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歡樂一家愁,世界本就是如此。林夕與荷潔的這所有的一切,明月都看在眼裡,但是她又能怎麼樣呢,她仍然微笑著,去面對一切,堅持著那份屬於自己的信念。
一個祥和的早晨,大家吃早飯時,靜月掌門對林夕荷潔說:“早飯後,你們到大廳,我有事跟你們說。”
靜月掌門仍是一貫的溫暖的笑,讓人看不出她心裡在想什麼。
巫山水月閣,冬日的陽光,微微的香氣時斷時續,似乎在燃燒著什麼香料。
林夕荷潔來到大殿大廳,正猜測著師父有什麼事要吩咐他們,只見靜月掌門已出現在他們面前。
“知道我們為什麼叫你們來嗎?”靜月掌門微笑著,看著這兩位出色的弟子。
林夕荷潔相互看了看,笑著搖搖頭。
“那我就直說了,大家都看得出來,你們都互相喜歡著對方。”靜月掌門微笑著,也很高興,“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也是自然之理。既如此,不如就由我作主,就讓你們擇日拜堂成親吧!想我這巫山,多少年沒有喜事了……”
荷潔聽著,心裡一驚,接著心便砰砰亂跳起來,純真的臉上泛著紅暈,不好意思地低著頭笑。
林夕也很吃驚,也不知怎麼回事,心裡一片慌亂,當然,這也被靜月掌門看在眼裡。
“怎麼?”靜月掌門問,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你不喜歡荷潔?”
荷潔聽後,抬頭,期待地看著林夕。
其實大殿大廳外,還有人同樣在等著林夕的回答。
林夕聽後又一驚,心裡更加慌亂起來,一時之間,話也說不好了。
“不是,我喜歡她!”林夕說完這些,還想說,“可是……”
記憶裡似乎有東西在甦醒:“你從前總是很小心,問我借半塊橡皮;你也曾無意中說起,喜歡和我在一起……”
銅鈴般清脆的歌聲,純真的笑臉,搖晃的馬尾辮……這個形象又出現在林夕腦海裡。
“可是什麼?”
靜月掌門的目光嚴厲起來,道:“小小年紀,可不要那麼貪心。不要對我說,你還喜歡著別人?”
林夕聽到貪心二字,猛然驚醒過來,急切道:“不,不是那樣的!”
“那是為什麼?”靜月掌門見林夕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便又溫和起來,耐心地問林夕。
“只是有些事我還不明白,我必須得搞清楚。”林夕慢慢冷靜下來,“荷潔,我會照顧她,護她周全。”
靜月掌門與荷潔聽著林夕的話,臉上終於有了舒心的笑容。想到李家人的遭遇及近來發生的事,她們以為他是大仇未報,男兒志在四方,兒女情長先放一放,也可理解。
其實,林夕倒沒有那麼複雜,他真的只是想搞清楚自己是誰,來自哪裡,記憶裡的那個人又是怎麼回事。這些沒搞明白,他又怎麼能全身心地去接受,喜歡或愛一個人。
聽到水月閣裡的話語,有的人心裡可就再也不能平靜了,大顆大顆的淚水落了下來。
“那我呢?我呢……”她的心支離破碎般地痛,她輕輕閉了閉眼,靠著欄杆捂著胸口,慢慢蹲了下去。
關心則亂,心亂便不由自主,一不小心碰到了旁邊的一叢花枝。
靜月掌門臉上的微笑突然變為警惕,她像是發現了什麼,眼神也變得嚴厲起來。
“誰?還不給我出來!”
靜月掌門話音剛落,只見兩女子已飛身打了進來。
幾個回合後,二人對掌而落:一人是獨孤月,鵝黃衣裙,杏眼裡淚光點點;一人卻是那慕容清雪,白衣勝雪,玉顏仍冷若冰霜。
荷潔和林夕紛紛驚訝地看著她們。
“師父,慕容清雪在外面偷聽……”
“我偷聽?那你又在幹什麼!”
“我……”獨孤月低下了頭。
“跟我走。”慕容清雪一貫地只盯著林夕,“我有話對你說。”
“為什麼?有什麼事?”林夕說著,不自覺向前邁了一步。
可是他的手被人抓住了,他回頭一看,正遇上荷潔的眼神。她沒有說話,可那淚水瑩瑩的眼裡明明在說:“不要去,不要去……”
“沒事。”林夕握住荷潔的手說,“我會小心的。”
可是荷潔卻不說話,只是看著林夕,把手抓得更緊了。
慕容清雪見此情景,眼中一冷,竟徑直向林夕走去,似乎要把他抓走似的。
“有什麼話,不可以在這裡說嗎?”獨孤月冷色道。
“把林夕與荷潔交出來!”
這時,只聽山門外人聲嘈雜。
“快跟我走!”慕容清雪說著,走近林夕。
“想走!恐怕沒那麼容易!”
“嗖嗖嗖”幾聲過後,三人已飛進了水月閣!
靜月掌門飛身而起,接住來人的招數,緩緩而落。
“想不到,十幾年不見,靜月掌門的武功又精進了不少!”
雪越派掌門慕容越雖然這樣說,臉上卻依然是傲氣不減。
“跟你可不敢比,都打到我水月閣了。”靜月掌門不動聲色,語氣卻冷了不少。
“哼!都是你教出的好徒兒!”慕容越惡狠狠地看著林夕與荷潔。
“爹,不關他的事,是大哥他……”
“你閉嘴!還不給我滾回家去!”慕容越打住女兒慕容清雪的話。
可是,慕容清雪卻毅然地站在了林夕身邊。
“靜月掌門,我已給了你面子,該把她們二人交出來了吧!”慕容掌門冷著臉道。
“憑什麼要交給你!”獨孤月急切道,可馬上她就意識到自己已失禮了,就解釋了一句,“我是說,當日的事大家有目共睹,責任不在我們……”
那一刻,也容不得她思考自己究竟怎麼了,明月想,以前的自己可絕不會如此沉不住氣的啊,以致讓自己失禮在前,落人口實在後。
果不其然,只聽慕容掌門打住道:“長輩講話,何來小輩插嘴!”
待看清說話之人是獨孤月後,慕容掌門突然勃然大怒,怒不可竭反而似乎想笑,滿臉諷刺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獨孤月啊!當年你獨孤家滿嘴謊話,瞞天過海,說什麼已把女兒許配給了李家大公子,可事實呢,哼!騙誰呢!好在天道好還,報應不爽,李家滅門慘案,簡直是報應!”
“你!”獨孤月嗔怒,滿臉通紅,“晚輩失禮在先,是我不對。可你是長輩,怎能如此信口雌黃,不知尊重!李老爺是江湖武林人盡皆知的大善人,德高望重,人過留名,又豈能在人身故後,妄加評論!”
“哈哈,大善人!不過是沽名釣譽罷了!”慕容越滿臉譏笑,說著竟邁開步子,在水月閣內踱起了步。
獨孤月聽後,怒不可竭又想反駁。靜月掌門拉住了她,搖了搖頭。
靜月掌門此刻已經明白,眼前的慕容越為兒子討說法只是幌子罷了,前來挑事端才是真意,只好且看他如何表演。
“我就不明白了,他李家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嘛!這樣就被天下英雄捧為什麼義薄雲天、德高望重了?江湖武林那是得靠武力真功夫服人的!怎就把一個跟武字不沾邊的人捧上了天!真不知道那些所謂的天下英雄是被錢收買了,還是全都瞎了眼!”
“對!就是瞎了眼!比如你……”慕容越猛然一轉身,指向獨孤月,繼續道,“你獨孤家真是不識抬舉,有眼無珠!我就不明白了,我慕容氏乃鮮卑貴族,當年五胡亂華,我慕容氏大展雄風,哪一點配不上你獨孤家!”
“前輩錯了,是我配不上你們家。”獨孤月又恢復了一貫的微笑,從容道,“江湖草莽拙荊,又豈敢高攀您那高貴家族血統!”
“哼!高攀?你們獨孤家高攀的還少嗎!”
“你!”獨孤月強壓心中氣憤,心想這人簡直無理取鬧,氣極反笑,“前輩今日興師動眾來巫山,難道是來和我論家世的嗎?”
“當然不是!”慕容越老臉一沉,轉而厲聲說道,“我是來為兒子討個公道說法的!”
“我兒子就是因為他和她,失掉了一條腿!”慕容越指了指林夕和荷潔,突然怒容上邪氣大盛。
林夕回想當日,一直也不知道那慕容越之子慕容白為什麼要救自己,可是,他確實是因為自己才落下了山崖,心裡多少也有些愧疚。
“那不是他自願的嗎?我們又沒逼他!”荷潔自言自語道。
“你!對!就是你打傷我兒子!”慕容越怒目看向荷潔。
“什麼嘛,是他武藝不精,關我什麼事。”
“你!”慕容越氣得要蹦起來了。
“荷潔~”林夕攬了一下荷潔的肩,讓她不要再說了,荷潔便噘著嘴,頭靠著林夕肩膀。
誰知慕容越看到這一幕,怒氣更盛了,眼睛向旁邊兩人一轉。一瞬間,兩人已向林夕突出險招!
林夕沒有準備,推開荷潔,倉促之間,接住了兩人的掌勢。
可是這兩人的內力修為甚高,林夕只感覺兩股強勁的真氣瞬間壓向自己,壓得他喘不過起來,內臟似乎也受到重創,喉嚨裡一股鹹熱的液體湧上來,噴湧而出!
“林夕!”
荷潔,獨孤月,慕容清雪,幾乎異口同聲喊道。
荷潔哭著跑過去,扶著林夕,可是林夕的身子仍在搖晃,荷潔只好不顧一切地抱著林夕,嘴裡不停地呼喊。
“他們都是雪越派的頂級高手,不能硬接的。”慕容清雪在一旁看著林夕,冰冷的臉上似乎也有了關切之色。
“都是你!”荷潔擦著林夕嘴角的血,哭著看向慕容清雪說。
“夠了吧!”此刻,靜月掌門也臉露怒色,冷冷道,“人你也打了,我的弟子以後我會嚴加管教。”
“不行!”慕容越人不肯退讓。
“那你還想怎樣?”靜月掌門怒色以對。
“我要他為我兒子賠上一條腿!”慕容越惡狠狠地看著林夕。
“憑什麼要林夕賠你那呆兒子……”荷潔大聲說,尚未說完。
只見,慕容越聽到那個“呆”字後,忽然瘋了一般叫嘯了一聲,突然就不見人影了。
瞬間之後,慕容越突然出現在了荷潔身旁,對著荷潔就是惡狠狠的一掌!
一朵白花及時出現,在荷潔身邊擋了一下慕容越的掌勢,可是那慕容越是何等的修為,荷潔還是被重重擊中。
荷潔被打得飛了起來,握在林夕手中的那份溫暖漸漸消失,血色的霧,純真的臉漸漸蒼白,在他眼前慢慢遠去,想留卻怎麼也留不住,那種感覺是無奈,是心碎,還是是絕望……
“慕容越!”靜月掌門已經忍無可忍了,“欺我巫山無人嗎!”
說著,她飛身而起,兩手打出一個紫紅色真氣團,壓向雪越掌門!同時,她趁勢接住空中飄飛的荷潔,吩咐身邊的弟子趕緊把荷潔帶進密室醫治。
慕容越被那真氣團打得一個咧趄,立定後,叫聲:“上!”
頓時,三人齊出對陣靜月掌門。巫山“春夏秋冬”四姐妹及眾弟子齊出,與雪越派眾弟子戰成一團。
慕容越與兩名雪越派頂級高手對戰靜月掌門與獨孤月,三人對兩人,打了個平手,可是這樣卻苦了相比之下,武功最弱的獨孤月。
靜月掌門也意識到這一點,吩咐道:“明月,快去取紫電劍!”
獨孤月趕緊去了密室。獨孤月的離開,顯然讓靜月掌門的壓力驟增。雪越派三人陰冷詭異的招數,讓人防不勝防,靜月掌門只能憑藉輕功,一一躲過,可那只是一時的防禦,根本沒有還擊的機會。
林夕看在眼裡,急在心裡,試圖驅動內力,可是剛起步,體內便如翻江蹈海般,又運了幾次,仍無效果。
“沒用的……”
林夕轉頭,見是慕容清雪,她正看著林夕說。
“我雪越派修習的雖同屬道家內功,卻屬陰寒一脈,與你們巫山的自然如水不同,你修為不夠,強運內力,水遇陰寒而冰結,那樣只會讓你更加痛苦。”
林夕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子,真不知道她內心裡是怎麼想的,那邊她的老爹正與人天昏地暗地大戰,她卻仍是那樣冷靜?
“師父,接住!”
靜月掌門接住紫電劍,頓時氣勢大增,瞬間紫電劍紫芒大盛,劍氣如虹!
那雪越一派可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死丫頭,呆在那幹啥?”慕容掌門看向慕容清雪,“把劍給我!”
誰知那慕容清雪看了看手中的那把清霜劍後,卻向林夕看了去。
獨孤月見此情景,迅速護在林夕身邊!