姿態。

張姨被她目光裡的寒意嚇得猛地一哆嗦。

她錯了，錯得離譜，這根本不是什麼兔子——而是一匹孤狼。

謝藜看著她，忽然嘴角一彎。

“是什麼讓你覺得，可以對我動手動腳？”

“再有下次，我就這樣——”她的手利落地比劃了一下，“咔一聲，讓你的手從此抬不起來。”

謝藜說完，甩開手，徑自下樓去了。

留下張姨跪坐在原地，驚恐地看著她的背影。

……

謝藜下了樓，就看見幾個人一臉嚴肅地坐在沙發上，一副審問犯人的架勢。

謝承彥把錄取通知書扔到茶几對面：“你自己看看。”

四雙眼睛齊齊盯著謝藜，似乎是想看她會有什麼反應。

驚訝？驚喜？

謝藜把東西拿起來掃了一眼。

看路邊的廣告單一樣的眼神。

“啊，是我的，怎麼了？”

謝承彥沉聲道：“解釋一下吧，你為什麼會有京大的錄取通知書？”

“解釋……？”謝藜像聽到什麼笑話似的，饒有興致地偏頭一笑。

她用一種出奇耐心的語氣說：“我報了京大，過了分數線，京大把我錄取了——這麼簡單的事，很難理解麼？”

柳蕙眉頭緊鎖。又來了，又是那種看傻子一樣的眼神。

“你說你過了分數線，”謝承彥重複道，“我剛剛打電話問過你以前的班主任了，他說你考試分數從來沒上過兩位數。”

“這讓我們怎麼相信，高考分數是你自己考出來的？”

他一字一句、篤定地說出心裡的猜測：“你，是不是作弊了？”

柳蕙接過話頭，語重心長地勸：“你想過這種行為的後果嗎？如果被人知道，舉報你作弊，你是要坐牢的！”

“我們謝家絕不允許有這種汙點！”

謝藜忽然笑了，那張好看的臉一瞬間明媚起來：“你們好雙標啊，花錢找關係送她進京大就不是汙點了麼？”

“如果被人知道，會怎麼樣，你又想過嗎？”

後半句話，是對著謝芊說的，宛如惡魔的低語。

柳蕙怒道：“我們在說你的事，你不要轉移話題！”

謝藜聳了聳肩，輕飄飄地說：“行啊，歡迎有人去舉報我作弊，看看最後是我作弊被判，還是惡意舉報的先進去吃牢飯。”

這話說得狂妄，氣氛瞬間變得沉默，一時間沒人說話。

最後還是謝芊先開口緩和氣氛：“好了好了。姐姐，爸媽也是關心則亂。沒有作弊當然是最好了，以後我們都在一所學校了，也能互相照顧 。”

她說了一堆，謝藜甚至沒給她一個眼神，拿著通知書上樓去了。

謝藜回了房間，還在地上“哎喲哎喲”叫喚著的張姨驟然閉了嘴。

她也沒理會張姨，兀自整理著她的東西。

沒多少，很快就收拾完了。

不到五分鐘，謝藜又揹著包下樓了。

“等等，你去哪？”

謝藜隨口道：“我提前去住學校。”

謝藜來時是一個揹包，走的時候也是。

她像是在一處豪華酒店落腳了幾天，就匆匆趕往下一站。

“你沒必要……”柳蕙話說一半，又停住了。

她的理智想勸，卻無法違背自己的內心。

她不得不正視自己內心的想法：謝藜提前去住校，對大家來說也許都是好事。

謝藜在這個家一天，她就控制不住地會惱怒、發火，而且很多事都莫名地變得不順利起來。

最終，話到嘴邊變成了：“那你……注意安全。”

謝藜不想再聽，把掛在脖子上的耳機一戴，隔絕了那些虛偽的話語。

不過，在去京市之前，她想先回一個地方。

……

李玉珍正在收拾行李，屋子裡有很多謝藜自己做的新奇的小玩意兒。

小時候別家的小孩都在玩彈珠、鬥雞，互相扔泥巴的時候，謝藜就喜歡搬個板凳在門口，搗鼓家裡各種棄置的東西。

李玉珍把那些東西統統收到一起，用箱子裝著，免得以後這裡太久沒人住，落灰了。

李玉珍正看著一個精巧的汽車木雕出神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奶奶。”

是她心心念唸的聲音。

李玉珍趕緊小跑著出去。

“藜藜，怎麼回來了？”李玉珍圍著謝藜上上下下地看，確定她沒變瘦才放下心來。

謝藜攔住不斷轉圈的李玉珍：“我就要去京市上大學了，走之前來看看你。”

“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考上京大的，”李玉珍頗有些自豪地說，“隔壁的王奶奶還死活不信！我一會兒就去跟她說！”

謝藜笑著說：“那也不能怪王奶奶。”

她在學校裡的成績確實很差，這件事大家有目共睹。

李玉珍又是往她的背上一拍，力道很輕：“誰讓你老是故意考個七分八分的氣你們班主任？”

謝藜笑著躲開了：“我也不是故意氣他，主要是懶得寫卷子。”

李玉珍又氣又笑：“你這孩子。”

謝藜往屋內一看，看到敞開的、已經打包了一半的行李箱。

“奶奶，準備要出國了麼？”

李玉珍點了點頭：“這兩天收拾收拾，下週就走了。”

她看著謝藜，眼裡滿是不捨。

謝藜故作輕鬆地說：“那就好，你要是一個人待在這，多讓人不放心？”

“我這麼大的人了，我還不會照顧我自己麼？”李玉珍撇了撇嘴，“倒是你，記得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每天曬曬太陽……”

“知道啦！”

謝藜打斷了喋喋不休的李玉珍，拉著她進屋，幫她收拾東西，第二天吃完早飯才離開。

……

從宜市飛往京市的航班很多，謝藜隨便訂了一張時間最近的機票。

她找到自己靠窗的位置，座位旁邊已經坐著一個男人了。

“不好意思，借過。”謝藜輕聲說。

她聲音放輕的時候，比平時多了一絲軟，不那麼冷了。

那男人很配合地把腿往裡收了收。

謝藜道了聲謝，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剛準備把棒球帽蓋在臉上睡一覺。

旁邊的人突然開口：“你好啊，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